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梦
书迷正在阅读:路过撅一下【合集/约稿】、部分自己写的最爱同人作品存档、[刀剑乱舞]唯一的主、被嘲体寒的我在三级片中一脱成名、温柔诱惑gl(ABO)、风月不相关(先婚后爱 1v1双洁)、模范夫妻的性爱游戏、重生寿命归零,征服美男越多寿命越多、莲花楼同人(李莲花ALL)、引荷蕖(H)
1. 夜风轻薄衣衫,江逸提着酒跳上房顶。她的轻功要比离开不羡仙时候好上很多,脚踏瓦片发出的声音消散在虫鸣里,但是她还是察觉了她的靠近。 也许他们算朋友,也许不算。 盈盈侧过身,对着她伸出手,四指向着自己屈了屈。 这是一个讨要的手势。 江逸耸了耸肩:“我没钱。我的钱都被你骗走了。” 她切了一声,又勾了勾手指,“酒!酒总有吧?” “离人泪还有用。”江逸强调道。 “别骗我了。”盈盈说,黑夜没法掩盖精明的眸光,“我知道你提了两坛酒,就在身后。” “人还没见着,酒香搁老远就飘过来了。” “那也不一定是请你的。”江逸将身后藏着的两小坛酒拿出来。眼前这位“财神”身无分文,吃饭要骗她的钱,更别提喝酒了。江逸将酒坛掷过去。 盈盈稳稳接住,启封,酒香随着夜风散开,她眯起眼睛,很是陶醉,深嗅一口,才对江逸说,“樊楼的花间醉,花了不少钱吧。” “我的钱可都给你了,哪有钱买。?”江逸甩了甩手,对上盈盈不解的目光,她腼腆一笑,“偷的。” “偷的?” “偷的。”江逸说,“劫富济贫。” 盈盈一愣,看她认真表情,不像作假,几息才笑出声,收了这坛酒,玩笑道:“你要拜师天泉?” “不拜。”江逸在一旁坐下,把身后的青伞放在一旁。 “为什么?”盈盈随口问道。 “有人跟我说,勿扰天泉。”江逸晃了晃手里的酒,随意答道。 盈盈又问:“他说勿扰就勿扰?” 江逸便又答道:“我可是很听话的。” “好吧。”盈盈说。 话说死了,两人对饮无话。沉默许久,盈盈率先开口,“我们算朋友吗?” “不算。”江逸果断道,“你差点害我在樊楼打工一个月,我们是不可能成为朋友的。” “那我们是敌人吗?”盈盈又问。 “不算。”江逸又快速答道,几乎是贴着盈盈的声音,“我可是闯进地牢、熔炉救你,我不会对任何敌人出手相助。” “那我们是什么?”盈盈无奈问道。 “债务人和债主。”江逸指了指盈盈,“你是欠债的。”又指了指自己,“我是债主。” 盈盈被噎了一下,打个哈哈,“你还怪认真的。” 江逸轻轻哼了一声,算是回应。 盈盈又说:“我给你打个欠条?等我回了未央城,再还你。” 江逸上下打量她。盈盈的金发藏在绿色帽子里,不那么明显,如果早一点注意到,说不定她早就猜出了盈盈身份。 盈盈在随身的布包里掏出纸笔,认真写着欠条。江逸也不是缺那笔钱,只是看着盈盈认真打欠条,那被骗的气变成了某种扬眉吐气的快感,她没出言阻止。 笔走龙蛇,只是一顿,江逸心生防备,就听盈盈问道:“喏,我给你打欠条,你总得告诉我真名吧。我总不能写一个清溪大王上去……” “万一我真赖账,你拿着欠条去报官,人家一看,清溪大王。”盈盈摊了摊手,“这打不打有什么区别。” 她说得也是在理,江逸之前对她有防备,随口起了个称谓,如今两人因铜钱案也算相识,尽管江逸嘴硬不想承认,但她与她也算有些交情。 “江逸,江适安。”江逸说,“江清月近人的江,逸兴遄飞的逸。” 盈盈提笔写上,又是一顿,喃喃道,“怎得不姓寒?” “洛神收养的孩子怎得不姓寒?” 江逸不耐烦道:“你管那么多干嘛?快写。” 盈盈写好欠条,江逸拿在手里,语气这才好转,“本少东家也不和你一般见识,你要是去了未央城,全身而退,他日再见面时,我们这钱就一笔勾销,算是我请你吃饭。” 盈盈一笑,故意道:“那我要是不幸……” “那无阙公子的尸骨也能在无忧洞卖个好价钱。”江逸露出一个阴险的笑,“正好还债。” 