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千里快哉风/趁人之危/魔域野战高H/八国会武打架hig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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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神农苏醒,无疑是一个过程。 整整几十年时间,转瞬即逝。 这期间还发生了一些事,如李三思成亲,又如南宫煌前去绿萝山,还如苗疆巫后为治水患牺牲。 “哼。”比起前面两件事关乎景天的弟子,这第三件事更引起重楼的重视:“姓徐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吗?!” 景天站在风平浪静的水面上,叹了口气:“他能知道的,不都是紫萱姐愿意让他知道的吗?” “再说,里蜀山妖界最近和小魔界抢人。”想想最近的乱局,景天直摇头。 幸好他大多是为了修行,才在重楼陪伴下去九泉灵脉,倒也避开这些纷纷扰扰。 “呵,为了蜀山内外平衡,姓徐的还真好意思使唤你徒弟。”重楼对徐长卿颇为不满。 这些年,蜀山扩张,徐长卿有意收回分出的支脉,以加强蜀山仙剑派的整体实力。 最显眼的,自然是已经成仙的清冷所建的绿萝山一脉。 清冷初时还对这个掌门师侄敬而远之,但徐长卿派去的南宫煌不屈不挠跑了好多遍之后,他总算交出五灵轮。 就是人还是念着旧事,怎么都不肯回蜀山。被徐长卿委以重任的南宫煌也不着急,没事便带着同伴们,去绿萝山多走走转转,找清冷谈心。 “诶,你别说啊,这一大一小居然还挺能说到一起。”景天哑然失笑:“若我没收南宫为徒,他怕是要拜入清冷门下。” 重楼不置可否地摇摇头,普通仙人怎能和神将转世相比?! 景天愿意收徒,实在是南宫煌的幸运。 正如自己愿意出手,抽离星璇的魂魄,为之重塑一具贴合的妖体,不也是看在景天的面子上嘛。 “哒哒哒。”这时一人一魔身后忽然传来渐近的脚步声。 景天回过头。 他看见了匆匆赶来的老人,是孤身一人的。 “……圣姑,孩子还没找到?”景天不由得头痛起来。 他怎么都没有料到,自己沉迷修行一个错眼,当时还是小婴孩的青儿就长大成亲了。 偏偏选的丈夫贵为巫王,却根本立不起来,居然让妻子不得不为水患和水魔兽牺牲。 “对,没追到。”圣姑也有些苦恼:“应该是被青儿派人送去中原,到水月宫去了。” 她当年在女娲庙见过景天,想不到紫萱牺牲之后,过了一些年,昔日的年轻人竟成了仙。 “也好。”景天远远望了望南疆王宫。 其实,若非他这几日恰在人间,重楼又为了看自己时常过来,还真不一定能发现这边的变动。 “咦?”可就在突然间,景天有了个重大发现:“拜月教主在干什么?” 重楼一眼就看了出来:“是李代桃僵,树妖确实容易控制。” “而巫王……”他精辟地分析道:“哼,本来就软手软脚,还没几个心腹,才被拜月制住。妻子牺牲后一蹶不振、更加懦弱,倒也不奇怪。” 景天迟疑一下,竟没有出手救下巫王。 “你?”重楼颇为讶异,巫王的魂魄已入鬼界。 景天神色平静,若换成昔日寻找灵珠时的少年意气,他怕是已经动手。 但自己如今的想法较之从前,其实冷酷了不少、护短了不少:“青儿之死,巫王难辞其咎。” “况且,他若活着,被拜月威胁,日后小灵儿回到南疆,难免被王父掣肘。”景天想得很多。 重楼了然同意:“有道理,还不如一步到位,一统黑苗、白苗做女王。” “……”旁听到巫王被拜月杀死,以树妖伪装替代,紫萱的两位故人却已经把王位都给小公主考虑到了,圣姑实在是无言以对。 