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救我mama

    徐度一发现是广告，果断挂了，然后去看了眼拦截软件。

    是不是失灵了。这个号设置过拒绝陌生来电的。

    这一看不要紧。好嘛，同一个号码，十六个电话。

    而且还没被他人标记为sao扰来电。

    徐度一有一丝好奇，别是他线人换号码了，随手回拨。

    车瑟瑟刚脱了衣服拿起睡衣，就接到了回电。顾不得穿，赤裸地盖上被子接起来，那边却不作声。

    “是徐部长吗？我是车浔的女儿。”她轻声问。车瑟瑟组织不好语言，又害怕被挂断，声音并不平静。

    “是我。你找我什么事？”徐度一不太理解怎么会想到打给他。

    男性成熟的声线中难掩疲惫，温和得有点假。

    “叔叔，你和我mama熟吗？”车瑟瑟小心试探。

    徐度一心说这小姑娘有点意思，好似对她母亲的工作一无所知。

    他笑道：“不熟，但我很了解她。”

    他已经猜到是来求什么的了。

    他这话让车瑟瑟没法接。她只好说：“现在，你们局里的人都要查一遍吗？”

    “可以说是这样。”徐度一耐心回复，“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你们通话都要录音的吧……”车瑟瑟这会才想到这点，有点害怕起来。

    “是。不过你说。”徐度一想了想，删除录音的权限在A部，但现在也在他手里。

    “就是，就是我mama，如果她有事的话……”车瑟瑟努力镇定下来，“我是说，我也不知道。她工作起来十天半月都不回家，我们家人都不清楚她在局里干什么。”

    徐度一没忍住低低笑一声，胸腔微微震颤着。

    “叔叔，所以你……能不能……”

    “行了。我清楚了。”徐度一不愿听她再拐弯抹角。

    “叔叔，所以你能不能见我一面？”车瑟瑟终于鼓起勇气说完。她不是小孩子了，虽然怯弱，也明白自己能够付出什么。为了救母亲，她在所不辞。

    “你来找我，车室长知不知道？”徐度一斟酌道。

    车瑟瑟老实回答，“没有。我瞒着她。”

    “好。”徐度一立刻答应。

    听得出来他很愉悦，这一点加重了车瑟瑟的不安恐惧。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她不后悔。

    然而徐度一喜的是：车浔这等能人，靠包庇留条命纳为己用容易，欲求同心太难。若能以她女儿为突破口获取她的忠诚，岂不是轻易赚得英雄？

    车瑟瑟尽最大努力坚持，和徐度一约定好了时间地点。

    通话那天的第二天，徐度一自是上手查了车浔的经济状况，心里也有了数。

    这也是那个年代的通病。大家都出手，于是乎不举便不究。

    选在明月区一家私人影院。车瑟瑟没身份证别地也去不了，她听同学聊八卦说同班有人谈恋爱就去这种地方。

    徐度一认为地点选得邪门，可也没反驳。

    一来这事不能大庭广众之下谈，他说话可以遵守原则而小姑娘未必。二来他尊重她是个学生不能出来太久太远。

    徐度一爱惜名节，戴了口罩出行。到地方远远就见一女孩向他招手，“叔叔，这里！”

    他走过去，感到眼熟，而后终于发现是给他手帐本纸却不要他签名的那个小女孩。

    她比她母亲高，有个一米六左右，眉目和车浔并不相似。

    那天穿秋装校服。今天比那天还冷，她却穿一身连衣裙，唇上有层水润的薄红。他看着不像口红，应是有色润唇膏。

    徐度一是百合男，多年看文磕cp积累的知识，让他比寻常直男懂那么一点。

    她马尾扎得很高，又在额前两边刻意留出一缕，衬得鹅蛋脸又鲜亮又小巧。长袖白裙的靛蓝色花边堪堪搭在膝上，一冬不见日光的双腿笔直纤细。

    小姑娘爱俏他能理解。徐度一又不是她父母管不了她穿什么，只是怕她冻着，毕竟她好似在打寒战。

    今天是周五，放学后车瑟瑟费尽心思在厕所换了衣服打扮，她现在快冷死了。

    “是你。”徐度一和车瑟瑟并肩进入包厢。

    “叔叔，就是我啊。那天是巧合。”

    徐度一从革质公文包中拿了个仪器检测一遍房间里没有摄像头，车瑟瑟借机看清了他包里没有避孕套。而后他在床边打开腿坐下来。她开了空调，不知该松口气还是该紧张。

    他没接小姑娘话茬，开门见山地说：“你母亲的情况我已经清楚了。”

    车瑟瑟控制不住咽了下口水，说不出话了。

    “一切照常规，该判十年以上，最终结果大概八九年。”徐度一其实不喜打官腔，对着她也就直说了，实在没必要猜什么哑谜。

    徐度一目光投向一个靠椅，“来，坐下说吧。”车瑟瑟面色纸白，却扭身坐在他旁边，一臂以内也属实不是初次见面该有的社交距离。

    “叔叔……”车瑟瑟歪头抬眸看他，小声而坚定地问，“你能不能救我mama？”

    “我没有查同事的习惯。若往后查不到她头上，自然轮不到我去救。”徐度一不紧不慢地表态。

    他不查，谁敢查？

    车瑟瑟并未会意，双眸很快盈满了水，偏生她就不让它们掉下来，挪了挪位置坐得离徐度一更近，瞪着一双泪眼睨他。

    徐度一有一点破防，御人归御人，可是人女孩子是无辜的。

    他不答应仅是为了等车浔最绝望之时再施以援手，并非成心折腾面前的小姑娘。

    他不知如何安慰，便说：

    “我很同情你的遭遇。快考试了吧，你要是有什么生活学习方面的问题，都可以找我，我尽量给你解决。有什么事不方便和你父母说的，也可以和我说。”

    车瑟瑟不理解他的质朴用意。她只是感觉mama的事还有戏，这位或许是想玩玩情趣慢慢来，于是乎破涕为笑。

    她反客为主，眉眼含笑，声调不自觉变得很甜，是少女撒娇的惯常姿态。“叔叔，那现在就可以吗？留下来陪我看电影好不好？”

    “我还没下班，先回去了。本来上班时间就不该出来。”徐度一边说边撇了眼电影银屏，挎起包起身欲走。

    “但是包间进来就不能退。你回去也该下班了。”车瑟瑟有些急了，连叔叔都没喊。她很想挽留他，下次有机会见面还不知何时。

    徐度一才意识到这个问题，将生活用的手机取出，“那……你加下我账号，等你一个人看完了，把账单截给我。上学嘛，是得劳逸结合。”

    让一个学生出钱，徐度一做不出来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