盈盈自然不会被她吓到,她挺喜欢江逸的性格的。早知道洛神收养了个孩子,引她入局,却不想两人性格还算投缘。她轻轻一笑,饮了口酒,花间醉入口花香,初尝清淡,却是越品越烈,她手一拍,爽快道:“那我可得努力了。” “那是自然。”江逸将欠条勾写两笔,仔细收好。两人坐在房顶,又是无言。龟奶奶换了新钱后修了屋顶,在修整的这段时间里,两人成了屋顶的常客。许是不知道前路如何吧,时常望着远处发呆。两人的关系似乎因共同的缥缈而缓和,亦或者是谁都不可能承认的互助与帮扶。两人默契地避开了熔炉的话题。 盈盈一个人喝完了一整坛酒,心中生出惆怅与相惜,勾着江逸要结拜。江逸可不想和惯会画饼的人结拜,两人又吵闹一阵。盈盈忽得正经起来,“你接下来打算干什么?” 江逸神情不免落寞,她侧了侧头,又摇了摇头,她没回答这个问题,转而问盈盈,“你什么时候动身?” “明天。”盈盈没有瞒她。江逸张了张嘴,却没说些什么。离别来得匆匆,周围所有人都会突得消失。江逸不喜欢宴会,宴会后总是孤独,酒醒后也总是落寞,唯一庆幸的或许就是盈盈并非不告而别。 “我也不知道干什么。”江逸说,“神仙渡回不去了,寒姨、江叔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她低下头,喃喃道,“曾经我总想离开不羡仙,离开神仙渡,去闯荡真正的江湖,真离开了又觉得红尘缥缈,一旦纵身其中就再难找到归路和前路。” 她伸出手,虚虚抓了下,再松手,只有微风穿过指缝。盈盈顿了顿,刚想出声安慰她就听她说:“但是经历了这些事之后,我觉得行侠仗义也不错。”手握成拳,江逸给自己打气,像是回答盈盈又像是自言自语,“江叔的线索也太难找了,等我把开封的事干完再接着找。” “开封的事?”盈盈诧异问。 真难想像她还有什么事? 江逸拿起她的伞,在盈盈不解的眼神里,站起身,伞指远方,“我要做大侠,行侠仗义。”她挽了个剑花,将伞背起来,“我要去无忧洞。”说罢她又坐下,“去救鬼娘子。” 许是她说着这话时散发着“大侠”的光芒,盈盈难得的没有提出质疑,她沉吟片刻,好心提醒道:“那你要小心,四鬼死在你的手里,现在整个地下都在悬赏你。” “我可不怕。”江逸摸了摸她的伞,猛地一转头,“你说什么?” “什么什么?” 江逸惊讶问道:“你说四鬼死了?都死了?” “对啊。”盈盈说,“不是上次你去救小福时候除掉的吗?” 江逸指了指自己,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秘密,“你说我?我杀了四鬼?” 盈盈看她反应,好像明白了什么:“就是追杀你的蛇鼠夫妻,不是你除掉他们的吗?” 江逸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盈盈,憋了半天,问:“我这么厉害吗?” 2. 江逸,字适安,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自从记事开始就跟着江无浪在不羡仙附近的竹屋生活。江无浪可能是位大侠,最起码会些剑法,尽管江逸现在用伞,但心法和剑法都源自江无浪。而她之所以觉得江无浪是大侠,还是因为江无浪每年总要离开一段时间,很有可能是去行侠仗义了,最起码附近的人都这么说。每每这段时间,她都被送到寒香寻处,也正是寒香寻经常照顾他,不羡仙的人才叫她少东家。 江逸很想知道江无浪去哪里,江无浪从来不说,寒香寻处更问不出。小小的江逸很想离开不羡仙,追寻江无浪的踪迹和过去,只是没想到这一切开始于一场她不想接受的突变。 年少的江逸被迫离开不羡仙,前往开封。在开封认识了盈盈一行人,因废铜案结识,为了解救拿着生金瓯跳下无忧洞的小福而闯入开封的地下世界。意外接二连三的发生,江逸追着小福趟过了下水,钻进了地洞,杀了四五只极大的老鼠,终于来到鬼樊楼。 