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就像是個惡作劇的孩子
命運就像是個惡作劇的孩子
山雨欲來風滿樓。 這是現在雲雲的感覺。 現在的國都看起來風平浪靜，顧氏女滅了好個家族的事看起來似乎過去了。 但是她的直覺告訴她，現在只是暴雨前的平靜。 而這平靜隨時都會被打破。 雲雲把自己的心思從顧氏女的身上轉走，不管顧氏女要做什麼那都跟她無關。 她雖然是宋天明的妻子，她的血脈有資格服侍顧氏女，但是她只是個普通人。 現在宋天明在西南的情況不明，她能做的也就只有照顧自己。 再知道宋天明要調到西南軍區後，她就知道她的國都女子師範學院是念不成了。 好在西南那裡也有好幾間大學，她跟宋天明也討論過如果她要去西南上大學的話，那麼她要 去那間大學。 她以後並不想要當老師，所以師範學院可以排除掉。 後來她選擇了歷史。 可是現在西南的情況不明，她能在九月前到西南嗎。 這是未知。 所以雲雲心想她是不是該去國都女子師範學院逛逛了。 國都現在的情勢，她只想要離得遠遠的，但是誰知道未來會怎麼樣ㄋㄜ。 是啊，誰會知道未來會怎麼樣ㄋㄜ 。 命運就像是個惡作劇的孩子，總是會把人捉弄的哭笑不得。 就在雲雲離開家後不久，她就被攔住了。 攔住她的人她一個也不認得，敢直接攔大院的車子是不怕讓人知道了。 但是看那幾個女人的樣子，她直覺告訴她，她們跟顧氏女有關。 雲雲下車後直接問：「妳們有什麼事。」 「小姐要見妳。」 小姐是誰？ 她們彼此都心知肚明。 雲雲想要轉身就走躲回大院去，但是看著眼前這幾個女人，她遲疑地問。 「我可以不去嗎？」 「小姐說，妳可以選擇。」 雲雲覺得自己的心跳暫停了一下。 她可以選擇。 她可以躲回安全的大院去。 但大院真的安全嗎？ 雲雲知道或許現在是安全的，但是未來確不一定。 深吸了一口氣，雲雲知道自己面前有兩條路。 不管她選了那條路，或許她以後都會後悔。 「我跟妳們去。」 既然以後都會後悔，那麼她寧可把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上。 她要自己有選擇權，而不是被選擇的那個人。 上了她們的車後，車子就往西邊開了過去。 雲雲並沒有去記路，既然敢帶她去，那麼就表示不怕洩密了。 車子開了約四十分鐘後，在一個莊子前停了下來。 來國都這段時間，她絕大多數的時間不是待在軍區招待所，就是待在政府大院裡。 今天自己第一次出門就被攔了，所以這裡是那裡她根本就不知道。 幾個女人帶著她往莊子裡面走，走了好幾分鐘走過幾道門後她們就被攔住了。 然後她就又跟著幾個女人往裡走，又走了好幾分鐘走過幾道門後又被攔住了，然後她又換跟 別的女人走。 雲雲雖然不說話，但是她有眼睛可以看。 這些女人雖然穿著打扮都差不多，但是這一波又一波下來，可以感覺愈往莊子裡走女人的氣質 愈精緻，就好像那些小說裡那些大家丫環，一等的二等的三等的打雜的還有粗使的。 這裡還是國都的範圍，既然顧氏女在這，為什麼那些人找不到她。 是真的找不到，還是找到了不敢說。 這是雲雲接觸不到的範圍，宋天明的外公也沒跟她說過，或許老爺子認為這是她不需要知道的 吧。 但是雲雲的直覺告訴她，今天過後有很多事她不得不知道。 就這樣走了十幾分鐘，幾個女人帶著她來到了一個精緻的小院子，然後又把她轉交給兩個女人 。 他們帶著她往裡走，然後她看到了花園裡有個鞦韆架，鞦韆上坐的正是顧明之。 再看到顧明之的那一刻，那股從靈魂深處散發的恐懼又出現了。 雲雲緊握著雙手，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顧明之也沒有理會雲雲，她在侍女的陪伴下開心的玩著鞦韆。 直到半個小時後他累了，才從鞦韆上下來喝水。 侍女拿著濕毛巾給她擦臉，過了一會後她才看著雲雲說。 「嚇得說不出話來了。」 這是血脈的壓制。 雲雲深呼吸了好幾次，終於可以發出聲音來了。 「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她是主，她是奴。 這一刻她清楚的認知了自己的身份。 看著雲雲好一會，顧明之笑了起來。「妳這一支血脈都很聰明，不管在什麼樣的環境下都 可以為自己找到一條活路。」 活路？ 這兩個字吸引了雲雲的注意，她知道這對她很重要。 然後她看著顧明之問：「本來我會死對吧。」 「妳自己也有感覺到，現在的宋天明就是一個明日之星，只要他能穩定西南軍區，那麼他 將來最少也是一個將軍，甚至元帥也有一爭。而他的母親就只剩下一個老爺子，父族宋家 雖然不爭氣，但也只有一個異母妹。宋天明跟宋家的關係不好，只要是有心人都知道。在 這種情況下，宋天明的妻族可以借用聯姻的關係得到多大的好處啊。而妳ㄋㄜ ？