20190721逐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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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高,时间跨度有点大,bug不少 超甜(smile)HE “唉,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内向啊……”0母看着报告书上老师的评语,揉了揉太阳xue。 “还不都是你教的!”0父几乎在一瞬间爆发,拉开例行争吵的帷幕:“你也不想想!他一个男孩没有个男孩该有的样子,成天就会缩在房间里看什么乱七八糟的书!你给他买那些杂七杂八干什么,学习资料不就够了!” “你有病哦,我不就说几句,只能看学习资料还不得成一个书呆子!” 爸爸mama又因为我吵起来了。0放下手中那本《傲慢与偏见》,稚嫩的脸上是0未干透的泪痕。不行,眼泪滴在书上,会把书弄皱的。 他只需要沉默就好了。 “我过不下去了,离婚!”尖利女声钻透他的耳膜,落下重锤。 “好!现在就离!” 都是因为我,对吗?0认识离婚证那烫金大字,可是什么都问不出来。都是因为我你们才会吵架对吧,都是因为我你们才会离婚,对吧? 我真是一个差劲的孩子。 我是他们矛盾的源头。 法院把0判给父亲,但是实际上抚养0的是他的爷爷。奶奶在父亲八岁便去了,是爷爷一个人把他的父亲拉扯大的。 0可以从爷爷家窗台上看见那颗有四楼高的树,每年都会有喜鹊在树上筑巢。他几乎要被这种生物迷到神魂颠倒,有时候会想喜鹊能不能和奥特曼一样来成为拯救世界——至少拯救他——的英雄。喜鹊可以带来好运,他记得爷爷在七夕给他讲的故事,是美好执着爱情的象征。 牛郎织女的故事里孩子也是在男方手中,是不是他的父母也可以因为鹊桥带上他暂时连在一起?然而事实上,他们各自又组建了家庭,然后颇为默契的要忘记他,这个失败婚姻的产物,来拥抱新的生活。 “欸,0,你听说没,我们这届新生里有一个不简单的!”新同学向链接重点班和普通班两栋楼之间的走廊方向悄悄指着:“喏,就是那个冷着脸的。” “嗯……”0故作配合看向那边,想的却是最近在学校看见的喜鹊。这个学校不错,他想,不愧是靠近公园的学校,喜鹊挺多。 突然,他收回了纷乱思绪。一道凌厉目光直接与他心不在焉的目光对视,又云淡风轻地略过。那一刻,他的心脏好像都被那道目光戳中。 于是再次对视,二人都认真许多。待到看清那张和梦里一样的俊脸,0突然觉着全身上下有些疼。原来,他叫1啊? 0刚刚搬到爷爷那儿的时候,迷上了房间外的喜鹊,每天都要在窗台边撒些饼干屑。大人们说喜鹊是好运的象征,0想要好运,所以他希望喜鹊眷顾他,使他可以稍微有一点好运,至少转学以后不要再被排斥。 在原先学校,没有人喜欢0。应该说没有人注意他,一个永远沉浸在自己书中的孩子,又有谁会费心去关注呢? 可是他好羡慕那些在一起玩的人。 或许是因为小孩干净吧,0一个星期后就可以得到喜鹊准许轻轻抚摸它们的翎羽。0记得清楚,那天是七夕。那是他父母撕破脸后第一个没有带着他过的七夕,爷爷在客厅看着新闻,只有喜鹊安静地吃着饼干。0没忍住哭了,把喜鹊惊扰,从他指尖溜走。 看啊,连喜鹊都不喜欢我。0越哭越大声,直接惊扰客厅里听力不佳的爷爷。于是他就听到喜鹊会入梦的故事。 那天晚上,他做了个梦,梦里是一片辽阔无际的宇宙。他身上落满喜鹊,羽毛拍打他裸露在外的皮肤。0小心不让它们因为自己动作飞走,抬头却看见一个和自己同岁的小孩。