楼里化妆的女子给她指了人市和暗房的位置。暗房有个宝箱,江逸经验不足,没做防备,宝箱里喷出毒物,江逸昏倒了。 那是江逸离开不不羡仙后做的最好的梦。 这不能告诉盈盈。 江逸不会告诉任何人。 她决定寻找江无浪,寻找他的过去,不只因为从小江无浪就照顾她。她难以准确描述对江无浪的感情,单纯的感恩和亲情不足以概括,如果……最好,最好是现状不要改变。 江无浪是一位站在人群中很难让人忽视的吸睛的侠客,腰杆笔直如枪,尽管江逸不知道他隐居的原因,但单看他的身形似乎就能窥见他的性格。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从江逸的性格或许可以窥见这位隐士的些许处世之道。只是江无浪的名讳不够响亮,实在没什么愿意花心思关注。 对于江逸来说,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年少时渡口的老大爷总是调侃她,像江无浪这样年轻又英俊的侠士总是会招惹很多姑娘,不久以后她就会有了婶婶,有了婶婶,江无浪就不会在有空顾及她了。 她是江逸最讨厌的老头。待到江逸学了些本事,就给老头点了xue,虽然很快就被寒香寻发现并拎回去教育了一顿,但江逸依旧高兴了好一阵子。 她特地挑了个江无浪不在的日子里动手,免费被江无浪发现。 用寒香寻的话,江逸在江无浪面前总是很乖,最起码不是“坏孩子”。江逸躲在江无浪身后吐舌头。 她抓进江无浪的裤腿,这是她怎么都不愿意放手的。就像她要霸占江无浪,独自拥有他。 江无浪一直带着江逸,只要他没事,他就会陪着江逸。客观来说,除了少数有事外出,江无浪把所有时间都给了江逸。这无疑助长了江逸的野心。她是位有野心的女子,夏夜吃烧鸡,她总是要两只腿,而一只鸡只有两条腿,她江逸全部都要。 照顾江逸的时光麻木了江无浪的判断力,当然也没人能注意到一个小孩子的野心。江无浪没发觉江逸的变化,不仅是心理,还有身体。 他没有当过父亲,更没有育儿经验,凭借着“愿意为这个孩子付出一切”的忠贞,艰难地拉扯大了江逸。养孩子不像练武,十六岁自创功法的天才江无浪也会头疼,但他还是养活了江逸,说出去这简直是感动全江湖的故事。只是他还不能包揽江逸的成长,缺失经验让他忽视了江逸成长中很重要的事。 江逸发育很快,但寒香寻忙于生意,江无浪时不时出入江湖,江逸的变化并没能被最亲近的两个人注意。而江逸每天忙着带红线上山下海,时间就这么被抛在了身后。 没准备的人最爱发生意外。 江无浪在外面回来,手臂受了些伤。江逸这段时间不在竹林住,旧居房顶受不住风吹日晒,破了个洞。江无浪正愁修理,一早听到消息的江逸提了个锤子就从不羡仙跑来了。 她是一点都不想在不羡仙住下去了。 寒香寻总是管着她,况且江无浪这次一去就是三个月,江逸可要想坏了。江无浪乐得清闲,在一旁看江逸爬上爬下,倚着竹子,想得出神。 江逸没修好房顶,突然的大雨打破了修理进度。旧居只有两个屋,一个修好了,一个还破着。江逸来不及回不羡仙,雨也没有停的意思,抢修又来不及,衣服淋湿了一片,草草铺了些草料泥浆,江无浪在下面放了桶接水,两人决定挤在修好的屋子里凑合一晚。要是隔天雨还不停,就去寒香寻那里住上几天。 夜里冷,雨下得大,屋子里就潮。晚上吃了热汤,睡前也手脚冰凉。 江无浪翻箱倒柜,这次他出门前给被子做了防潮,只是三个月没回,多少还是有些潮气的。 倒也能盖。 床上铺了三层。江逸坐在床边发呆,江无浪叫了她两声,她才有些反应。 冰凉的手摸上额头,江逸愣了愣。 是江无浪的手。长年摸剑让他掌心皮肤呈现粗糙状态,江逸还是就着轻抚上来的手蹭了蹭,像是路边的小狗在撒娇。 “有点热。”江无浪猜测,“是不是淋雨着凉了?” 江逸摇摇头,她想说没有,一张嘴,喉咙就是刀割一样疼。