母族的 人只在一個小城說得上話，父族的叔叔只是一個團長，這樣的身份對有心人來說多好拿捏 啊，只要一個小小的意外，推出個替死鬼，宋天明的妻子的位置不就空下來了嗎。」 顧明之說的一點也沒錯。 這就是現實。 「宋天明能夠當上西南軍區的副軍長是因為您的關係？」 顧明之點點頭。 「但是您是因為我的女兒或我的外孫女有用，所以才會保住我的命。」 雲雲第一個想法是因為宋天明的關係，所以顧明之才會幫他。 可是想到這段日子顧明之在國都掀起的風波，她明白了就算宋天明升上了將軍只怕顧明之 也看不上。 想起了只有嫡長女才有資格服侍顧氏女，她已婚又不是從小訓練的，就算有那個資格她們 也看不上她，那麼就只有她的女兒或外孫女有用，那麼顧明之才會出手。 這下顧明之更滿意，爹笨笨一個，娘笨笨一窩。 「我會保住您的命，直到妳生下女兒為止，等妳的女兒出生後，妳能不能保住妳自己的命 ，那就是妳自己的事了。」 知道自己能活到女兒出生，這對雲雲來說就夠了。 她看著顧明之好一會。「我可以平安的到西南去見宋天明嗎。」 就算她能生下女兒，可是並不保證孩子的父親會是宋天明。 經過之前的那段日子，她知道只有美貌沒有能力的她是多麼的弱小，如果不是宋天明的 出現，只怕現在的她早就不知道成了誰的玩物。 不管在什麼時代，只有美貌而沒有家世的女人，想要保護好自己讓自己平平安安的活著 ，都需要一點一滴精心的算計。 她不知道宋天明能不能愛她一輩子，但是只要她一天是宋天明的妻子，那麼就無人敢因 為她的貌美而欺她。 「能保妳活到女兒出生妳還不滿足嗎？」果然是聰明人。 她的女兒的父親是誰，顧明之她並不在意，只要到時的顧氏女能用就行了。 但是如果她的女兒不是宋天明的孩子，那麼等著她的會是什麼的未來。 「我不只想要活下去，我還想要活得好。」雲雲誠實的說：「我知道我這一支血脈永遠 不會背叛於您，這是我的本能告訴我的。也因此我更想要好好的活下去，我想要活著光 鮮體面而不是只能活下去。」 想要活下去，對一個女人來說並不難。 但是對一個貌美的女人來說，如何好好的活下去，這就不只需要智慧，還需要運氣。 「我知道誰掌控西南軍區對您來說都沒有影響，但是??但是如果是宋天明掌控了西 南軍區，如果宋天明只有一個女兒，那麼這是不是可以代表我這一支血脈對顧氏女的 忠心。」 「妳到狠得下心來。」本來她是不在乎莫雲雲的，但是現在倒可以高看她一眼了。 就算是知道她這一支血脈永不會背叛，但是聰明人跟傻子比起來，她的確比較喜歡用 聰明人。 「我沒有父母，就算有奶奶跟外婆護著，但是我也受了不少的委屈，到了後來如果不是 宋天明的出現，我外婆跟奶奶可能都護不住我。沒娘的孩子得受什麼樣的委屈，我比 誰都清楚，而我還算是日子過得好的。」雲雲看著顧明之再一次誠實的說：「就算有 血脈的壓制，我永不敢背叛您，但是在今天見了您知道我日後的生活注定坎苛的話，那 麼明天我就會去找醫生一帖藥喝下去，保證我這一支的血脈到我為止。我可以為您而死 ，但我不願意活得不像人。」 顧明之沒有說話。 她真的是愈來愈喜歡莫雲雲了。 雲雲過了一會後才繼續說：「而您今天會見我，不就是給我一個選擇，一條活路嗎。」 「妳不願為妳的女兒或外孫女犧牲。」她不否認，命運從來都不是一定的。 就像是現在她看到莫雲雲的人生就有了不同。 「那麼我ㄋㄜ？」 她為什麼一定要為女兒或外孫女兒犧牲。 她為什麼不能只求讓自己活得好好的平安喜樂的過一生。 顧明之笑了，這一次是真心的笑。 是啊。 為什麼做母親的就一定要為兒女犧牲。 「妳不後悔。」 雲雲搖搖頭。「我有我自己的人生，而我的人生我只想要平安喜樂，至於我女兒跟我外 孫女的，她們想要怎麼樣光輝燦爛的未來就自己去爭。」 「我會讓妳平安的到西南。」 雲雲本能的可以感覺到，她的未來似乎有了變化。 本來隱隱約約有著不安的心，這一刻似乎整個都安了下來。 她看著顧明之，就這麼跪了下來磕了三個頭後才又站起來。 顧明之又看了雲雲一眼後就轉身離開，然後剛才帶著雲雲進來的女人，又帶著雲雲出去。 雲雲走了後，從顧明之出生就一直在身邊的嬤嬤才敢開口。 「小主子。」 顧明之心情好，所以有些問題也就願意回答。「妳想問我為什麼會見莫雲雲。」 嬤嬤點點頭。 小主子從來都不是好脾氣的人。 「因為她改變了自己的命運。」 她的曾外祖母跟著命運走。 而她跟她的曾外祖母一樣，都可以看見人的命運。 她看見了莫雲雲的未來本來該早死的。 但是剛才她反抗時，她的未來改變了。 而這才是她感興趣的地方。 可惜的是命運也告訴她，她們只有這一次見面的緣分了。 但莫雲雲改變了她早死的命運後，她的未來能夠平安喜樂嗎。 她看不出來。 但是她看出來了，莫雲雲的這一支血脈跟她的關係，在她離開的那一刻就已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