景天又道:“嗯,但此事还是得告诉徐大哥一声。” 他心想,幸亏徐大哥没有前世的记忆。 要不然,女儿还没认呢,就没了,女婿还是软脚虾,他可不得伤心死。 “不止。”重楼幽幽道:“若非女娲后人阻止,水祸迟早殃及中原。蜀山,哼,他们该给女娲后人立个碑!” 景天、圣姑:“……噗。” “你笑什么?”重楼无奈地看了景天一眼,眸中有着复杂的情绪:“从紫萱到巫后,再想想当年的女娲……” 景天敛去笑意:“不说笑了,女娲娘娘为拯救苍生下界,受浊气影响才会出现蛇尾,后人亦如是。” “可女娲后人经常被错认为妖邪。”圣姑补充道,她服侍了多代女娲后人,对此深有体会。 重楼本着同为三皇嫡系血脉的那点儿微末交情,点了点头:“不错,这种忘恩负义的风气,是该治一治。” “对。”景天便笑了:“所以,红毛,我得回一趟蜀山了。” 如今想想,初见徐大哥和紫萱姐,听他们说起旧事时,故事里的清微掌门对紫萱姐可是态度很恶劣的。 但后来蜀山临危之际,清微掌门对紫萱姐又堪称信任。 这中间,怕是除了蓬莱掌门商风子的传信,也有些别的原因。 比如,蜀山或有女娲后人的记载? “嗯。”重楼并不打算阻止,他和景天也不是要每时每刻都在一起:“我刚好要去看看,最近的假魔界之事。” 景天愣了愣:“假魔界?” “燎日禀报,里蜀山出现了一扇有魔气的门。”重楼扬了扬嘴角:“该是与神界有关,想想也是该来了。” 景天恍然大悟:“确实呢。” 重楼擅闯神树,救走夕瑶魂魄。 虽因接下天罚,被天帝默许,但神族必然觉得大伤颜面。 可过了这么久才回以颜色,果真是神界一贯效率低下的表现。说不定,还是某些高位神族的擅自报复,为了给重楼添点小麻烦。 “那等你处理完,我们一起去蜀山。”景天应了下来:“有些设想,需要三皇嫡系的力量。” 他又问圣姑:“水月宫在什么地方?我先去确认一下灵儿的安危。” 圣姑如实回答了。 重楼和景天便各自动身。 不久后,重楼回到了他在魔界的寝宫。 景天刚收拾完东西,包裹里已经装了不少仙以下境界适用的灵物。他正坐在床边,时不时摩挲一下照胆神剑,神色有些恍惚。 “为什么?”重楼静静看了看,上前从背后揽住景天。 他问道:“你为什么,忽然要了断和蜀山派的因果?” “蜀山派……”景天顺势埋首重楼他怀里,轻轻摇首:“总归在神界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对你我都不是好事。” 重楼便不吭声了,只下意识拥得紧了点儿。 “喂,红毛……”景天忽然挣了挣,认真道:“我想喝酒。” 重楼怔忪一瞬,蓦然一笑:“血酒,你还愿意喝吗?” “……你又……”景天惊得头皮一麻,下意识去撕重楼的前襟。 重楼喜欢喝茶,飞蓬才喜欢喝酒。 当年,自己不知道真相,只觉得他每次喝酒都迟疑犹豫、挣扎拖延,直逗得自己想笑。又想看见重楼变脸更多,就想方设法给他灌酒。 可真正的原因是残酷又心酸的,酒于重楼,实为雄黄对蛇,乃是破坏生理循环的剧毒天戒。 但是,重楼总是拒绝不了飞蓬。甚至还因为他爱喝酒,主动学习酿造。 “还好,还好。”景天看见重楼胸口没有伤痕,才松了口气。 犹记当年,飞蓬从重楼这里得到过很多酒,浓淡甜烈什么口味都有。 他喝出来的,除了必要的材料,还有新奇的独特口感和精纯灵气。 当时以为是什么特殊的天材地宝,重楼为了逗自己才每每以独家酿方为由推辞不告,可实际上是他的心头血。 本质是天地奇珍级别的植物灵药,正常情况下几万年,才结出一次的果实精华。就如杀死千万年树妖,能得到晶莹碧绿的树心,乃奇物。 “我绝对不要再喝这个了。”现在的景天觉醒飞蓬神识,又知道重楼本体,自然见多识广。 他还记得,当年从被蒙蔽记忆的重楼身畔逃走之后,冷静下来的自己回想从前的相处,是个什么五味俱陈的心情。 飞蓬当时就推测了出来,他喝下的绝品酒酿中,真正决定口感的,正是剜一次便剧痛一次、久久难以补回的心头血。 只是因为自己喜欢喝,甚至被这过于出色的口感打动,受不住酒瘾会主动问重楼有没有酿,重楼就完全没有吝啬过。 飞蓬的心,后知后觉地犯着疼。他蹲在神魔之井的角落里,抱着酸涩酥麻的身体,沉默了很久。 “以后也不喝了!”景天再三强调。 那时,自己抚着小腹上的魔纹,终是选择了炼化体内花蜜,将重楼的气息引入魔种,深藏在体内。 尽管不这么做,也同样瞒不过天帝。 但这个举动,代表着神界眼中的自甘堕落。可飞蓬面对伏羲的压力时,从未想过击碎魔种、重创重楼。 重楼值得。 “放心,不是刚酿的。”重楼打断了景天久远的回忆。 以前是仗着飞蓬不知道,才在酿酒时,为了酿出让飞蓬满意的,不惜以自己心头血为引。 现在的重楼不敢擅自这么干了,因为景天会生气。 “是我那次在鬼界目送你轮回,回来之后……”他低声解释道。 重楼说着说着,声音渐渐低得没有了:“就……哪怕没人再喝了,我也想再酿一下,大不了撒轮回井里……” 他还记得当时的揪心之痛,是剜下心头血也无法拉走注意力的那种痛。 非是出自身体,仿佛出自灵魂,似是缺失了另一半精魄的剧痛。 于他,失去飞蓬便是这等意义。 “……就算轮回……有些人、有些事,也会记在灵魂里……”景天没有承诺什么,只是浅浅地笑了一声:“喝了孟婆汤,也改变不了。” 从龙阳到景天的千年,他在鬼界见识了很多事,认识了很多鬼。 重楼便跟着笑了:“那就再好不过了。” 他取出那坛血酒,与景天畅饮。 只是这一次,景天不再给重楼灌酒,倒是多斟了几盏茶。 “神界另一场试探到了。”不久后,回新安当教徒弟的景天,收到了南宫煌带来的徐长卿邀请。 前不久,被重楼所派魔灵随手一击重伤的殊明回到神界,莫名其妙接神界神谕,被封了个镇狱明王,打发回蜀山。 他奉命加固锁妖塔,通知蜀山仙剑派在塔底架十一根大柱,中间灌注化妖水,借此封锁通往里蜀山的道路。 “神谕便是如此了。”来到蜀山,景天就见徐长卿的神情也很是苦恼。 徐长卿问道:“小天,你是怎么想的,魔尊又意下如何?” 当然,作为蜀山掌门,他再次召开了长老会议。 无他,蜀山派最近才和燎日达成一致,让他收拢人间妖魔,通通带去里蜀山。 此举直接削弱了最近开始主动与蜀山和人族为难的小魔界混天魔尊势力,间接确保人族安全,不会过于混乱。 没曾想,神界横插一手,使得波澜再生。 “这样啊……”景天当即把南疆之事暂且按回肚子里,不欲当众说明。 他只是凝眉想了想,便缓缓勾起唇,说道:“无妨,他们做他们的,我们做我们的。” “嗯?”徐长卿微微偏头,露出了认真之色:“小天,请说明白点。” 景天摊了摊手:“好说,神界这意思不就是赶尽杀绝,逼着蜀山主动和妖怪拼到死嘛。” 本来吧,进入锁妖塔还有活路,就是刑满释放去里蜀山妖界。 可若道路封死,那就等于不管犯错大小,全部关押到寿尽,又或者更残酷一些,一入塔就坠入化妖水身亡。 所以,只要蜀山开始大幅度动工,就等于广而告之,继而被所有妖魔群起而攻之。 虽然蜀山在妖怪里的名声本就不好,但也没必要这么激起群妖杀心,活生生送给混天魔尊一个绝佳理由,收复更多下属。 “虽说,那个混天看起来很拎不清,可我们完全能分化他的下属。”景天胸有成竹道:“首先,你在发展蜀山的同时,要更重视培养弟子。” 他以紫萱为例:“至少,要分得清神族后裔女娲族与蛇妖的区别,还有仙兽与妖魔的区别。” “诸位,这应该不难吧?”