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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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随林斯明回到平房后,因为全身被雨淋湿了,容杏没有上楼,坐在那岌岌可危的座位上,等他烧水泡药。 山区多雨,雷鸣大作,因为单薄的衣服已经湿透了,可以看见里面的衣物,林斯明把头撇开,抵过去还算厚实的羊皮夹克,容杏拿到手里的时候,掂量了一番,这个衣服的料子极好,可以说是上品,记得贺暮雩在高中时候的每个冬天几乎都是穿着充绒少得害怕的羽绒服,容杏依旧是冷着脸,不过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现在医生可真是赚钱,这个Hermès的夹克都买得起。” 林斯明抬眼望过来,摇头,“啊,这个应该是盗版吧,我在路边摊照顾老太太生意买的。” 本身就是一个养马人(1)的容杏,看着已经板上钉钉的防伪标,不愿反驳,摊肩,顺着林斯明的话点头,“哦,那这个老太太有没有狮子大开口?” 林斯明根本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刨根问底,他眼睛微眯着,摇头否认:“没有啊,几百块钱买的。” 这样的话过于虚假容杏听着就很想笑,不过出于配合,把笑忍在了下一秒,裹上林斯明的那个“盗版”夹克,因为寒意把衣服拉得很紧。 手机已经没电了,没办法看手机,她把视线投向四周,她坐在林斯明平时看诊的椅子上,看着林斯明桌子上的书籍,一本黑色的书,书脊上写着《地狱变》,容杏饶有趣味。 把书抽出来,翻看着林斯明在书上的折痕和笔记。 “你也喜欢芥川龙之介?” 她看着那几乎没有变化笔记,说道。 “还行吧,我一般都看一点。” “你知道我和他见面的的时候,他看的也是芥川龙之介,是《罗生门》。” 容杏回忆起过去的故事,唇角勾起来,眼角的笑意是冰冷的。 那是在一个午后的体育课她偷懒躲到了教育楼背后的槐树林下,用口袋键盘演奏着她打磨了两个星期才创作出曲子的《春晴》,这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一首曲子,是3年后让他在美国一炮而红的《春绿南岸》的雏形。 当时她弹得认真,不知道身后来了人,当回头时候,看见的那个静静地坐在相隔不到一米的树下看书的少年,容杏被吓了一跳,险些叫出声,根本没有见到这个人。不过,她记得他,学校公众号上的常客,得了不少作文比赛的金奖,很厉害。 但是在这里看见同时逃课的彼此还是有点惊讶和意外。 【没有想到,区三好学生也会逃课。】 这是贺暮雩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容杏听到这样的话也不示弱地回怼,【原来,公众号上表扬的常客也会逃课,我俩坏得不遑多让。】 那时候,贺暮雩看的就是《罗生门》,阳光填满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两人的人生的线条在那一刻交织。 容杏脑海中闪过少年的模样,雨夜一场轰响的雷化成光电划破暗夜。 10年后,林斯明出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