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元莲仙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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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年,今天是你拜师的吉日,太上大长老终于出关了,你可得好好梳洗一下,你就穿太上大长老钦定的那套弟子服,头发梳齐整些。” 陈木年睁开双眼,一个长相柔美,眉心一点朱痣的女蛊师推门而入。 “师娘……” “嘘……从今日起可勿要再唤我师娘,你要成为我们太上大长老的关门弟子了,也就是我的小师弟……”陈敏儿眉眼弯弯。 陈木年披上玄青色外袍,梳洗洒扫一番后,跟随在陈敏儿身后踏上前往元莲仙池山路,沿着碧玉长阶,一路向上,不断有身着同样玄青色弟子袍的男男女女向陈敏儿行礼。陈敏儿乃五转木道蛊师,是当今中洲十二古派天莲派掌门董新元的妻子,又是天莲派太上长老的血脉后裔,位高权重,极受太上大长老喜爱。 “木年,今天拜见太上大长老,莫要紧张,太上大长老乃八转蛊仙,历经世事,虽然不会怪罪于你,但是我知晓太上大长老速来喜爱沉稳单纯之人,这样的人脾性犹如元池中盛开的天元宝莲,不争不怨,然自有芬芳与贡献。”陈敏儿并未动用任何蛊虫,只是单纯地凭借脚力与陈木年一步步迈上仙池山,好几位运用风叶蛊的三转蛊师已经急匆匆地越过了他们。 陈木年目蕴柔光,坚定地抬步上阶:“那是自然,修习即为修心,有您与掌门的孜孜教诲,弟子的心向来如清风明月一般纯洁敞亮。” 这悬空的碧玉台阶不染尘埃,如天梯一般悬与空中,越到接近元莲仙池的高度,阶与阶之间的距离便越远,行进愈发艰难。 自高处向下浅望,陈木年便心头一动:“这元莲仙池山并非我派最高峰,然而从此处望去,各山却如渺小的沙粒一般粘聚在仙池山附近,真是一番奇景妙景!” 终于走近那波光粼粼,密密生长着天元宝莲的元莲仙池,陈木年喟叹一声:“好仙池!” 这池水灰白,泛着无数道微型灰色气旋,生生不息,相存相灭,玄奥无比。 陈木年感到一阵强烈的亲近与渴望之情,竟然感到空窍内的真元与仙池相呼应,奇妙万分,怪不得叫仙池,池中生长着大量的四转与五转的天元君宝莲与天元宝王莲,每日产出巨量的元石,对蛊师的修行即为重要,尤其是资质欠佳的蛊师。 只见那水雾迷蒙的仙池中心荡着一叶小舟,元泉本来就忌讳污染,更别说规模这么宏大的元莲仙池,而能够在天莲派核心的仙池中乘舟之人……便必定是太上大长老。 那些乘着风叶蛊早早到达的三转蛊师弟子,却个个立在岸边愁眉苦脸地眺望着那叶小舟,谁也不敢靠近池水半步。 “小年师弟?” 陈木年不卑不亢地向其中年龄最大的宋伏问了好,望向池心:“你也是为了拜太上大长老为师而来,为何不上前?” 宋伏挤出些许笑意,他对这个虽然有着甲等资质,却总是依靠师傅裙带关系的师弟并无好感:“小年师弟说笑了,太上大长老正在舟上赏景饮弈,尚无空闲。” “小年师弟,你师娘上来后就去了缘心阁,想来是给你特殊通知去了吧?”一个身材微胖,生着酒糟鼻的青年弟子不怀好意地揶揄着陈木年。 “贰师兄莫要打趣我,我师娘去缘心阁是为了找谭长老商谈明年与仙鹤门的交易。”贰师兄修行奴道,喜爱仙鹤,听他这么一说,换上几分真心的笑:“哎呀,小年师弟,是师兄的不是,我们现在接近不了仙池的禁制,这禁制如西漠一样恐怖,所以我们都在岸边观望呐。” “仙池有禁制?我也是第一次来,也没听上来过得师兄师姐们讲过。”