景天反问道:“我记得,徐大哥和我说过,这是入门必修课呢,不同种族气不同。” 徐长卿若有所思,这确实是刚入山门就要学会的。 这些年忙于庶务,自己还真就忽略了,对于新代弟子的基础培养。 “女娲……神族后裔?”倒是常浩提出了质疑,他一向看不起女子。 徐长卿的神色登时就复杂起来。 景天曾在蜀山待过一段时间,虽然和有些长老不熟悉,但该知道的都知道。 面对质疑,他面不改色道:“是啊,女娲神族……” “我记得,三皇神器伏羲剑、神农鼎、女娲血玉,不就放在璇光殿的璇光幻境吗?”景天好笑道:“常浩长老,你该不会……” 常浩:“……不,我记得!我是说,女娲族人……” “紫萱姐就是。”景天在桌子下扣住重楼的手,防止魔尊不耐烦。 他还叹了口气:“还有最近苗疆水魔兽之事,蜀山应该也有耳闻吧?” 几位长老默默点头。 那动静有些大了,蜀山弟子又几乎天南海北各有分散,自有消息送了过来。 只是赶之不及,想动身时,已被解决了。 “抱歉,徐大哥。”景天突然道:“我去迟了,没保住你和紫萱姐的女儿。青儿作为女娲后人,选了紫萱姐为封印锁妖塔献身一样的路。” 徐长卿呆若木鸡。 得到紫萱内丹之后,他是有了一些模模糊糊的前世记忆。 听见青儿的名字,更是隐隐约约想到了不少,却立刻就失去了。 “掌门?!”独孤宇云离得很近,第一个发现了徐长卿的不对。 景天却狠下心,将事情揭开:“女娲娘娘因违背天帝旨意,补天救人间下界,受浊气影响出现妖形蛇身并传给后人,被天界污蔑为妖魔。” “此事在古神族之中,人尽皆知。”神将转世淡淡说道。 他叹息了一声:“从此之后,女娲娘娘的嫡系部众几乎全部隐退,如轩辕。而我转世前的身份,你们也都知道。” 现场顿时哑然无声。 “……”徐长卿修长的身姿晃了晃,成仙后俊秀的容颜都仿佛老了好几岁:“多谢告知,青儿……那个孩子……” 景天不忍地偏开了头:“青儿是巫后,为苗族牺牲。她有个女儿,被送到了中原。等会后,我们一起去找。” “那就好。”徐长卿抿了抿唇,勉强打起精神:“小天,你继续说。” 景天直接做了个总结:“总之,锁妖塔针对扰乱人间的妖魔恶鬼之属,切记不可出现冤假错案。其次,对于犯事妖魔,给予改过自新的机会。” 大家顿时拧起了眉头。 却听景天笑道:“吃过人沾过血气的,传入锁妖塔时直接丢进化妖水。只是小恶,未有伤亡,便打散修为、逼出原形,移交里蜀山妖界。” “他们所犯之事,应该给予受害者补偿,此由蜀山派先垫。”他嘴角越发扬起:“每隔一段时间,由南宫煌带账簿,去找燎日、星璇父子。” 徐长卿深以为然:“好主意。” 但凡燎日想维持与蜀山派之间的平衡,此事就在所难免,南宫煌自然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至于里蜀山会怎么处置他们……”常授想到了当年在锁妖塔下,将掌门打成重伤的燎日。 他摇了摇头,心知以这位妖王的心性,肯定不会过于宽纵:“那想必不需要我们cao心了。” 景天则想起圣姑所言,突然含着笑意道:“但对于蜀山门下弟子,徐大掌门你可得赏罚分明哦。” “嗯?”徐长卿愣了愣,说道:“小天,别卖关子。” 百无聊赖旁听了许久,重楼终于开口,一语中的道:“抓对记功,抓错记过。” “对。”景天一手托腮:“不是有降妖谱嘛,用阵法加个过滤。若有蜀山弟子误把非妖抓了,锁妖塔不收即可。” 世间之所以有种族之分,是因为三皇创造时有力量区别。 女娲于人,人可成仙。神农于兽,兽分化为妖魔。伏羲于神,神亦有古新之分。唯独鬼乃各族死后所化。 