他一看就是个大户人家的少爷,面容精致,身上睡衣也不是他那身纯棉皮卡丘可比。 “你是谁?”二人几乎异口同声。 行星依照轨迹运动,远近交织,昭示着这不过是场虚妄梦境。星云吸收又反射光线,呈现出光怪陆离的梦幻色泽。 0好奇而小心地打量这个不知从何而来的梦境造物,喜鹊在他抬起的手上跳动。直到0的手放在1脸上,喜鹊才飞起后重新挤回他的肩头与手臂。是喜鹊入了我的梦吗?0眼眸中仿佛倒映星汉,璀璨到挪不开眼。 “问你呢,你是谁?”那个孩子略微皱眉,但也没有太凶。 “我?”0被右肩的鸟儿弄得有些痒,把手缩回,略歪了歪头:“我是0。” “……”小孩看上去像是放松少许,没有再搭理0,而是警戒地环顾四周。 好奇怪的人啊?0见小孩没理他,有些郁闷地拎只鸽子抱在怀里,黑亮眼睛也学那人乱转。他喜欢星空,因为比起色调灰暗的现实,遥远梦境总是会引人向往。这无疑是美到呼吸都要放缓的景色,像真正的童话书里描写的故事,总是要和现代脱离开来,又独自成为另一个世界。 就这样无言至醒来,是第一次在梦里的相遇。场景每日在不断变换,至于后来因为自己话痨招来多少胖揍,0暂且还不想回忆。 可是,三年前某一天,他们终于可以开始和平共处的时候,梦忽然如自高层掉到地上的玻璃,唯余一地要把人割伤的碎屑。 “快上课了,要不我们先进去吧?”0和同学提议,率先终结这场对视,快步走回了教室。他现在基本上只记得1是如何将他花式吊打,偶尔关心一下他是不是伤势过重,极少数情况下相安无事。不过不得不承认,1也确实算是陪伴他一段时间。 就是方式有点独特,大多数类似“今天心情不好,我们打一架吧。” 1不是擅于言谈的类型,他的劝慰方式永远是行动多于言语。少有几次温柔0至今难以忘怀,不过终归记得最深还是挨揍。 果然他们不是一类人,只是强行拉到一起而已。想起梦中喜鹊都不敢近身的1,0几乎是窜到座位上,开始捣鼓他已经准备好的饼干。拜托一定要装作不认识,他想,他虽然怂,还是得要点面子的嘛。 事实证明,不存在的。 “0,有人找你!”晚自习下课,0自动把1抛在脑后,正准备离开就听见这声。 谁会找我?0搜刮近日记忆,貌似并没有答应什么人放学来找。他以被小说荼毒的脑子仔细思考得出结论,是有小jiejie暗恋他要来搭讪!万年纯情小男生为自己幻想折服,当即就故作淡定出门,正好和1打了个照面, “你叫0?” 妈耶!擅长把糟糕记忆抛在脑后的0看着比自己足足高了半个头的1对自己的习惯表示由衷忏悔。他颤巍巍点了个头,对于半个头的身高差感到绝望。也许是看出他rou眼可鉴的紧张,1屈起手指,赏他一个暴栗。 “嘶……疼……”0捂住脑袋,稍稍挪开点让里面同学出去,目测极好欺负。 “回神了?”1丝毫不愧疚,看似不经意地左移一步,恰挡在0刚刚规划好的逃跑路线上,低头看他:“我很可怕?” “不,不可怕不可怕。”求生欲在这一刻爆发,0以为1还会干什么,谁知他只是又扫他这模样一眼,单肩挎着书包离开。 不知为何,看见1这样,0心里反而有点不舒服,感觉自己刚刚是不是表现太过分了,就好像他完全不希望再见到1。出于什么心态0不清楚,不过他还是开口叫住了1:“喂,那个……” 待到1回过头,就已经见他偏过头躲避又一次对视的可能,脚跟不安地在地面碾着:“见到你很高兴。” 没敢等1回复,0径直走向反方向,从另一端楼梯离开。 这是一个并不孤独的梦境,场景单调至极,不过是近乎行军标准的单人房间。0看着那张硬板床就觉得脊柱发疼,有些好奇这到底是谁家是这种硬朗风。他随即注意到那张整洁木桌上的相框,是家族合照。近乎全家都身着军绿,只有一个孩子衬衣短裤,头上扣着顶军帽。 