清了两次嗓子才发出声音,话也变成了实在的“江叔,我有点不舒服。” 声音听起来有些委屈,不知道是心理暗示的作用,还是江无浪在这里给她撒娇的底气,说完这话,她的四肢好像也开始乏力起来,头脑发沉,眼睛酸痛。江逸没必要强撑,她也从不强撑,江无浪离得近,她就摇摇晃晃向前扑。 江无浪接住了她,抚摸额头的手掌拍了拍脑袋。她的头靠在江无浪怀里,体温逐渐升高。江无浪望着竹林,旧居没有药,三月不在,什么东西基本都用不了了,他在犹豫,要不要现在带她去寒香寻那里。只是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在襁褓中的婴儿,十几岁的孩子没法被他迅速拎到不羡仙。 “我想喝水。”江逸说。 江无浪这就动身去取,江逸抱着他的手用力,江无浪叹了口气,“安安……” “嗯……”江逸轻哼了声,她不愿意松开江无浪。她惯会撒娇,还很粘人,打小就喜欢抱着人不撒手,如今大了也不见改,又要喝水,又不愿意松开江无浪。 旧居的圈子很小,没有人提出这样的关系过于亲密,一直围着江逸打转的江无浪没有恋爱经验,也习惯了江逸的亲近,更不会意识到亲密的边界。 “还要不要喝水?”江无浪问。 江逸点了点头,喉咙实在发干,不舍地松开手。她别开头,像是赌气。江无浪只能快去快回。 悠悠的清香并未随着江无浪离开卧室而消失,江逸将临近的窗户支了条缝,夹着碎雨的风进来,稍稍冲淡了味道。 真奇怪,江无浪从不用香料,她也从没在江无浪身上闻见过香味。忍着喉咙的干涩,江逸弯下腰,仔细检查床底,又看了看空荡荡的架子,这股味道不是来自这些地方,这股味道就是江无浪身上的。她方才在他怀里时闻得清清楚楚。 早上还没有呢。 江逸蹙起眉。她的脸长开了许多,深邃的眼睛遗传了父亲,素净的衣服遮不住五官的艳丽,像是蒙尘的珍珠正等着发光。她仍未意识到自己的变化,后颈传来痒意和轻微的刺痛,但这样的变化在五感放大的衬托下并未获得额外的关注。 空气里还有股酒味。 她吸了吸鼻子。难道江无浪给她找水的时候顺路偷喝了酒? 来不及穿鞋子,江逸两步窜到外屋。江无浪正将水桶里的水分装,她一眼就看见了江无浪伸手翻舀时露出的那截脖子。 喉咙更干了,连吞咽口水都有些涩。 江无浪听见她的脚步声,侧头看过来。一双白净的脚丫踩在旧居的木质地板上。 “我装好水了。”江无浪说,他将水壶递给江逸,几步上前,微微俯身。江逸自然懂他的意思,她已经无数次被这样抱起来过。她轻轻点地,跳起来,勾住双手江无浪的脖子,怕摔,又将腿盘在江无浪身上。小时候做的,大了也可以,甚至更熟练。 江无浪依旧站得稳。江逸拿着水壶喝水,热乎乎的脑袋埋进江无浪颈窝。那股挥之不去的味道又来了,江逸知道那是雨后竹林常有的味道。她打小就闻这种味道,只是雨还没停,怎么会有味道?她不信,就又嗅了嗅,脑袋埋在颈窝里使劲嗅,鼻头蹭着江无浪脖子,拿着水壶的手摇摇晃晃。喝水并没有解渴,反而加剧了这种干涩。江无浪可能用这个水壶装酒了,江逸懵懂地盯着水壶,江无浪绝对那这个水壶装过离人泪,以至于她现在越喝越渴,越喝越累,越喝越醉…… “我不喝了。”江逸不爽地说,“我要告诉寒姨,你给我喝酒。” “哪里有酒?”江无浪不解问道。 江逸不想回答,她钻进被子,赌气地背对江无浪。江无浪没法子,关好门窗,熄了烛火,仔细检查一圈,确定没有差错,折返回来,江逸已经睡着了。他又摸了摸江逸额头,还是很热。江无浪给她盖好被子,打定主意,若是后半夜仍不见退烧,就是冒雨也要去寒香寻处。 夜里是睡不好的,昏昏沉沉,意识不清不明。疲累方才找上门,好像浑身的骨头都被卸下来重新安了一遍,江逸不愿意动,迷糊却心思活络,通过味道判断江无浪的靠近,耳朵捕捉对方的动作。他收拾了一下,在床边躺下,也就搭了个边。被子只有一床,估计准备和衣而睡。 他出门都是不休息的吗? 江逸想。 