好在妖魔皆源于兽,单纯只是为锁妖塔过滤非妖魔恶鬼之流,确保只查收妖魔与厉鬼,自己和重楼肯定能做到。 也省得有蜀山弟子学艺不精,逮着不是人形的就以为是妖,径直塞进锁妖塔,导致有冤假错案、栽赃陷害。 “这样,弟子收妖失败,就说明他判断失误。”景天笑道:“那不管这位弟子在哪里,肯定就要回去重新调查起因经过,不能偏听偏信。” 徐长卿了然:“最多错个几次,经验总归会有的。” “但若某个弟子抓错很多次,就该回蜀山重新修炼。”他还举一反三:“相反,要是抓妖十有八九正确,同辈中名列前茅,当重点培养。” 就连常浩,都忍不住叹道:“嗯,很完备的计划了。” 终于被南宫煌劝过来,接受了蜀山长老职位,清冷仙人依然默不作声。 但他轻轻地点了点头,若当年就有这种培养标准,殊明怎么都不可能暗算自己成功。 “就按照景天仙人所说,遵神谕改造锁妖塔与提升门人素质并重。”话说至此,徐长卿环视一周道:“诸位,可还有异议?” 断断续续的支持声响了起来。 “没。” “挺好的。” “很全面了。” 景天站起了身:“哦对了,前几年在地脉中历练,我发现了一些蜀山前些代掌门的痕迹。” “甚至还有石碑。”他说道:“大概是失传了?碑文找遍了书阁,都没看见。” 徐长卿解释道:“有些是口耳相传,总有掌门伤逝,来不及多说的。” “行,那我复刻出来。”景天率先走向门口。 徐长卿看着他和重楼的背影,也不顾忌还在场的同门长老们,直接将声音放大了几分:“小天,你以后……是不是不回蜀山、不回人间了?” “……”景天停下了脚步。 他回过头,瞧见徐长卿平静中暗含感伤的眸,也看见了大家齐齐恍悟的表情。 景天忽然就笑了:“徐大哥,我一直想问你……” “是不是第一次见面,你问我当剑之人的模样后,就猜到了……”他的指尖,搭上了背在身后的剑。 那是第一神将飞蓬的照胆神剑,更是坠入人间的镇妖剑。 “你猜到,我其实……”神将转世这般问道:“是有意包庇当剑的人,或者说,是损坏了锁妖塔之人……” 众人便惊见,徐长卿神色不变:“是。” “你当时太年轻,阅历也太浅。”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一点儿叹息:“说话的时候因为紧张,前后矛盾了。” 景天很是赞同:“确实。” 他明明说了重楼又高又瘦、长相奇怪但不难看。 结果,又后悔不迭地改口,说天色暗没看清楚。 也就难怪,徐长卿回了个意味深长的“哦!” “你明明猜到了……”景天想想,有些想笑:“我在误导你,却还是愿意救我。” 高矮胖瘦、长相不丑都能瞧出,那当剑必然是面对面。就算天色已晚,又怎么可能看不清楚? 这明摆着的搪塞,徐长卿还愿意教自己,委实是怕魔剑吸收灵力,让身体撑不住,故而有心救他。 实在心善。 “危难时刻挡在同伴面前的人,总归不会太坏。”徐长卿便也笑了:“你后来也证明了,我没看错人。” 景天深深吐出一口气:“是啊,所以才有我今日蜀山一行。” 他走几步推开门,蓦地拔剑,向着屋外一甩。 “唰。”照胆神剑刺破云霄,远远落于锁妖塔塔顶。 景天负手而立:“魔剑是不能归还了,但镇妖剑可以物归原派。” “上面,有我整理的部分贴合蜀山的传承。”他在明亮天光之下微微一笑,那笑容很浅很淡,飘渺如拂晓中即将散去的彩虹。 景天淡淡道:“从此以后,山高路远,诸位珍重。” 他伸出手,与身畔难掩惊色的重楼五指相扣,才回眸对徐长卿一笑:“徐大哥,这是位置,你……保重吧。” 神将转世携魔尊而去,再不回头。 “……小天,保重。”徐长卿一把掐碎掌间写着仙灵岛水月宫的字条,对天边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