那张脸长开了就是一个人,叫1。 0忽然就想起自己打听的八卦,即1处在一个大家族,他是嫡系唯一一个孩子。他家嫡系全参过军,后转入应酬最忙的两大界,旁支商业也是风生水起,故而1算是拥有本市最强后台者之一。相比之下这个卧房也太过寒碜,难不成大佬都喜欢让小孩子吃苦?反正0是搞不太懂。 实木门打开,0遵从人类本能想找个地方先躲躲,不过还是没成功。这里太过简洁,暂且有藏人之所也是三步以内一览无余,更何况来人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制服流程十分流畅,如果对象不是自己,0都想鼓个掌。 果然,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姿势,人也还是一模一样。 手腕不多时为人松开,可惜已经一片通红。 “……”1轻咳一声,“扯平了。” 0有些委屈地瘫在地上眨眨眼,意识到1是在说三年前的事。那时候完全无法控制,暴躁不同寻常,完全不像现在这样无害模样。他也在尴尬中夹着深切后悔,只是没找着机会道歉,就没再见过。 最后0鼓着腮帮子又瘫了好一会儿才起来,感觉手已不属于自己。他颇没精神坐在地上,垂头丧气的样子看着就让人心软。 “今天怎么没看见你的鸟?”1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开始一段尬聊。 “都说了是喜鹊!”0谈及喜鹊就精神了,原先还有些黯淡的眼神也随之明亮起来:“它们并不是普通的鸟!” “……哦。”尬聊就是这么结束的。 如果聊天中有一方厌恶沉默,那么这场聊天就不可能一直沉默下去。或许是因为对于寂寞和孤独的恐惧吧,0对于沉默的恐惧已经深深印入了骨髓,他开始打破这片沉默,性质颇高地谈起喜鹊这种实际上属于鸦科的生物。 第二天,1看见因为家长坚持在他家花园落窝的喜鹊,第一次生出想要把训练他用的枪偷偷拿来装上消音器稍微消耗一些弹药的冲动。 男孩子嘛,没那么久的别扭,第二天二人通讯录里就又添姓名。0趁着午休还有时间,坐在校园一隅凉亭中和喜鹊套近乎。毫无疑问,只要有生存本能的生物总是可以用好处收买,譬如0抱着顺毛的喜鹊。 实际上喜鹊是天性较凶残的动物,可以群殴猛禽那种。0一点感受不来,抱喜鹊和抱母鸡没什么差别,感觉百科骗人,分明温驯得很。他以老母亲的神情深情凝视几只鸟儿,以至于忽略连震动都不开的手机。 “欸?飞了?”没有发现某位鸟类克星走来,0奇怪为什么喜鹊突然飞走。他打开手机准备看看时间,忽然看见个未接电话。 也许是第六感奇准,0回头,1正停在他身后。 0感觉到一阵窒息。 “又是那些鸟。”很显然,1这句并不是疑问句。这看似冷静的语句实在令人畏惧,0下意识就捂住了头。 生动形象表情包,可怜弱小又无助。 “那个,我觉得,还好嘛……” “手放开,现在一般不动手。”1第一次担忧自己在0心里到底是什么形象。 随着年岁增长,尤其近三年,1真正出手的后果愈来愈严重,渐渐学会也就凭气势压人。0明显还不适应他不动手的样子,摆出来这动作过于膈应人,同0那儿喜鹊的待遇做比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眼见1好像真的不打算动手,0才把手放下,插到口袋里掏出块小饼干来解压,姿势可参考仓鼠嗑瓜子。他以前吃相正常,直至某年养过一只仓鼠,再难更改。 1承认他被萌到,生不起气。他右手微微抽动,似乎在抑制什么动作,“要自习了,还不回去?” “!”0浑身一震,在急忙跑回去前不忘问1:“你不回去吗?” “没必要跑。”