身侧传来轻哼的声音,哼哼唧唧,江无浪看去,江逸不知道做了什么梦,好像说些什么,又好像是不舒服的呻吟。他唤了两声“安安”,江逸艰难地睁开眼。 “走,我们去不羡仙。”江无浪果断说。 江逸看着他,眼神迷离,不为所动,卷了被子翻身,声音无力,“不,我不要。” “难不难受?”江无浪声音微沉,并不认可江逸的决定。 “难受。”江逸哼了两声,“但是我不要去。”她把被子卷得更紧了,江无浪没法直接去扛她,两人就这么僵持着。大抵是江无浪的目光太过灼热,脖子感觉到刺痛,江逸往被子里缩了缩。 屋外雷声轰鸣,雨簌簌下着,屋内却一扫欢声,徒留下僵持。 江逸只觉得喉咙干,内里有火在燃烧,许是太难受了,喉咙发痛,更不愿意说话。冷战只持续了一会儿,江无浪到底大她一轮有余,知道她难受,刚想说些软话,就听见被子里传出哽咽的哭声。 他立时一慌。 江逸很少哭鼻子,听得这声音,江无浪的手脚都不知道放到哪里去。好在他还有些经验,立马软了态度,“不去了,先不去了。” 江逸还是哭,只是忍着喉咙疼痛哽咽,“你别想把我扔在不羡仙。现在不行,以后也不行!” 江无浪与寒香寻还算有些交情,如果不是有这关系,真要怀疑江逸在那里受了委屈。 “不会。”江无浪说。 江逸明显不信,她说:“我看到你给寒姨的欠条了!你要把我抵押在不羡仙!” 面对江逸委屈的控诉,江无浪几乎要举起双手投降。他将江逸翻过来,用衣袖给她擦眼泪。这才想起来当初向寒香寻借蝉翼甲时另赊一坛离人泪,他流浪许久,口袋空空,便打下了不着调的借条,夸口将江逸送去打工抵债。 欠条被江逸翻了出来,加之今年他总是出远门,江逸才提起这事。 年少时不懂分别,总是期待外出的江无浪带些新鲜玩意,现在年岁大了,忽然就患得患失起来。如果哪天她回到旧居,寻不到江无浪,或是日升日落,在渡口等不到斗笠青衣…… 江逸只觉得焦虑。打记事起她便于江无浪一起生活,离开了这里,离开了神仙渡,不见江无浪与寒香寻,她就再也没有容身之处了。 圈着脖子的手搂紧,呼吸甚至因此凝滞。江无浪轻拍她的后背,宽厚的胸膛一如往日安稳。 江无浪想,如果说自己死去时还有不能看淡或放下的事,那大概就是江逸了吧。 就像现在,他就放心不下江逸,尽管寒香寻可以庇护江逸。哄人的话说了又说,江逸不听,搂着他脖子,放声哭,哭累了就睡。她太累了,一转头就能睡。 雨声簌簌,屋外电闪雷鸣。江逸的童年就在这里度过,听着窗外的雨声,雨天不用练功,这是她最快乐的日子。 她已经不是小孩了。 江逸又睡着时是后半夜,阴云没有散开的迹象。江无浪守着她,困极了才眯上一会儿。旧居漏雨,后半夜冷,江无浪也忍不住打个哆嗦。给江逸整理好被子,又躺下,忽得闻到股药香。 闻着熟悉的味道,江无浪不由陷入某些回忆。 王夫人身上常有淡淡的药味。 探进衣服的手黏答答的,掌心出了汗,贴在腰腹处就湿淋淋的。江无浪惊了一下,他抓住抚摸他腹部的手,扣住,总能迅速做出反应的他难得迟疑了。他知道这是谁的手,正是如此,他才不知如何是好。作乱的手从腹部向上,柔软的身体贴了上来,隔着被子都能感觉到身体的guntang。她凑在江无浪颈间,像是小狗一般闻嗅。江无浪完全不敢动弹,这绝对是他活了三十多年最僵硬的时刻。 湿漉漉的鼻尖拱了拱,嘟囔了一句什么,江无浪没听清,估计也是些难受的呻吟。江无浪今晚犯了一个愚蠢的错误,他依旧将江逸当做小孩,从而导致了现在的窘境。 江逸已经不是孩子了,不管是丰腴的身体还是发育成熟的性别。 只有江无浪还在用看孩子的眼光看待她。他只犹豫了一瞬,在那条伸出被子的手臂勾住他脖子的时候,江无浪出手了。他迅速用被子将江逸裹起来,并且反悔道:“我们去不羡仙,找姚药药或者天不收。” 可惜为时已晚,江逸反应很快,拨开被子,侧翻身骑到江无浪身上,两手各抓江无浪手腕。她正在生病,力气不大,但床上空间小,江无浪总舍不得她磕碰,一时被她制住。 