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五条悟（野外，下，事后）

    “哈、嗯……哈。”

    时间的概念在五条悟这里已经不作数了——他曾经有心计数，但神经接迭不断的高潮总是让他头脑空白地沦陷在那短暂的余韵里，然后被下一个余韵填满。

    白发青年在发现自己控制不住全身体液乱喷的姿态之后，就任由自己仰躺在废弃工地上，随着触手的动作起伏——有时候被贯穿地深了，甚至会有成为触手的一部分的错觉。

    不知过了多久。

    他眼里不再满是血色的屏障，而是逐渐展露出正常色泽的天空。

    五条悟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已经是晚上了。

    ——而且，下雨了。

    当不属于他自己的液体滴落在面颊上之时，他条件反射地抽动了一下手指，却没有使出无限术式来。

    ……反正刚才都没能用出来，现在用了也没什么必要。就让他被雨淹没一回、当个落水狗也没什么大不了。

    雨滴坠落而下，将将要扎入他的眼球，整个过程在他眼里极慢。

    白发青年抬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这一切。

    就在这时，他的上方出现了一只手掌，轻轻遮住了他的眼睛。

    “——”

    五条悟哑然，喉结不自在地滚动了一下。

    他的六眼会不自觉地接受大量周围的信息。而现在没有眼罩和墨镜的遮盖，他接受到的信息不仅有身体上被凌虐后的痕迹和麝香的气味，还有近在咫尺的青年的面容。

    那个名叫茏的青年伸出手掌，墨绿色的瞳孔里是一如既往的柔和。他的手中是一条黑色眼罩。

    五条悟突然觉得很烦躁。他随手扯过眼罩，胡乱地套在脑袋上。

    “还能动吗，五条先生？我正常情况下也没办法召唤那些东西，所以没办法抱你起来。我们先去屋檐下避避雨。”

    白发青年才发现，他们刚才滚床单（对，五条老师愿称之为滚床单而不是野战）已经刻意移动到了废弃工地深处的空地上。此刻他躺着的位置一颗碎石沙砾都没有，似乎是被好好清理过一番。

    不过。

    谁要你公主抱了……不对，他想说的不是这个。

    “……你怎么不叫我五条老师了。”五条悟坐起身，在以屁股为支撑点的时候吸了吸气，想换个施力点却发现腰使不上力，“嘶……你刚才不是叫得很欢吗。”

    “考试不是不合格吗？”茏毫不在意地蹲坐下来，“而且我只是觉得，你可能会喜欢这个称呼。”

    “茏你刚才说喜欢我。”蓝眼睛闪闪发光。

    “是的。”茏点了点头，被对方漂亮的眼睛给迷晕了半秒。

    “你在说人类的语言吗，混蛋家伙。”五条悟变脸似的瞬间耷拉下嘴角，双腿交叠在一起，却因为红肿的后xue而倒吸一口气。“你的喜欢就是把人绑起来cao？”

    “不是这样的，五条先生。”茏蹲下来，用在阴雨天格外幽深的墨绿色眼睛和白发青年对视，“我只是希望你能不抱着咒术师的身份来面对我，而是单纯地使用五条悟这个身份。”

    对方轻轻嗤笑一声：“很遗憾，我生来就是个咒术师呢。”

    “所以我限制了你的咒术使用——”虽然茏自己也不太清楚怎么做到的，“仅仅是作为人类来坦诚相待。”

    “你自己也没搞明白就乱来吗。”五条悟敏锐地察觉到了对方话里的停顿，难得展现出了教师的解说力，“我刚才都快飞了，还能凭空被捆住，从领域内能力百分百命中这点来看，这就是你的领域了……哎呀，连咒术都不会就能开领域，真是有趣呢。”

    “……”茏沉默。

    “嗯——我的领域是无限的话，你的领域应该是虚无吧……”五条悟撅起嘴角表示不快，“怎么就遇上这种相克的类型了呢。早上出门应该去天道神社求个签的。”

    “虚无……就是不存在与这个世界上的东西啊。”茏联想到自己的身世，目光飘远了一些。

    “喂、回神了。”五条悟的手掌在茏面前挥了又挥。“我看你对自己也挺了解的，那我就问你——你这家伙有什么弱点吗？”

    虽然这个问话听上去相当不怀好意，但茏听着对方平静的语气，顿了顿还是回答道。

    “有哦。”

    “哦——真不可思议，是什么呢，能告诉我吗？”

    茏想了想，看向对方的眼罩部位。

    他知道对方正在与他对视，于是展露出自己的真心。

    “——是你哦。”

    “啊？”白发青年的神情难得地茫然了一下。

    “嗯，现在的话，我的弱点是你哦。”茏点了点头表示肯定，“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情，我一定会想办法来救你的。而我并不是无敌的，所以被杀死也是有可能的吧。”毕竟他一半还属于人类。如果遭遇了被数只喰种分食一类的危险，他不觉得自己还会活下来。