1也转身向教学楼方向迈开大长腿,速度0得小跑才能跟上。 梦境混合现实,在一座小小凉亭。喜鹊停在0肩头,啄食0特地撒的碎屑,1则坐在对面,干自己的事。晚饭到晚自习上课已经成为作伴固定时间,迫于1坐镇,基本上没有不长眼的会来打扰。当然,告白的小女生还是有勇气想稍稍打扰,只是按0的话讲,1还是太直。 拒绝简约扼要,虽不把人得罪,也总会有人当场失落。0喜欢幸灾乐祸是真的,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作妖。他会起身到女生身边,努力以1听不见的声音去安慰。他的安慰很有效,在不重燃希望的基础上安抚了女生的情绪。 “你没必要安慰。”待0重新坐下,耳力极佳的1还说风凉话。 “怎么可能没必要呢,”0习惯性顺着喜鹊头顶羽毛,触感喜人,“毕竟是女孩子,再怎么样也不好太绝情吧。” “其实,被人喜欢和爱着的人,总会无法觉察将他包围的爱意。”他眼神稍黯,好似与这个世界隔离,极慢地眨眼:“挺好。” 嫉妒不至于,羡慕倒是真的。 喜鹊用喙轻碰0侧颊把他逗笑,开始轮到0狂吹喜鹊时间,例如它们是唯一一个通过镜子测验的鸟类。 1刚要张开的嘴又闭上了。 1周身出现低气压。 0依旧滔滔不绝。 经过观察,0发现1真的不会动手了。不动手就不慌,他相信在持续不断的洗脑下,1总会稍微对这种鸟类产生一点兴趣。 1早就有兴趣,烤了的兴趣。他不讲是因为偶尔听0这样讲话挺有趣。人在谈及自己喜欢的东西时眼睛是会发光的,他0不忍心把这可称耀眼的光芒掐灭。况且这种时候,0这本平凡的人也是发光的,在虚假面具下掩藏的内心将在不经意间漏出最柔软的部分。 那就再忍一下,练习不知何时对这个人已经升高到摸不着边的底线。1想着,笔尖在刷题书上点出浸透纸张的墨渍。 0天赋并不是很差,天性却好动。但是他从小就听他的爷爷说要读好书,所以让自己不会过于放纵,初三咬牙考到这所重点。在相处时间不可能一直关注鸟类,故而在1行为带动下刷题,问1一些看解析都弄不懂的题目。1近乎万能,从未被难倒过。 重点中学,学校普通班与重点班分开排名。入学考试还在普通班中下的0,期末直接窜进上游,甚至可以媲美重点班中游。 “爷爷夸我了!”0被戳着脸仍要不懈地把话说完:“你好厉害啊!” “嗯。”1面无表情,在手感颇好的脸上又捏了一把。 “放假有人约你出去玩吗?”0任由自己的脸被蹂躏,态度几乎可以称作小心:“要不我们去市图书馆自习?” 1果断打算鸽掉对他来说并不重要的邀约,自认矜持地点头。 “什么时候?”1问到。 “什么时候?”0想了想,感觉拿不定主意:“不如你定吧。” “下午两点。”1敲定:“补课结束。” 高一寒假也会补课。按照老师们的看法,别的学校都在补,如果他们落后就很难办。二人都是家在本地,没什么回老家之说,图书馆自习确实很方便。比起在天寒地冻间裹成球上街,有空调的图书馆自习过于和蔼可亲。 “那就这么说定了!”0降低音量碎碎念:“福生无量天尊让我入学重新分班可以到重点班不要再给人戳脊梁骨……” “戳脊梁骨?” “啊?我,我没说,你听错了!” 0风评其实不好。他上回不想吃午饭蹲在教室里刷题,无意之间听见同学说他,说他看上去虚假,看着阳光班上谁也不处好,净想着攀1高枝,估计是看不起普通班。他想和他们理论,又怕越描越黑。 误会总是起源于小事,0安慰自己,不解释也好,如果计较这种东西反而显得自己斤斤计较。小时候是因为看书,现在是因为学习,好歹还进步一些。难受谁会不难受,可他在痛苦的家庭里已经磨平棱角,很累了。他想,处不好就那样,大不了就大度一点。 可是还是很在意。 “0。”