陈木年面带微笑,垂下的淡绿色发带与青丝随风飘摇。 贰师兄摸摸鼻子,讪笑一声:“那是当然,得了青眼的师兄师姐们都一步登天了,咱们可是接触不到了,那些没被看中的,又怎么会把这种丢人显眼的事往外说呢?” “若是能入禁制呢?” “能入禁制,就会有太上大长老的考验,梅骨山的前前任大师兄曾经说过,先要练蛊,再是考问心性,最后是一道谜题。”宋伏慢条斯理道。这几句话把这围在一起的几人目光都吸引住了。 “好呀,你小子,这么重要的消息瞒得死死的!”宋伏身旁距他一臂不到的女蛊师嗔怒地锤了他一拳。 “这不是我也没法子了吗?”宋伏悻悻地揉了揉胸口,“据说谜题最为简单,难的是对心性的考量,炼蛊次之,那位大师兄已经五转了,据说还在外随师尊云游。” “哇……”众人惊叹,无论是成仙还是云游,对现在这群小小的三转蛊师而言,都像天边的云一样遥不可及。 “云游那就肯定会穿越界壁咯……听说南疆的草木繁茂,真想见一见呐……”想到这里,那位女蛊师有些痴了。 “东海也很不错,海产丰富,那里的人听说不怎么排外。” “为什么不去北原呢!那里有美酒与草原,更有热情奔放的北原少女……”贰师兄嘿嘿一笑,几个成了年的弟子都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陈木年望着他们的脸,问道:“西漠呢?没人想去西漠吗?” “去西漠干嘛?图那儿太阳大,还是图那儿风沙烈?”宋伏一撩袍摆,长叹一声,“我老娘舅以前跟商队去西漠,那边风沙大得,沙暴一起,大半个商队都得折里面!” “不仅如此,在沙漠深处有一片死亡沙漠,听说里面有许多沙兽,终日飘荡在沙漠里面索命,那儿和这禁制一样凶险!” “果真如此凶险?” “千真万确。”陈木年低眸沉思。 半晌,陈木年直直跨步迈向仙池。 “你这家伙不听劝哪?有禁制……”正在陈木年踏入仙池的一瞬间,刚刚还与陈木年嬉笑闲谈的师兄师姐们如一道青烟一般消散,脸上的表情还定格在震惊,恐惧,不懈与厌恶之上。 一道长者的虚影出现在陈木年身前,这位长者白须白发,一身墨绿色藤蔓暗纹仙袍,白交领,严肃又祥和。 “很好,你是怎么判断出应该踏入池中的。” “太上大长老有所不知,弟子听到无法靠近池水与心性考验时就已心生疑窦,直到宋伏师兄说出沙兽一词,才确定弟子心中所想。” “哦?你又是如何猜想到的?” “弟子喜爱西漠,也了解宋伏师兄,他的老娘舅确实在西漠经过商,然而这就有一个很大的漏洞,沙漠中没有大片大片的沙兽,反而在其中一片区域有大片魂兽,从这里判断出来,我面前的师兄师姐应当不是本人,我又不借助蛊虫爬上仙池山,碧玉台阶已经为我除尘扫秽,踏入池水不会污染仙池,于是弟子斗胆踏入,见得太上长老。” “善哉。”陈衣虚影轻抚长须。 “如此,你便通过了我的第一个考验,那么接下来,便炼蛊吧。”陈木年感到眼前一晃,便出现在池心那叶小木舟上,舟上除他以外再无旁人,面前仅一方竹案,其上摆放着一只三转玉音母胎树蛊,与数样陈木年未曾见过的蛊材和一张蛊方。 “陈木年,这些蛊材分别是:一尺连心剑芽,二两二钱风斗花,半份烧魂心,一钱一厘乱飞蓬……我要你按照这个蛊方,运用木孕法练出三转的木隗蛊。” 陈木年拿起蛊方,细细打量一番后,估摸着这些蛊材仅仅只够他使用两会,而玉音母胎树蛊却不同,这只蛊如果孕育失败就完全废掉了,也就是说,他只有一次机会。 陈木年额头隐隐冒汗,他调动起空窍中的三转白银真元,炼化这只树蛊,又催动起育生蛊使这只树蛊处于最佳木孕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