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书屋 - 言情小说 - 重生后成了权臣掌中珠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0

    鸾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盛明修遂看向周骊音。

迥异于从前的周全礼数,几番过招之后,他如今见了周骊音,竟不行礼。

目光在周骊音身上逡巡片刻,见那位掏出个锦袋,从里面取出张折小的纸笺扬了扬,盛明修心领神会,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偷偷瞥了魏鸾一眼,见二嫂已默默往侧厅去了,盛明修才松口气,甩着长腿走过去道:“不是说,等殿下搬到新的府邸再说么。”

“可我就想今天拿给你看呀。”

周骊音理直气壮,将纸笺展开时,上面是副新画的美人图。

盛明修看了,毫不留情地道:“画得可真丑。”

……

盛煜从宫里回来时已是傍晚。

翻身下马,进了竹编墙门,他的目光忽然落在一驾华盖雕车上。车前两匹骏马并辔,车身鎏金彩绘,宽敞华贵,自是身份尊贵之人的座驾。而在不远处的倒座房里,依稀坐着几位宫人,正慢吞吞喝茶。

不用说都知道来的是谁。

盛煜不由皱了皱眉。

他今日被永穆帝召到麟德殿,是因潞州赈灾的事。

前阵子潞州一带闹春荒,偏巧又碰见了场不小的地动之灾,百姓过得艰难,甚至出了许多流民。永穆帝得了奏报后,当即将赈灾的事交给太子周令渊亲自督办。周令渊也确实费了许多心思,前些日夙兴夜寐,调拨钱款粮食和人手,尽力不让天子多cao心。

然而今日,永穆帝却仍收到消息,说有官员侵吞赈灾款,惹得民怨四起。

永穆帝拿不准是太子授意为之,还是那些官员欺上瞒下,不愿太张扬,便让盛煜传令玄镜司查明此事,单独奏议。盛煜领旨,回衙署交代了这件事。临行前,却又碰上了刚从陇州回来的副统领赵峻。

兴国公被查办后,陇州官场几乎改头换面。

朝廷安排官员之余,玄镜司少了些阻碍,盛煜定了大局后先行回京,留下赵峻重新布置玄镜司的人手。谁知章家怀恨在心,京城里的章太后和章皇后虽按兵不动,章孝温兄弟不知从哪里挖到的线索,竟公然除掉了十来个玄镜司费力安插到北地的暗桩,手段残忍。

能潜入章家地盘的都是玄镜司的精锐,章家借兵权行凶,又仗着渗透在各个角落的势力抹去痕迹,着实明目张胆!

盛煜闻讯大怒。

但他知道,以永穆帝徐徐图之的性子,不可能放任他此刻就去算账。

盛煜怀着满腔暗恨回府,脸色本就阴沉,瞧见周骊音的那辆车,不由深深皱眉。

绕过石基彩绘的影壁,笔直的甬道通向曲园的正厅。

那是盛煜接旨时才会动用的地方。

过了正厅,整齐的花圃旁松柏葱茏,过了穿堂便是寻常待客所用的霜云山房,仿照南边园林的样式,门朝莲池,背倚丘峦,高大的松槐掩映之下,漆柱彩绘,槅扇精致,厅堂耳房俱全。

此刻正堂的门扇洞开,有仆妇侍立在侧。

盛煜尽力收敛因章家而生的怒意,才走到檐下,就见魏鸾迎了出来。

“夫君。”她款步而来,瞧见盛煜阴沉的神色,笑意微敛,“出事了么?”

“衙署的事,没什么。”盛煜淡声,示意她安心。

魏鸾遂陪他往里走,口中道:“长乐有些事想请教三弟,因三弟不便出门,便暂且请到了这里。”说话间进了里面,没有屏风遮挡视线,厅中桌椅器具便一览无余,而临窗的长案旁,少年男女并肩而立,正埋头说那副画,盛明修以指为笔,教她调整线条。

从背后看去,姿势颇有几分亲昵。

魏鸾原以为她尽力抬高声音说话,里面两人应能听见,稍稍避嫌,谁知他俩浑然忘我,丝毫没察觉盛煜的到来?

这下好了,心事暴露无遗。

不过两情相悦本是常事,姑娘儿郎到了这年纪,说亲时除了父母之命,也可凭心意挑选。若两人真的情投意合,明事理的长辈也愿意成全。周骊音跟盛明修虽各怀心思,却无越矩的举动,被人知晓后无非不好意思而已,倒也无需太隐瞒。

魏鸾无奈,轻咳了声提醒,觑向盛煜时却微微一怔。

作者有话要说:  划重点:明事理的长辈hhhh

☆、吵架

男人官服威仪,眉目冷凝,神情似乎比方才更冷。

甚至还皱了皱眉。

魏鸾猛地想起上回她赏梅归来,帮周骊音给盛明修送请柬时,盛煜曾劝她别掺和那两位的事。原以为是他事不关己少沾惹的性情使然,如今看来……余光瞥见长案旁的两位齐齐转身,她赶紧掐断杂念,笑道:“学得这么认真,长宁这是想当画师名垂青史呢?”

“博采众家之长嘛。”周骊音口中玩笑,瞧见盛煜那脸色,却有点拘谨。

盛煜面无表情地拱手,“拜见公主。”

“盛统领客气。”周骊音淡声。

旁边盛明修大概没想到会被盛煜撞破,白净俊秀的脸上浮起可疑的红色,回身将那副画收起来,却仍兴冲冲地招呼道:“二哥,你回来了。”从正月上旬至今,他一直没见着盛煜的面,这会儿瞧见,不免上下打量,看看受伤没。

盛煜鼻孔里哼了声,“今日没去书院?”

“没——”盛明修顿了下,没敢交代被盛闻天禁足的事,只含糊道:“在家读书呢。”说着话,悄悄将叠好的画从背后塞给周骊音。

宽袖遮掩下,周骊音迅速接了,藏在袖中。

这一切却逃不过盛煜的眼睛。

他先前就曾猜到过,周骊音或许是对盛明修有意,才会屡屡登门,却没想到盛明修竟然会上钩。盛明修虽生了副好皮相,行事也少年顽劣,却绝非风流纨绔的性子,跟盛月容都算不上多亲,等闲不会跟姑娘家走得太近。

而他刚才进门时,那两位贴肩接臂,举止颇为亲密。

盛煜心底有股无名火窜了起来。

对于拥重兵而窃皇权、罪名可诛九族的章家,他素来深恶痛绝,对于仗着母家势力草菅人命、肆意妄为的章皇后,更是恨之入骨。年少气盛时,他曾暗下决心,将来定要将章家连根拔起,以正国法,以慰亡母。

那也是他以身为剑,磨砺出狠辣手段、冷硬心肠的意义。

如今年岁渐长,城府日深,虽不似最初极端,仇恨却只会埋得更深。他固然能以端稳持重的姿态行走于朝堂,在外不露太多端倪,却绝难容忍长得肖似章皇后的周骊音与弟弟过从亲密。

谁知那两人竟暗度陈仓,亲近到这等地步?

盛煜沉眉,只觉这场景刺眼之极,遂收回目光,朝魏鸾道:“我有事先回书房,你招待公主吧。”而后冷着脸朝周骊音拱拱手,竟自转身出门。

临走前,又叫盛明修,“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