1的声音提神醒脑。 “刚刚走神了一下,继续继续。” 高二0如愿以偿,挤进文科重点班。 学考来临,大家和生地会考一样,嘴上当笑话,实际上抓得很紧。文理科已分,二1选择理科。进度可以说一日千里,老师们急切地要把必修选修全部结束在高二,高二下期就第一轮复习。 这样的进度对0来说太过迅速,连鸟也只能喂喂不能逗。他很难专注,学习效率并不是太高,交际时间也减少很多。 “1,你说,如果我学考心态崩了没考好怎么办?”他还没正式高三就焦虑不已,不安几近溢出来。他在梦里都是面前一堆九科复习书,1看着额际青筋直突突。他清楚,某人看上去无时无刻不放松,内地里还不知道是不是哭过几回。 0怕啊,他心中只有一个亲人了,如果不能获得成就反倒让他失望,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 “喜鹊,”1提起时面部没太绷住,嘴唇微抿。不到万不得已,他是真的不想提。既然都说是吉鸟,跟0这么亲近,也理应可以带来好运。0也懂,当即眼睛一亮,磨1答应去小卖部。 “大佬!”0气吞山河一声吼,惊得喜鹊全飞走:“求您大发慈悲陪我去一下吧!” 1不想说话。1头疼。 “大佬……”0深喑卖惨技巧,就算1知道他这会儿是装可怜也受不了。不得不说,0差不多摸索到绝技。 1挺不住这一波,选择起身。 0喂鸟,1跑cao场跑步散心。家世原因,1哪怕跑步也脊背挺直,加上均匀快速,那叫一个英姿飒爽。0也放松惬意,不时看看1跑了多长距离。休闲时间还是得有,弓再好也禁不住久绷,每天都抽出时间放松很有必要。 或许小小放松于压力大的人而言是杯水车薪,好歹做个缓冲,保人基本不亡。1遇见0嘴拙,就这样默默关心一下。别问,问就是不承认。 不是口嫌体正直,没有,不存在的。 学考果然如愿,1拿了个大满贯,0也有三科满分。0终于松口气,暑假拿出一个礼拜堕落,以左手食指骨折为代价给窗外头加了个鸟巢。这件事瞒过1不太可能,毕竟图书馆一年四季空调是真的舒适。 “其实还好,少动就成了。”0在阅览室外压低音量企图挣扎一下,“伤筋动骨一百天不假,也没必要不用手啊!” 可是1弄不清原因,只知自己看不得0这样装作无事模样。暑假短暂,他由烦躁让子弹脱靶,射穿树上鸟巢。 蝉鸣彻宵,为最紧张的一年拉开帷幕。 狗血总集中在事最多的时候。0以前抱着原版《格林童话》陪母亲看电视剧总想,和雷雨一样,爆点集中。 压力是种奇妙玩意儿,能把人逼得变身。0暴瘦二十斤,原本婴儿肥的脸基本上没了rou,眼圈估摸着可以混个国宝当当。1和他方向不同,身上肌rou线条已经明显到用力就能鼓起一团。 “中午我让厨师多做一点。”在0创下连续一个月不吃午饭的记录后,1看着这拿来炫耀的二货就萌发动手冲动。 “我觉得我这个记录……”0被1凝视气息渐弱,右手食指刮刮鼻尖,选择性命。 他还挺喜欢1别扭关照他的感觉,毕竟人缘处不好,他都自暴自弃了。不久前才有人威胁他最好言行举止注意一点,即使0想破脑袋都想不出自己哪里得罪了人。他没同1说,毕竟没什么好说的。 说什么好,是说他人缘差还是吹1人缘不错?他们待人处事看上去毫无共通之处,然而都是看着亲近实则疏远的样子。1能和所有人保持良好表面关系,他的同学倒对他几乎到陌生人田地。毕业后,0保守估计自己叫的出来的名字手数足矣。 最初无伤大雅的玩笑是说他只知道和其他班的人厮混,随后逐渐就更为难听起来,还当着他的面讲,0深觉自己没有抑郁都要抑郁症发作。有必要吗?他深呼吸装作不知道,近乎鸵鸟来躲避这些非议。 事情本来没必要变成这样的。 重压之下难有善人,学校这种地方,好像总得有个人被集团排斥才算来过。