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团长卡尔
军团长卡尔
苍狼军团。 经过军团议会投票,全票赞成对XII号星球展开屠杀。 全票指一票,因为议会只有军团长一个人。 他担任主席,兼任秘书,兼任计票员,充分展现了一言堂的军团特色。 大屠杀前,仁慈的卡尔军团长宣布,土著居民有七天时间自行撤离,军团将于七天后的零点空投核爆,销毁一切有机生物。 届时,无差别屠杀造成任何伤亡,军团概不负责。 舰队盘旋在XII上空,循环广播,玉音放送。 几百艘战舰阵列,组成黑色的巨巢,卡尔团长乘坐的母舰镇据在最高点,像一座庞大的空中堡垒,遮天蔽日。 他站在主舰甲板上,站姿笔挺,俯视XII星球。粒子望远镜里,XII只是个微弱亮点,在联邦雄伟的版图中不值一提。 卡尔面无表情,他挥去粒子场,亮点随之暗下去。 总有可笑的殖民星,蚍蜉撼树般反抗联邦的统治,如此不自量力,下场只有覆灭。 卡尔不满的是,他要像个傻子一样,一动不动干等七天。 “左派的人道主义令,白白浪费我团的时间。”卡尔言辞冷酷,“迟早都要毁灭,早七天死和晚七天死,你觉得有区别吗?” 回答他的只有沉默。 XII军力弱小,卡尔看来,让他的军团处理这样毫无难度的任务,是羞辱性的大材小用。 纵使愤懑,作为军官,他坚决服从联邦调遣,联邦军只给敌人两个选项,归顺、或者毁灭,不管哪一个,执行者卡尔使命必达。 “七天后,我会把这里夷为平地,XII将在银河系和历史书里消失。” 他放出豪言,女人依然不做回应。 他从不奢望他的忠诚与功勋能得到她的赞赏,但他绝不忍受她彻头彻尾的无视! 卡尔沉声,不悦道:“我在同你讲话!” 他拧眉看向女人。 她斜靠在角落,聋子一样低头看地毯。 她毫不在乎他的军团是多么强悍无匹,抑或,她在故意漠视他以激怒他。 “回话!”他命令。 卡尔恨她这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就好像是他在让她罚站。 就好像是他强迫她呆在他的母舰上。 就好像是他从始至终一厢情愿。 虽然事实确实如此。 卡尔宁肯她像平常那样,吐出不中听的话,总好过静默。 “你哑巴了?还是你又‘生病’了?”他恼火地围着她转,“不要装模作样了!我看你昨天的体检好得很!” 对他独裁军团做出谴责?没有。 对他屠戮生民进行劝阻?也没有。 这女人一改她的伪善,让他坐立难安。 卡尔顺时针一圈,逆时针一圈,停住了,他意识到自己跳脚的样子是多么可笑。 他的怒火和她的疏离在甲板区碰撞、发酵,混合她淡淡的体香,窜进他的鼻腔。 五感敏锐的卡尔烦躁极了,但他无从排解,一想到其他士兵也能闻到她,他一忍再忍,忍无可忍,把披风甩到她头顶。 改造战士身高两米多,披氅像条厚重的被子,劈头盖脸覆裹下来。 她扯下它,露出脸,由于身高远没到卡尔的胸口,她不得不仰起头看他:“你想压死我吗?” 这是她今天说的第一句话,远不能叫卡尔满足,于是他更卖力地讽刺她: “没用的女人!你每天喝着宝贵的清水,吃着珍稀的鲜rou,你占用军舰上最好的资源,却依然如此瘦小羸弱。” 他抬起她下巴,迫使她的颈仰得更高。 “你知道舰上的战士们吃的是什么吗?四十单位的营养块,没有味道,没有饱腹感,只是生存。” 那是因为你们本就不需要清水鲜rou! 她差点冷笑出声。 改造战士专为战争而生,食欲、性欲、喜怒哀乐,所有与战争无关的冗余机能都在改造手术中切除,即便给他们米其林珍馐,他们也尝不出任何味道。 “说话。”他要求。 她只想顶嘴。 身为正常地球人种,她一点也不“瘦小羸弱”,如果要长到两米、增重一百斤、肌rou饱胀皮肤坚硬如怪物,才能满足他的标准,那么恕她到死也难以取悦他。 她终究什么也没说,顶嘴的苦头她吃够了,她头一拧,避开卡尔的钳制。 这一动作让他怒火中烧,他寒声道: “看来我对你太善良了,我就不该好吃好喝地供养你,听着,从明天起,我取消所有优待,你和所有战士、仆隶一样,你休想再过以前的好日子!” 原来白天被他斥责羞辱、晚上被他强jiancao弄叫做“好日子”。 她拖长声音:“我占用军团的资源,我真是联邦的罪人,我有罪,我忏悔,好了,你可以把我关到禁闭室里了。” 不能吃不能喝,最重要的是,不能见到他,真是太棒了。 卡尔怒不可遏,他握紧她的肩膀:“你老实一点…不要逼我!”他的词语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 她在他巨大的掌心里如此单薄,一用力就能将她的肩胛骨捏得粉碎,这是对待敌人的方式,他向来克制自己不去这样对她。 而她却反复逼他失控,让他花样层出地出丑。 当她不说话,他非要她开口不可,可她一开口,他又气得想把她变回哑巴。 “动动你聪明的脑袋,想想什么话我爱听,什么话我不爱听。” 大手从肩膀移向后颈,她打个冷战,觉得自己像只可悲的猫,被品德败坏的主人捏着颈拎起。 “如果你再冒出我不爱听的东西,我当然会把你关到禁闭室——” 他压低声音,磁性而危险:“我会扒光你的衣服,把你赤裸着扔进禁闭室,让十个战士鞭打你,第二天换十个新的,以此类推,直到军团所有人轮换完,或者你学乖为止。” “悉听尊便!”她不屑一顾地说。 卡尔险些被当场气死。 在她之前,卡尔没有接触过任何异性,因此他从不知道,女人能够如此难缠、可恨,且折磨人。 在她旷日持久的对抗中,卡尔学到,地球女人最重视的是尊严与脸面,他自我感觉良好,以为找到了她的命门,但折辱她这招只管用了几天,几天后,任他使劲手段,她都是一句话:“悉听尊便。” 难道她笃定他不会让其他男人观赏她、羞辱她吗?军团的一切,小到一颗螺丝,大到这艘母舰,都是他的所有物,包括她在内。 他当然有权利凭心情处置她! 卡尔咬牙切齿:“好,既然你这么饥渴,想光着身子被人抽鞭子,我会满足你的。” 说是这样说,他没有喊人来。 卡尔想,如果她现在求饶,他也不是非要当一个恶人。 于是他停下了,等着她自觉献媚,可她没有。 他提醒她:“你知道被十个人连续鞭笞是什么感觉吗?你会被打得皮开rou绽,因失血过多而死。”他补充,“你死的样子会非常难看,脸色灰白,全身肿胀。” 没有女人不爱美,她终于抬起头。 卡尔暗喜,听到她说:“别说那么多没用的,直接把我关进去吧。” 他的手放在按钮上,只要他按下去,禁闭室的审讯战士当即会带走她。 这时,一阵警铃在甲板上响起,两短一长,是联邦友军从接驳港传来的消息。 意识到不用硬着头皮惩罚她,卡尔内心长舒口气,很好,他不必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了。他已经把借口用遍,导致没几个台阶可供他体面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