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书屋 - 言情小说 - 云鬟酥腰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6

    犹豫道:“刚才那个人说相爷在劫难逃,又说什么太子、国舅爷……”

她在庄怀菁后面听得心|惊rou|跳,那个人胆子也太大,实在是口无遮拦。

庄怀菁摇头道:“此番大逆不道之话,你听听便过,不要同任何人说起。”

董赋身份本就不怎么简单,他怀的是什么心思谁也不知道,庄怀菁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希望与庄丞相无关。

归筑踌躇应了声是,她担心的只是庄怀菁。

二皇子对她家小姐的好不是一天两天,归筑倒是想看他娶庄怀菁,可万一被他发现……恐怕性命难保。

庄怀菁纤手扶着车沿,软绣鞋踩凳,回了相府的马车。

片刻之后,归筑从马车里探出个头,左右四顾,悄悄塞了团纸给马夫。马夫微怔,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塞进袖口中,等要走的时候,又丢给了另一个人。

车轱辘在慢慢滚动,相府的侍卫跟在一旁。庄怀菁坐在马车中,她轻轻揉着额头,一边想着董赋的事,不知这次会不会查到幕后人,另一边又想赶紧回到庄家,问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人专门挑着这时候对庄丞相下毒,会不会是知道了敦亲王的事,想让庄丞相死无对证?

他现在声音全失,连个字都说不出来,日后当堂对质,又该如何是好?

庄怀菁头有些晕,脑子有些空白,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她不敢慌乱,能扛庄家的只有她。

马车微微晃动,茶壶固于方形案桌中,外鎏淡色的波纹。

归筑拿帕子擦方才溅出来的墨渍,问道:“您是否要先喝口茶?”

庄怀菁摇了摇头,她轻轻抬起玉手,微微掀开垂下的窗幔朝外看。二皇子这里热闹,出来巷子便是大道,道路两旁不少行人来来往往,马车想快也快不了。

她慢慢放下窗幔,手放在胸|口,只觉心中乱极了。

“如果父亲真的做了那些事,”庄怀菁喃喃问,“你说我该怎么办?”

庄丞相从小就教她忠君爱国,她只爱琴棋书画,乐舞琴音,对此虽并不上心,但却深受影响。

上次大理寺的人搜出证据她不信,但庄丞相什么都没和她解释,现在二皇子这么说,连最可疑的董赋张口闭口都是同个意思,她若是不起疑,该是个傻子了。

归筑犹豫道:“还是等回去问问相爷再说吧,万一其中有些误会,也能做好准备。”

庄怀菁叹了口气,沉默不语,扶额闭眼。她不是遇到事情就慌乱的人。

人情二字说重不重,说轻不轻,庄丞相的性子,确实会还。退一步说,如果庄月真是前朝余孽,那能让庄丞相做这些事的人,和他情谊应当不是一般的深厚。

庄怀菁出生那年大应朝便灭了,今朝律法严厉,庄丞相性子同样谨慎,从不让下人提及有关前朝的事,她也不清楚庄丞相从前和谁相熟。

庄月性子胆怯,一直不敢出风头,会不会是因为他私下已经把事情告知了她?

庄怀菁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庄丞相不愿让她查这些事,总不可能还有什么连她都不能知道的隐情,莫不是府内还藏着别的前朝余孽?

她越想越偏,委实束手无策。

马车在回庄家的路上,车门两侧的福结微微晃动,归筑见她烦闷,收了帕子团进袖口中,小声开口道:“您常说急不得,现在更不该急,再不济……方才那个人说得也可以。”

“他别有用心,信不得,”庄怀菁缓缓睁开双眸,看着归筑,“罢了,想得太多也不好,不要让夫人发现异常。”

董赋倒确实有点脑子,嘴上说得轻轻松松,好似什么力气不废,但要真那么简单,庄家或许早就抽身出来。

现在的庄家无权无势,仅有一个丞相的名头,二皇子如果因要帮庄家而动了争夺皇位心思,往后若是成功,她又拿什么来还?

难不成还想用这副身子?庄怀菁抿嘴,她胆子再大也不敢冒这份险。

二皇子与太子间的不合是出了名的,若是被他发现自己早已搭上太子,他该作何想法?

马车慢慢拐进相府周边的巷子,才进巷口,没到相府,突然停了下来。

庄怀菁心中还想着事,突然听见马夫开口问:“来者何人?”

她手倏地一顿,和归筑对视了一眼,京城御林军时常巡视,城中心一带高官大户居多,更是严密查防,谁要见她?

庄怀菁微微朝外看了一眼,发现一辆马车堵在不远处,旁边有几个严肃的御林军,她眼皮微跳。

御林军递了一个玉佩过来。

归筑道:“呈上来。”

马夫没问出来人是谁,心觉奇怪,却还是呈回了庄怀菁道:“他说大小姐识得这东西。”

归筑伸手从马夫手上接过,瞥见外面那些御林军袖口的样式,眼睛微微瞪大。

庄怀菁静静看着这张玉佩,揉了揉额头,只道:“是位朋友,他还说了别的吗?”

马夫在外道:“那位邀您马车一见。”

庄怀菁沉思片刻,应了一声,又道:“我去去就回。”

归筑小声道:“是东宫……”

庄怀菁慢慢抬手止住她要出口的话,归筑闭了嘴。

“奴婢知错。”

归筑掀帘随庄怀菁下了马车。马车旁的御林军抱拳道:“主子想单独和您谈些事情。”

庄怀菁腰身纤细,发上玉簪子透亮,珍珠耳坠华润。她微微颔首,让归筑在外等候,独自踩凳上了马车。

程启玉手边有好些本文书,他似乎正在处理政事,见庄怀菁上来,抬起淡色的双眸,让她在一旁坐下。

他事事认真,庄怀菁每次见他,他几乎都是在处理这些事。现下又得了位好琴师,连凝水涧都不打算再去。

庄怀菁动作微顿,稍稍行了礼,她鼻尖有淡淡的香气,是太子常用的龙涎香。

马车里的东西并不多,干净整洁,他素来不喜繁乱。

程启玉不说话,收起批记的笔,庄怀菁先开了口:“殿下让臣女去今日的洗尘宴,是想要臣女做什么?”

“你不是知道了吗?”程启玉淡声问,“董赋和你说了什么?”

庄怀菁垂眸回道:“他说敦亲王快要回京,在玢州查到了一些对父亲不利的证据。”

在回来的路上她便想通了。

世上没有那么多巧合,怎么可能偏偏就在她来二皇子府的时候敦亲王查案一事传了出来?

董赋包藏祸心,想借机挑起事端,私下找她,在意料之中。

太子的意思,是要她继续查董赋。她始终想不明白的是,他应当早就已经清楚董赋的底细。

如果董赋和庄丞相有关系,那庄丞相有没有罪他该是最清楚的。倘若他们没有关联,为什么还要让她一而再地做无用功?

程启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