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幕還沒五歲

    那應該是誤殺。

    我是這麼認為。

    直到那一天之前，『極樂道』上根本沒人認為我會死掉。

    就連我的大哥、二哥都不把她放在心上。

    所以她們才能走到那裡。

    ──然後在那裡殺掉了我。

    原本以為只是一個大法陣，用上五行鬼強化而已。

    沒想到會把『萬鬼萬妖』之主宰給殺了，這誰也沒想到。

    而之後的事情，更是沒人料想的到，連我也沒『看』到。

    如今的『極樂道』，女人已經無法輕鬆的懷鬼跟產鬼了。

    在自然的狀態下，稀薄的鬼氣不可能入侵女人的子宮來孕育鬼胎。

    但是稀薄的鬼氣可以在自然中產生野生的五行鬼，一些十分低階的五行鬼。

    這時，女人會去把低階五行鬼抓起來，然後與其交媾。

    祂們無智、粗魯，充滿了暴力。

    與祂們交媾是會賠命的。

    但是為了生存，女人只能這麼做。

    五行鬼在我死之後，法則已變，不再只是單純的性伴侶或勞力。

    在各式各樣的法術上，五行鬼都具有強化的作用。

    當然也會有人把五行鬼當成兵力來使用。

    無論如何，五行鬼對極樂道的女人來說，是堪比生命的資產。

    不管是很會生的女人，還是生出來的五行鬼品質很高，都會大幅提升女人在社會中的地位。

    所以產鬼很重要，是她們證明自己的方法。

    雖然現在的『極樂道』，已經看不到『外界』了。

    但這種事情在『外界』都落伍了。

    可是『極樂道』卻反其道而行的盛行起來，都是因為我死去的下場。

    而這算是懲罰了吧？

    不只對女人的，也是對我的。

    作為男孩，我從小就看到我的媽媽被迫跟五行鬼的下品做愛。

    那是連低階的妖魔鬼怪都還不如的下等妖怪。

    為了作為留下我的補償，她必須產出數百隻以上的五行鬼才行，無論強弱都只能當作一隻。

    從我不會說話到會說，我對媽媽的印象都是糟糕的味道。

    那些下品在我媽身上留下的味道……

    為了留住我所付出的代價，實在太大了。

    雖然是她們把我殺了，才會有今天。

    但是在今天之前，她們不會知道這個下場，而我也不會知道我得用這個方法，才能得到後來的力量。

    也是我現在的力量。

    「啞啞啞啞呀！（給我安分一點！）」

    「嗚嗚……」

    「唯人？你在這裡啊！真是不好意思，媽媽又吵醒你了嗎？」

    「啞啞啞啞呀……呀呀呀呀呀。（我不是在跟媽媽說話……我是在跟祂說話。）」

    「祂？祂是五行鬼下品，不可能聽得到你在說甚麼？你得用法術才能控制祂，不過那樣媽媽就不好受孕了！所以不可以哦！雖然會痛，但媽媽還得繼續懷孕才行！」

    我們家不算小，畢竟在生下我之前，媽媽她是這裡村長。

    雖然生下我之後，這個家有點家道中落的感覺，但也只是變得破舊。

    媽媽都在客廳之類的地方作業。

    也就是在這裡跟五行鬼的下品交媾。

    每一天的五行鬼都不同，直到媽媽懷上、才會安靜一段時間。

    所以我經常睡到一半，就聽到媽媽的呻吟。

    本來還想裝睡，但好幾次都被那聲音吵醒。

    那根本不是舒服的聲音，是痛苦的聲音。

    不管我當初是怎麼死在女人手下？

    殺死我的人都不是我的媽媽，她不應該受到這樣的罪過。

    就因為留下我，必須欠下數百隻的五行鬼嗎？

    這種該死的法律，為甚麼會出現在這個嚮往極樂的世界之中？

    如果我當初沒死就好了。

    ──但這樣我見不到這個女人了。

    「好奇怪啊……唯人，總覺得只有你在場的話，這些五行鬼就會變得很乖。明明他們是五行鬼下品，怎麼會有這麼安分的表現呢？」

    「雖然會打擾到你，但是如果可以、媽媽希望你都能在這個時候陪我，好嗎？」

    「唯人還不太會說話對吧？沒關係的，牽著媽媽的手就好！讓我知道你在這裡！」

    我牽著媽媽的手，看著她一絲不掛的在客廳裡，被五行鬼的下品侵犯。

    像這樣的每一天，我遲早會打破它。

    但在打破它之前，我得先被關了。

    「你為甚麼會用『大不赦』？唯人，你到底是誰？」

    那是媽媽的疑惑，也是我沒說出口的事情。

    即使被人關進了牢裡，我仍是閉口不談。

    那年的我，還沒五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