有的人狂欢,有的人旁观。0好脾气,性格软,不喜欢说重话,几乎不会红眼,当然选做最合适的对象。这无疑是令人发指的,泥人0有三分火气,0也有,但他真的不擅长应付。 他祈祷,但不会求助。他幼时生活在求助无用的环境,故而发声都不会了。 那是个雨天,0没有带伞,平常带头搞事的人反常地准备借他伞。他已经过了想融入的阶段,学着1冷起脸,干脆拒绝。 “嘁,爱要不要。”那人突然见了鬼似的飞奔下楼吃饭,没有再问。 我居然真的转运了?0有点想笑,笑着笑着泪就下来了。 我这样的人,还可以有好运啊。 1直接站在他班级门口,全心全意进行制冷活动。0的成长经历他根本不清楚,很难理解为什么他还要哭。他也算通达人情,想起0那次失控的异常。 六年前,0闭眼前才喂完喜鹊,再次睁眼又回到那座他无比熟悉的房子。责骂兀地响起,激烈争吵叠加,在他耳边回荡。环境影响人,他的双目渐渐失去神采,手扣在地板用力到发白,几近脆弱成幻影。 “喂,你怎……” “滚开!”0眼泪鼻涕一并落下,像是要把曾经不敢流的全部消耗干净。他本只是呆立在那里,现下浑身开始颤抖,予人下一瞬就要崩坏的错觉。那种孤立无援的恐惧将他紧紧包裹,就似他又成为那个矛盾源头的孩子。 明明只是很小的事情。 明明他已经辩解过了。 结局是什么?是谁都不想要他,离婚,把他丢去爷爷家,忘掉他的存在,飞速重组家庭。他曾经也是多么幸福的一个人呐? 幸福吗?其实不尽然。他只从书里见过无数悲惨人生,自然觉得自己已经过得很好。在旁观者看来,他难以称之为幸福。 他要求很少。他太弱了,绵薄幸福也争取不到。 “你们为什么不要我了,我做错了什么……”0握紧拳头,只是让手心流血。他想要把错归在自己身上,一次又一次装作是自己的错,一次又一次内心鲜血淋漓。他还那么小,小到只能被迫承受成人都难以承受的窒息。 他好像感觉有个人从身后抱住他,唱起一首本地传唱度颇广的儿歌。刚开始还很生硬,随后逐渐柔和起来,伴着那个拥抱,暖得人不敢放开。 0下意识想去回避回忆,很久以后才回忆起来,原来1唱歌那么好听。 “谁?”0抬头,1反应极快地收回刚刚试图拍打他后背的手。 “对不起啊,今天情绪不太好。”0匆匆扯了张纸把马尿擦掉,脸上又是小太阳般要把人心都化掉的笑容。 “没事。”1原来想问他那个人有没有向他道歉,看见他的笑还是没有开口。他早就应该想到的,几个正常人会对喜鹊这么疯魔,估计也就是那种倒霉又没有途径去改变现实的人。 “你要不要去喂鸟?”0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种纯粹快乐中断在第二节晚自习下课,他去走廊透完气回教室,“正好”听见那个同学大声和周围人说1逮住他警告的事。 0一时间没有表示,装作自己不存在,回到岌岌可危的椅子上。果然,他根本没有好运气。0努力想扯出一个笑容安慰自己,可惜没有成功。 最后一节下课,雨愈下愈大。0没有伞。他独自走入沉重雨幕中,瞬间浑身湿透。如果还有什么知道他在哭,可能就只有这场大雨了。 他什么都抓不住,他什么都做不好,为什么还要去追寻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呢? 是那样残忍的希望吗? 0眼睛都快睁不开,索性摘下足有七百度的眼镜,凭着模糊色块辨认回家的路。 来了电话,他拿出手机看那个名字,第一次摁下红键。 1撑着黑伞,看着前面被浇透的人,默默转身回到车内,让司机直接回去。也罢,既然挂他电话也没必要安慰,况且他也不擅长。 只是……他不太希望再次看见那个人这样一反常态的,绝望的样子。 