本就艰难的处境更是进退维谷。 江逸轻呵了一声:“别动!” 江无浪自是不会听她的,只是她红着眼眶,面色绯红,江无浪怕失了分寸又怕她再撒泼闹起来,一时没再动弹。江逸很满意江无浪的配合,她俯下身,几乎趴在江无浪身上。柔软的身体挤压在江无浪的胸口,江无浪不自在地动了动。她没在意,脑袋埋在江无浪颈窝使劲嗅着,江无浪更不自在,却又不得不好声好气哄着:“难不难受?天不收那里肯定有药,吃了就不难受了。” “我不去。”江逸说。 “我去给你取。”江无浪说。 许是这句话刺激到了江逸,她坐起来,神情愠怒,随即又扑下去,紧紧压住江无浪:“不行,你不准离开我。” 她guntang的小脑袋就搭在江无浪颈窝,江逸从没有现在这样焦虑,她不停地揉摁发酸的脖颈,试图通过这种方式缓解心慌。效果甚微,只有能接触到的体温和环绕的清香才能让躁动的情绪有所缓解。她不知道自己着了什么道,轻触未理清的胡茬让江无浪的存在格外明显。 江逸不喜欢他的胡子,但她需要一些触感来增加重逢的感觉。 江无浪的手落在她的发顶,轻轻揉了揉。江逸平静很多,盯着那截麦色的小臂,动了动唇。贝齿轻咬嘴唇,啃咬的冲动泛上心头。好奇怪,小狗见到骨头大致如此。 “为什么要突然丢下我?”江逸忽问道。 江无浪避重就轻:“有些急事。” 抚摸江逸头顶的手依旧温柔,江逸却并不满足,她抿了抿唇,抓住江无浪的小臂,对着手腕就是一口。血腥味绽在嘴里,江逸眯起眼。 江无浪嘶了一声,一瞬皱眉:“还学会咬人了。你是小狗吗?” 他鼻骨高,一皱眉看起来就凶。江逸可不怕他,干脆上手掐他眼睛周围,人埋进怀里,手臂勾着脖子,咯咯笑着。 江无浪叹了口气,他是拿她没办法的,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江无浪只觉得头疼,也不知道寒香寻有个什么法子才管得住这只神兽。 “江叔....”江逸轻轻叫了声,手却狡猾的挤进枕席之间。江无浪有察觉,却听江逸言辞正式,喊了“江无浪”。江无浪下意识便要说她没大没小,后颈却被她狠狠掐了一把。 江无浪打了个寒战,反掐住江逸手腕。 江逸笑得更开心了,像是找到了财宝的孩子。 “江叔,你闻到了吗?”江逸问,又动了动手指。江无浪抓着她,她没法大动作,就用指甲剐蹭江无浪脖子。皱眉变成了难耐,江无浪的喘息加重,他别开头,将江逸的手拉开:“胡闹。” “可是你身上真的有竹子味,像……”江逸想了想,眼睛一亮,“像竹筒饭!对!就是那个竹筒饭!” 江无浪一噎,他当然知道信香的味道。江逸的味道遗传了母亲,王清的妻子,江无浪的义母身上就有股淡淡的药材味。江无浪从没告诉江逸过去,也许他应该给江逸讲些知识,但江逸没有听的心情,她正为这个新发现而惊讶。 竹筒饭清香,她凑到江无浪脖子附近闻。江无浪尽力仰起头,不去看她肿胀的脖颈或袒露的身体。江逸很漂亮,完全继承了王清深邃的眼睛和母亲的容貌。她贴在江无浪身体上拱着,一定要追溯那股江逸称之为类似“竹筒饭”味道的来源,而这耸动中又夹藏她的小心思——她一直在蹭江无浪。 偏高的体温透过亵裤,几番磨蹭下,江无浪的腹部泛起丝丝痒意。那些触碰的位置像是点起了火,他仰起头,信香像是燃烧绳线的蜡烛,只要再一步,就要支离破碎。 开封一直流行义子娶主家女儿。王清曾开过玩笑,如果自己有女儿,正好也可以凑成一对。江无浪尴尬地笑笑,年轻的他经不住打趣,撇开头,只觉得脸颊guntang。 王清一直没有子嗣,年过半百才有一个孩子,危难时托孤给了江无浪。 也正是如此,江无浪更难做出回应。 他沉吸一口气,半掐住江逸后颈。敏感的小孩抖了一抖,一抬头,不服气地拱他的掌心。 “安安,我们不能这么做。”江无浪说,“只有相爱的人才可以做。” 江逸眨了眨眼睛,很是不解,遂反问道:“难道江叔不爱我吗?” “这不是一种。”