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书屋 - 言情小说 - 锦衣不归卫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4

    湖义气的问题都拿不准——按规矩来说,他们两个走进去,那边就必须放琳琅和沈不栖。可万一那边不讲规矩,就四个人全得把命搭上。

再者,奚越还想努努力,看看有没有可能为自己和师兄也争得一线生机呢。

他们于是便在这篇阴影下踟蹰了好一会儿,杨川忽地问:“你放哪儿了?”

奚越一怔,旋即道:“我屋里的枕头底下,怎么了?”

杨川点点头:“估计只有这个能保咱们的命了。”

奚越顿时面色一喜:“你有办法了?!”

“……没有。”杨川哑笑,“我就是刚想到这秘籍许可以作为保命的条件,但要怎么保我不知道。”

奚越:“……”

过了会儿,杨川又叹气:“先把琳琅和不栖救出来吧。”

奚越因为上一番对答而斜眼睃他:“你并没有想到怎么救,对吗?”

杨川扑哧失笑:“不不不,这个我真想到了。”

奚越于是洗耳恭听,他一哂:“易容,以其他锦衣卫的身份提出自己去当质子,把琳琅和不栖换出来。”

奚越一刹间觉得这主意不错,但下一刹又摇了头:“不行。”

杨川锁眉。

她说:“他们不敢动其他锦衣卫,所以其他锦衣卫在他们眼里根本不算质子。若不然,他们直接押了曾培张仪就是了,何必找琳琅和不栖?”

杨川沉默须臾,深受打击。

二人接着又想了三五个主意,然则皆有漏洞,无一可行。

眼看天色已全明,再耽搁下去只怕那边真要削了琳琅不栖的耳朵鼻子,送进皇城去催促他们,二人终于不得不承认了一个事实:好像只能硬碰硬。

奚越循循地吁了口气,心下思量着,左不过一死。为了救琳琅和沈不栖而死,对她来说是值得的。

只是可惜了,袁大人托付的事还是没办完,也不知锦衣卫还要乱到什么时候去。

旁边,杨川凝视着数步外的小院含笑一叹:“迈过那道门,今日你我就算凶多吉少了。”

奚越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他忽而又说:“我一直在想,你连性别都是假的,名字大约也是假的吧。”

她一怔,他转过头来:“能告诉我真名吗?不然我就这么死了,带着遗憾去见阎王,只怕阎王要不让我投胎。”

墙下阴影里,他的笑容显得有些发沉,但眼里光彩依旧,令奚越短短一滞。

她心头莫名地很慌,然后她避开了这热烈的光彩,盯着地面轻叹:“我真名也叫奚月。不过不是这个越,是一川风月的月。”

四下里忽地寂静,接着,他忽地朗笑起来。那笑成犹如阳光穿过笼罩数日的浓厚乌云般令人畅快,奚月怔然,不远处的杀手在笑音中利剑齐出。杨川也没再看她,就那么笑着走出这片阴影。他信手拔出绣春刀,扛在肩上又向前走了两步,身姿轻松地站定在那儿:“我叫杨川,一川风月的川。”他说着,稍微顿了那么一下,好像朝身后阴影偏了下头,但又并没有彻底转过来。

然后他说:“诸位,先杀了我,再动我师妹吧!”

我叫杨川,一川风月的川。

——奚越还傻在这句话里,院门口的七八个杀手已提剑悍然袭来!

杨川扬刀一挡一砍,一马当先的那个便已然倒地。他一口气也没缓,左手蓦然出击擒住一人肩头,右手反手后刺,企图从背后偷袭的一人被穿凶而死。

下一瞬他眸光微厉,刚要拔刀劈向面前又杀来的一个,肩头被人轻轻一点,银色的身影腾翻着落到他跟前,先一步稳稳地擒住那人的手腕,转瞬间,原本毫发无伤的凶手七窍喷血倒地。

余下的三个骇然后退,院子里暂时也没有更多的杀手涌出来与他们过招,但他们听见了锋刃出鞘的脆响。

这是在等他们杀进去。

杨川不看前方,睃着那张七窍流血的脸笑而摇头:“师妹你就是太要强,就不能乖乖听我的,等会儿再上?”

“在朝为官我不能露脸,江湖可不是你们男人的天下!”奚月声音冷清嘴角却挂着笑,转而先他一步拼杀入院,顷刻间震起一声惨叫。

杨川兀自一哂旋即跟上,扬刀间一颗人头打着旋飞去,他看了眼奚月在凶手间游走的敏捷身影,扬音争辩:“谁给你论男女了,我说的是长幼!”

奚月一刀刺过一人脖颈,朗笑两声:“那我可要跟你论官阶了!”说罢飞脚把尸体从刀上踹了下去。

刀影急闪,杀气四溢。

新鲜的人血腥气十足,血珠一次又一次地洗过绣春刀的银刃,不知不觉间,已满院浓腥。

这种气味,犹如一种特殊的召唤,令困兽鱼死网破的心被激得更盛。

奚月银牙紧咬,眼底的血丝仿佛被这满院浓腥牵出,杀势愈加狠厉。不甘和怨愤化作一次又一次夺命的杀招,将一个个杀手变为刀下亡魂。

有些血迹不及滑脱便敢在绣春刀上,和银光掺在一起,变成一种诡谲的颜色。

绣衣春当霄汉立。

这是宋人的诗句,说的是位极人臣之风光,“绣春刀”之名出自于此。

在江湖上,这样的名号为人所不齿,他们说锦衣卫是衣冠禽兽,朝廷爪牙。

可偏有个“爪牙”寻去了江湖上,与她父亲长谈了一夜。她于是听到了一句:“绣衣春当霄汉立。绣春刀是御赐的信重,不该让它脏了。”

那人希望肃清锦衣卫,这与他们江湖人没关系。可那人说这样能造福万民,她便来了。

他们都寄希望于用江湖上这股与朝堂截然无关的力量把锦衣卫里的jian小肃清,之后却越来越觉得,这原是做不到的。

这绣春刀,洗不干净。

就像是沾染过血迹的刀剑即便冲刷千万次,经火烤还是会现出青印一般,脏了就是脏了。

奚月满心的悲愤化作一声长啸出喉,扬刀奋力劈下,杀手挥来的一剑刚得以刺入她的肩头,便觉遍身袭来一股诡异的阴凉。

接着,那片刻前还完好的人,一分为二,倒向两旁。

奚月粗喘着气,抹了把溅在脸上的血。

尸横遍地,血流成河。

方才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