    半晌过去。

    五条悟大笑起来。他笑得前仰后合，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好笑的笑话。

    他挑起眼罩的边缘，用手指抹了抹眼泪：“真是把我感动哭了。”

    “不过，你实在是太弱咯？我一根指头就能把你戳翻。”说罢还拿着手指对着茏的额头比划了一下。

    “你不是说我是特级咒灵的级别吗？”都是特级了，那还不算战力天花板吗？

    “如果你在涉谷的十字路口展开领域的话……呜哇那可真是大新闻。”五条悟拍了拍手，语调轻浮地赞叹，“不过，只有在面对我这么帅的人的时候，你才会发情（展开领域）吧？”

    “我可没有暴露的癖好，五条先生。”茏看着对方勾起的嘴角，知道对方缓了一会儿又跃跃欲试要作妖了，连忙转换话题，“今天太晚了就不去学校了吧？我叫计程车送您回去。”

    “嗯——计程车很贵哦。而且从池袋到东京郊外，你准备好一个月的工资了吗？”虽然是富豪，但五条悟对于金钱也并非毫无概念。

    “……也是啊，这里路挺偏的，根本叫不到车。”茏站起身来张望了一下外面的小路，有些苦恼。就是因为太偏僻了，刚才也没有人路过。“那等雨停以后，我送你去有计程车的地方吧。”

    “不要这么着急嘛。”白发青年忽然动了动身体站了起来，一米九的身高瞬间对墨绿发青年形成了隐隐的压制，“既然雨还没停——那就，再来一发？”

    “五条先生？？”

    “你不是想向我证明吗？——人类的身份。”对方伸出手指晃了晃，暧昧地划过唇线。

    茏定定地看了他几秒，见对方不像是在开玩笑。于是凑过去，试探性地和白发青年交换了一个浅浅的吻。

    五条悟的唇色很好看，亲上去的时候也很软。

    啪嗒一声，五条悟亲手解开了刚扣上的腰间皮带扣。他任由裤子顺着大腿滑落下去，在几处肌rou的位置微微停顿，然后堆在脚踝处。

    下雨而有些湿冷的空气渐渐升温。成年人相触的皮肤下是愈发加快的心跳声和火热的血液。

    “五条先生……”

    墨绿发青年语气平和，但眼中藏着一丝紧张。

    “……我能给你生个孩子吗？”

    对方回答得仿佛不经思索。

    “不行哦。”

    茏的心脏突兀地停跳了一下。

    五条悟懒散地舒展了一下身体，丝毫不介意自己全身赤裸地暴露在空气中：“如果五条家有新孩子的话，会很麻烦的。”

    “…………。”

    茏很快地闭了一下眼睛。高涨的情绪被冷雨浇灭。

    他的大脑冷静下来。

    尽管他无数次宣称自己是人类，但从本质上来说……根本没有意义。

    啊啊。是啊。

    怪物的孩子……谁会想要啊。

    “……我明白了。”他说。

    五条悟忽然低下头，注视着神情萎靡下去的墨绿发青年。

    “……喂喂不会吧，你是在难过吗？”他的神色不再漫不经心，“你不会是在认真考虑这件事吧？”

    茏没有回答。

    他一言不发地把外套穿上，而身侧蠢蠢欲动的阴影也逐渐消散了。

    “等等等等，你是要走了吗？”五条悟大惊失色（花容失色这个词也可以形容他的表情，不过他那张嘴吐不出什么好话，还是算了），“——我裤子都脱了，你却准备走了？”

    茏侧过头，墨绿色的眼瞳里染上了温和的疏离。

    “……喂。”五条悟的声音冷了下来。他用指节揉了揉太阳xue，“你是准备就这么逃了？”

    “不是逃跑，只是单纯的觉得没兴致了。”茏微微鞠了一躬，把成年人的社交手段表现得淋漓尽致，“天色晚了，五条先生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他们从白天见面一直搞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个小时。他也该回家做个晚饭了，明天还要上班呢。

    “你……你真是个……”

    茏在他开口之前果断道：“五条先生，之前的事情一笔勾销吧，我也不会主动惹事，也请你不要来找我了。”

    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

    五分钟后。

    被留在原地的白发青年抿住嘴唇。

    片刻后，他忽然伸手捂住眼睛，放声大笑。

    “……什么嘛……”

    “如果要有什么人敢来反对的话——”

    “全部杀了、一个不留就好了。”

    “喂，所以快点回来让我爽一下。”

    “六眼和怪物的孩子吗？哈哈哈，说不定很有趣呢。”

    “……”

    “草，早知道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