司机懂得察言观色,还是停在原处,直到1再次下车。 0看不清路,走得慢,很容易追上。他感觉到没有雨再落到头上,几乎不用回头,就已经知道答案。 脚步停下,0在脸上抹了一把,瓮声瓮气地说:“你没必要帮我的。” “就当欠个人情。”1在送他回家的路上说:“毕业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也许是雨势过猛,0没有听清。他只隐约听出是五个字,依1的性格也绝不会重复。那就等到毕业那天再听。 接下来的日子,大家保持着明面上的和平。毕竟高三都忙得快疯了,难得的闲情逸致也基本花在兴趣爱好上面,哪还有时间抽空去琢磨无关学习的事?纵使1顾忌诸多,代价还是严重。解压方式千千万,没必要挑衅1来达到目的。 “你将来要去哪里?”高三百日誓师那天,1难得主动向0发问。 “我?”0屈指在眼周刮了几下,缓解眼部长时间失眠带来的酸痛:“到时候再看看情况,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在本地。” “哦。”没有得到期望答案在预料之中,1又埋头沉入题海。他已经清楚0那天没有听见,不过那也是冲动之举,确实当再在最适宜的时间道出。肥皂剧标配于他而言太过草率,仪式感这种东西可不是大雨可塑。 那些用尽全力的日子几乎是浑浑噩噩,仿佛一晃眼就过去了。高考结束那天是大好晴天,0问1,他那时候说的到底是什么。 “这个,你拿着。”1拿出个项链,上头一个雕着“漠”字的名牌,“做我男朋友。” 0见过这个名牌,可以说是1的宝贝,以前一直挂在1颈间。他还没来得及表示,就收到少年莽撞的吻。 直的弯的根本不重要,0给这下亲得迷迷糊糊,生不出分毫拒绝的念头。他对婚姻感到畏惧,从来没想过恋爱这个问题。如果对象换成1的话……他失智般回应一下,脸上红到看上去掐掐就能出血。 也没关系的。 今年七夕在暑假,0约1来家里腻歪。关上房间的门,他在1下巴亲了一口,指着窗外他自己做的那个鸟窝。鸟窝里住着窝喜鹊。 “你看,就是那窝喜鹊,”耳垂被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0有点结巴,“那,那时候我刚刚搬过来,就,就喂他们。在它们接受,接受我那天,我就梦到你了。” 他以前想,喜鹊链接的是别人的幸福。可是他没有想过,原来喜鹊带来的好运是属于他的。如果没有那几年的梦,他和1这辈子都不会有交集。 “这样吗……”1觉得这样的0太可爱,当即就把人摁在床上亲一通。 喜鹊飞到窗台上啄食0特地撒的饼干,黑亮的眼里映着房间里的景象,如果是人估计得老脸一红。 0红着脸,莫名想起他以前看见的七夕节含义,是承诺,是白头偕老。 瞎叨叨时间: 1.人物背景经历是为了他的言行做铺垫的,看到这里的话希望还是能稍微理解一下尤其是第一节的内容,可能哪一天会出个解析吧毕竟我没事做 2.尝试最不擅长的校园,全场最菜谢罪 3.以前看过一句话:“擅于安慰他人的人,他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行走的人形伤口” 4.尽量模糊了爷爷的存在,但是人设以及情节需要戏份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少 5.结尾有点仓促当场非常抱歉,我码字老是被明日方舟吸引导致很晚写完 6.顺便,喜鹊学名前缀是pica pica(十万伏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