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黎明破晓、不得善终（微微H）
我看着兰的花痴脸，思考起来。为什么会有喜欢呢？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在可能短短几个月里，就能喜欢上对方，是因为长相与好处吧。因为对方好看的外貌，以及能从对方身上获取的各种情绪价值与社会价值。 经历了这些事情，我也很喜欢“喜欢”这种情感。很有趣。 和兰一起下了楼，送走兰，我就站在路边打车，一个人去赶飞机。 一双手从我手上拿走行李箱，是木子。 “你怎么来了！” “我来你不开心？” “不是！你不是先去拉斯维加斯了嘛！” “不想让你一个人坐飞机，所以回来再陪你坐一趟飞机。” “木子！你乱花钱！”我笑着要揍他，又突然想到他不放心我一个人坐飞机的原因，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丫头片子，怎么能对异性动手动脚呢？” 木子的肩膀又宽又大，似乎身材是越来越好了。他说着不能动手动脚，右手指又覆上我的左眼，摸着我眼皮上的伤疤：“似乎是恢复的不错。” 我抿着嘴笑：“新书出版的事情谈的不错，最终方案还没定，但是……” 我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出来玩，不要在想你的工作了！上车！” 看木子瞬间冷下来的表情，我怯生生的跟在木子身后，看着他把行李箱装进后备箱，又给我打开后排车门，自己上了驾驶座。 “刚刚兰和我说，给开车门，给开门，吃东西细嚼慢咽就温柔得像王子了。”在车上，我从后面看着他开车的样子，只能看见一些碎发和脖颈。就凭木子没让我坐过副驾驶，我就能笃定这小子绝对不喜欢我。 “那你现在是在夸我吗？” “不是。我是在想，你和何辙都是这样的人，虽然性格完全不一样，但是都对我好好呀！我好幸运，可以遇见你们。” 木子一言不发，专心驾驶。木子很不明白，为什么上次也是，花郎一直要拿自己和那个叫何辙的对比。何辙和花郎是同行，有些共同语言也不奇怪，但是这种一而再的比较让人烦躁。 两个人一起上了飞机，木子没有买头等舱，让我还蛮震惊的。 “这是你第一次坐飞机吧？” 我点点头，他给我定的靠窗的位置，左手边窗子，右手边是他。 “如果害怕就抓住我的手。”木子把他的左手放在扶手上，等我去握。 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还会坐个飞机都害怕。木子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木子说完就闭上眼睛休息了，也是反复倒时差应该很辛苦吧。看着木子疲惫的面容，我感受着飞机气流的颠簸与高速行驶对耳膜的刺激。如果这个时候发生空难，能这样坐在木子身边死去，对我而言也是善终吧。 不行，木子还要活下去。 到酒店的时候，正是黎明破晓，在晨光之中，木子提着行李箱，把我带进了酒店房间。 白色的大床，正对着阳台，城市景观一览无余，对墙是整面镜子，显得本来就不拥挤的空间更大，灰色的棉麻质沙发在角落。 初次出国的兴奋、紧张全部放下，这一刻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放松下来，我好像又变成了十多年前的自己，扑到床上，当着木子的面打了个滚。 “你先睡会儿吧，我就在隔壁房间，下午我来叫你起床。”木子冷冰冰的说完这句话，迅速关门离开。 我陷在柔软的席梦思里，对着天花板发呆。虽然我依然承担罪责，但是我已经被宣判了死刑。那么在缓期执行的日子里，我是不是也能稍微稍微的享受一下人生。就这矿泉水，我咽下了何辙送的维生素片。 想到这里，我爬起身子，决定去看看木子。刚好他房间的阳台和我房间的也就一米不到的距离，轻轻一跃，就到了。 拉斯维加斯的晨光洒在我的身上，有一点冷，打了个战栗，掀开窗帘，昏暗的房间里空无一人，床单丝毫没有被动过的痕迹。木子去哪了？ “木子？”我低声呼喊着他的名字，从角落里传来男人的一身低吼。 “嗯？谁？”木子慌乱的声音，似乎是被我吓到了。 “是我。”我做到沙发上，“你在用卫生间呀。别不好意思嘛。我等你就是了。” 卫生间传来一阵洗手声，木子走了出来：“你怎么进来的？” 看着木子僵白的脸色，我突然有点发怵，突然闯进别人的房间确实是我做的不对，我不敢看他，往阳台逃：“我从阳台爬进来的。。。你要是不开心了，我现在就爬回去。” “你不要命了！”木子一把拉住我的手臂。 他的力气大到手臂生疼，忽然间我觉得好委屈，鼻头酸酸的：“因为我要看看你是怎么回事了啊！一路上你就爱答不理的，飞机上只说了一句话就睡了一路，到了酒店放下行李就不管我了，我想知道我是怎么惹你不开心了吗！是，我突然翻阳台进来是我错了，我也没想到你在拉粑粑呀！” 木子慢慢松开紧拽着我的手：“对不起，弄疼你了。”他轻轻揉了揉我发红的手臂肌肤，“我们住二十一楼，翻阳台实在是太危险了，所以我担心你。” “我不怕死。”我看着他突然服软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我一点都不怕死，从十年前起，我就一点都不怕了。 “可是我怕。”木子伸出手想抱我，被我躲开。 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丑，但是乱糟糟的头发，满是折痕的衬衫和工装裤，疲惫的脸，在窗帘透出朝阳的映射下一定丑得像霍比特人。 “你别跟我动手动脚的！开车不让我做副驾驶，说两句话就不开心了，不开心也不说为啥。只有我生病了，你才会对我好。只有我哭了，你才会想起了拥抱我。”回忆袭来，他每一次的忽冷忽热，避开的肢体接触，都是在告诉我，我只是一个故人，一个所谓的青梅竹马，他喜欢的只是十年前的我，现如今的我和他之间可能连友情都算不上。在他心里就和小说里注定是炮灰的青梅竹马一样炮灰。 木子抬手，想擦一擦我的泪痕，又被我躲开了。 “花郎，坐在副驾驶很危险，汽车最安全的位置就是驾驶座后面，知道吗？” “花郎，我不开心是因为我不喜欢你总是提何辙，还把我和他放在一起比较。我和他没什么好比的。” “花郎，我没有说出来，是怕毁了你的好兴致，而且我也说了，你如果害怕可以握住我的手呀。” “花郎，我一直都在等你好起来，你没发现吗？你真的不知道吗？不是你一直把我往外推？不是你一直把我排除在你的朋友圈之外？不是你不让我经常找你？说总见面奇怪的是你！叫我专注自己的生活的是你！我从来没有停止过对你好！我一直都想拥抱你！” 木子不费力就拨开了我阻拦的手，把我抱在了怀里。 我想，木子可能比我想象的还要爱我。因为汽车最安全的位置就是驾驶座后面。好搞笑。我的鼻涕流到木子的白T恤上，也好搞笑。 木子发现我在怀里一抽一抽的，以为我是哭的凶了，就抱得更紧了。实在是有点可爱，让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好呀你！花！郎！耍我是吧！”木子一咬牙弹了我一个脑瓜子。 我揉揉哭红的双眼，推开他：“那你是更喜欢十年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木子大概也没想到，我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又沉默了一会：“你先去睡觉，等回平城了，我告诉你，好不好。” “好，回平城之前我也要告诉你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