江无浪果断说,“也许以后碰到一个人,想和他共度余生。” 没来由的,江无浪心头生出些落寞。他抬起手,触碰江逸散乱的头发。王清将孩子托付给他,自那以后,江无浪的所有生活都围绕着江逸。他不知道这算实质的父亲还是长兄如父的责任,但一想到江逸会和别人亲近,他就泛起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江逸就着他的动作蹭了蹭他的手腕,动作间尽是亲近和依赖:“难道你以后不会和我一起了吗?”她不禁皱眉,想起什么,又说道,“你要一直陪我!和我一起!”她不满地向前扑,就像她幼时时常玩闹一样。 鼻尖一擦而过,柔软的嘴唇轻触皮肤,江无浪呼吸一滞,浓密的药香压得人喘不上气。江逸是怎么都不愿意松手的,她要紧紧抓住江无浪,自然也就听不得江无浪说这些八字没一撇的事。 她只想,只想和江叔一起。 这样想着,她侧过头,轻啄了一口江无浪的侧脸。江无浪鼻梁上有一道淡淡的疤痕,轻吻就落在疤痕尾端,“江叔和我在一起。”江逸喊着,声音嘶哑,不依不饶,“你和我在一起,以后带着我一起去江湖上看看。” 江无浪没回答,她就一直问,身体在江无浪怀里乱蹭。江无浪不得不摁住她的腰,guntang的体温灼烧着掌心。江逸得不到回答,更为不安,她在江无浪身上拱着,鼻子探嗅,终于让她发现了柔软的后颈,她的鼻尖在那里蹭蹭,江无浪的手就从衣服下摆探进去。粗粝的手掌抚摸过脊椎,激起的快感驱散了难受的燥热。 窗外雨声潺潺,江逸依旧不依不饶,江无浪听不清,但不难猜,江逸定然在说些要江无浪下次出发时带她一起的要求。江无浪不会答应,他只抱紧了怀里的身体。炙热的拥抱安抚了孤独的灵魂,不断续的碎碎念正是治愈怨毒的良药。江无浪想,他是无法接受江逸离开他的,这是他拼尽全力保护的生命,是他忠贞的落点和孤独的慰藉。 这不是爱情,但毫无疑问,在他从王清手里结果这个孩子,这个义妹时,他就注定再也无法离开她了。 他回应了这个吻,意乱情迷间仰头,亲了亲江逸的耳垂。这细微却逾矩的回应无疑激化了江逸的热情,她大起胆子,啃咬江无浪的嘴唇,叼住对方的下唇,让泛白的嘴唇变得殷红。至于再多的,江逸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她想亲近江无浪,接吻远远不够缓解这种让人颤抖的渴望,她开始触碰身下的皮肤,尽管不知情事,她也发现了异常。 坚硬得顶着她屁股的地方。江逸挪了挪身子,手探入身下。 雨幕外落下一声惊雷,木窗被吹开。手抚摸过小腹,带来湿乎乎的触感。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竹屋供奉的盔胄,江无浪为之一震。信香似乎被风雨卷走,江无浪突得甩开江逸,坐了起来。 他深吸了两口气,起身去关窗。 衣衫不整实在狼狈,江逸瞠目,坐在床上。江无浪在窗边站了一会儿,只两息,他不敢多待,怕江逸难过,折返回去,却还是看见江逸嘴巴一瘪,“哇”的一声,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她还是个不经世事的孩子。伤心也只会在江无浪过来时扑过去,搂着江无浪继续哭。 “好了,别哭了。”江无浪说,“我就是去关个窗。” 江逸依旧哭,抱着江无浪的脖颈哽咽。江无浪哄不得,头发让她抓着也不行。她也说不清为什么难过,只是感觉好像嘴边的鸭子长了翅膀飞走了,千言万语汇成一句,“可是我好难受……” 江无浪坐在窗床边,手搭在江逸侧腰,微微动作,江逸顺势坐在他怀里。对着哭闹的孩子,江无浪只得退一步,说:“我帮你,好不好?” 江逸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但江无浪总不会害她。她点了点头,扑进江无浪怀里,搂着对方脖子。 宽厚的手掌抚摸她的后背,江无浪向来这般哄她睡觉。安稳的怀抱足够温暖,有江无浪的陪伴江逸什么都不会害怕。抚摸从后颈到后背,沿着脊椎向下,一手探进了亵裤,一手向上包裹住胀痛的后颈轻捏抚摸。 江逸不哭了,嘟囔了句什么,悄悄抬了抬身子,放衣服下的手过去。耳朵又被亲了亲,她并不满意,恶劣地侧头,狠狠亲江无浪眼尾。作乱的手轻抚腿根,皮肤泛起细细的痒意。感觉到腿间的潮湿,江逸脸上起热,嚣张一扫而光,抱着江无浪脖子好把脸藏起来。 她好似知道江无浪要做些什么了,指节泛白,嘟囔了句“不……”。音节发了一半又停住了,她把脑袋埋进江无浪颈窝,她打小就依靠这里,以后也会。 指节试探着进入,情动久了,只有轻微不适。伴随着耳边的轻哼,江无浪用了些力,指腹向体内摁压,柔软的触感很像婴儿,像他带着江逸逃亡时的触感,不同的是没有逃亡的紧张,也没有雨夜的湿冷,残留下的只有信香和炙热。 “不舒服就停下。”江无浪说着,额头搭在江逸肩膀。回应他的是摁在他肩头的手加大了力道。江逸微抬起身,自下而上让探入变得更加容易,粗糙的指腹带来的爽利远超磨蹭,伸进去的手指只需要微微一勾就可以带来快感。 许是这位置足够敏感,一丝一毫的动作都没法逃过感官。另一只手指挤在一旁,江逸却摸出些不同,探进的手指远不如抚摸花朵带来的欢愉。咕叽的水声只会听得人羞耻,这种羞耻似乎与生俱来。江逸难耐地动了动腿,但在腿间抚摸的动作立马就停止了。江无浪实在小心翼翼,这样的小心反而叫江逸也绷紧身体不敢动作。 江逸摸不清楚江无浪的意思,她只能听见低喘逐渐平复,和愈渐清晰的雨声。心跳得飞快,好像下一秒就要突出胸口。 耳侧传来一声轻笑。探入身体的手指曲了曲,抚摸花缝的手指拨开贝rou,轻松寻找到了贝珠。抚摸带来不同寻常的刺激,她的身体僵了僵,像蚂蚁爬过去,细细麻麻。 “你在捉弄我吗?”江逸说,她推了推江无浪,又说道,“还要。” 也说不清要些什么,江无浪保持着自己的节奏,拨弄贝珠的手指多用了几分力。持续却不算刺激的快感拉长了感官,江逸向下坐了坐,迎合插入的手指,带来的快感也不算多。想要缓解刺激之后的空虚成为首要难题,双腿打着颤,不可避免地想要夹在一起。 她向下坐,抚摸后颈的手加重力道像是在鼓励。只是手指还不够安抚空虚,江逸不再搂着江无浪,她的手向下摸,抚摸过肩膀和宽厚的后背,她试探着勾了勾腰带,没解开,转而将手伸至身下。 隔着裤子也能感觉到火热,她虚虚一抓,摸到了个雏形,估量了大概,听得怀里闷哼一声。 “江叔……” 她眨了眨眼睛,很是新奇,yingying的,她抓了抓手,又想去摸。江无浪没阻止,只是抽出了插入花缝的手,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正在流水的腿间。疼,更多是羞耻,江逸打了个颤,忍不住发出声呜咽,听见江无浪训道:“别作乱。” “这不是作乱!”江逸喊道,心中不服气就又去摸,腿间又挨了一巴掌。 轻度的疼和快感交织,体液溢到腿根,感觉黏糊糊的,江逸并不服气,她吸了吸鼻子,有那么一瞬,福至心灵一般,她张开嘴,狠狠叼住江无浪的后颈…… 3. 甜腻的液体在口腔绽放,江逸不会忘记那股味道。 她吸了吸鼻子,鬼樊楼的药太厉害。上一次她来就醉倒在温柔乡里,这一次再闻竟然还是像闻到了江无浪的味道。 她回过头,酒馆里坐着五六侠客。就在几天前,她的美梦被鬼新娘的尖叫打断,恼羞成怒的她抡着伞杀了出来,顺路搭救了一位不幸的女子,四鬼一路追杀她。那天,她就路过这个酒馆。 当时,酒馆坐着两个饮酒的人,江逸草草看了一眼,并不觉得熟悉,如今自是寻不到了。 江逸收回思绪,行路总是匆匆,而她只需要行仗义事,等待重逢,不必再过问匆匆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