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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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义堂的哨卫来汇报有人潜入时,无情与符申并不知道来者是谁,不过既然刚巧在这个时间,那或许便是冲着杨善来的。活捉询问永远是最优解,安全起见,符申住在隔壁屋寸步不离,而各个哨卫潜伏在暗处,刻意给侵入者让出通往杨善屋子的道路。 而对方居然便真的顺着他们的陷阱走了,丝毫没有犹豫或者怀疑的意思,两人一开始以为这可能是个蠢贼,然而当面对面了,才发现对方或许很大程度上是故意为之。 “叶怀瑾,你究竟是来做什么的!”杨善低声恼道。他以为这家伙是来救人,结果居然是寻求合作?早知如此就该让他回谷去,待在父亲身边侍奉就够了。 “是来帮助少主的。”对方认真说着,朝无情与符申抱拳行礼,“叶怀瑾,绝情谷暗卫,受老谷主所托负责保护少主。此次前来是想请求二位合作,共同取回绝情谷旧物,也就是金梅瓶。” 他与这两人,起码在明面上应当是头一次碰面吧,怎么就如此相信直接相告了?回想起他说傍晚就在,杨善明白了关键,无言瞥他一眼——自己与符申还有无情的对话,还有一些无意间的举动,大概让这家伙擅自判断出那两人可信了。经过这短短一日里一系列的事情,他已经不知该气还是该笑,干脆背着手走回床边,往床铺上一坐,一副把谈话彻底交给那三人的模样——他倒要听听他们能聊出什么来。 符申的目光随之望了过来,与他们不同,杨善是半夜被喊醒的,仍只穿着中衣,他便相当自然地从衣桁上取下对方的外衫,走到床边给人递了过去,同时温声提醒着:“别着凉”。 对方瞪他一眼,扯过外衫的力道足以说明现在的心情,符申无奈笑了笑,等他披完了衣服便径直也挨着人坐下,轻声道:“抱歉,我们并不知道会有人跟你过来,只是随机应变,没有特意利用的意思。” 他当然知道没有,但凡有的话,谁会好好坐在这里啊。杨善又瞪他一眼,随后转过头去瞧了瞧把注意力转到这边的叶怀瑾,无奈做了个手势让对方管他自己继续。本想把谈话交给三人,现在倒好,又变成两两相对的局面了。 那位符大侠和少主坐得好近,少主的神色分明挺嫌弃,但又好像压根没有挪挪身子的打算,分明只要随意一下就能拉开舒适的距离啊。尚未见过此等场面的叶怀瑾一时没转过弯来,而无情摇了摇扇子,对那两人熟视无睹,笑盈盈开口将叶怀瑾的注意力拉了回来:“叶兄,金梅瓶当众被抢,我等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只是东西是从药王门丢的,找回后按理也是要还给药王门才对。你既主张那是绝情谷的旧物,不知可有证据能证明呢?” 不是都看过卷宗资料了吗,为何此时多此一举的明知故问,况且这要如何证明?拿毛笔在瓶身上大书“绝情谷之瓶”吗?杨善尚未来得及细思,就听叶怀瑾答道:“那日药王门造了假,可见完全不了解金梅瓶的实际功效,而少主知道,并且也能分辨瓶子本身的真假,这点就可以证明。” ……怎么感觉被无情套话了,而且焦点又被转移到了自己这边,看来把谈话全然交给他们的想法是完全没用了。杨善不爽撇了撇嘴,面对另外两人全然不掩的好奇目光,扯了扯嘴角强作淡然问道:“说了以后,能保证把金梅瓶交还给绝情谷么?” “只要你们没有持瓶作恶的念头,且事实确实如此,自然物归原主。”无情毫不犹豫肯定道。 杨善没料到他会答应地如此顺畅,而符申也在一旁附和着“没错”,语气真诚而又恳切。事态发展到这一步,除了再次暂时合作,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他抿了抿唇,叹道:“不持瓶作恶而已,可不代表不会作恶……而且很可惜,那日被展示出的瓶子是假的,所以被夺走的自然也是假的,真的金梅瓶应该还在药王门。当然,那帮黑衣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你去追踪黑衣人也是对的,并不是无用功。” 许是觑见了叶怀瑾愣怔的神色,最后一句他是对着叶怀瑾说的。到底还是个温柔的人啊,符申低头轻笑,对那明显是故意的第一句话并未在意,只随着对方的话语应道:“他们甚至复活了一只死鸟,结果却是假的么?” “假的,复活了一只鸟便更假了。”回忆起当时的场景,杨善忍不住摇了摇头,“金梅瓶虽然确实对武学修为有益,还能治一些伤,但那是因为经过了奇药的浸泡淬炼,至于起死回生这种逆天之行,就根本是无稽之谈,做不到的。” “所以你才没跟着他们,反而是撤离了,因为他们抢去的根本是一个假瓶。”无情了然抚扇,“不过如此看来,卷宗上记载的那些金梅瓶神乎其神的作用,也都是夸大其词了。” “觊觎却得不到,所以越传越离谱了吧,也亏得药王门能把这东西老老实实藏这么久,大概也早已发现它并没传闻中的那么神奇。”杨善耸耸肩,目光扫过他们三人,无奈哼笑道:“所以,合作的前提条件算是满足了吧。那么接下来,药王门,还有黑衣人,两个方向,重点挺明确了。还有叶怀瑾,你的情报现在总算能说了吧?” 被点到名字的人点了点头,言简意赅道:“在下是追到栖云时跟丢的,他们在那里有接应,而在栖云有据点的江湖组织不过两三个。” 所以目标可以暂时缩小了,符申点点头,接话道:“明日会有探子回来,届时看看有无新消息,然后我们可以再去栖云查探一下情况。今日叶兄来的时间本就突然,夜色已深,不如就暂且到这儿,大家继续休息吧。” 岂止是已深,分明是夜半三更都已睡到一半了。被搅了睡眠已经彻底清醒的杨善朝姓叶的始作俑者悠悠瞪了一眼,而对方在无情的招呼下,已经决定今夜就睡在忠义堂里,方便接下来办事。于是这深夜议事终于告一段落,无情带着叶怀瑾去空房间了,杨善朝还坐在那儿的符申瞄了一眼,不客气道:“既然休息,你还不回房?” “说了那么多,有些睡不着了。”符申轻轻笑了笑,眨着眼眸满脸无辜,“我那儿还有坛好酒,喝了或许就能困了,只是一人饮酒未免无趣,阿善愿意陪陪我么?” 是真睡不着,还是看穿了自己睡不着?杨善敏锐察觉了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难得干脆利落地答应了对方的邀约。符申将酒从隔壁拿来,他们搬了小案置于床前,直接就坐在床铺上酣畅淋漓对饮起来,除了喝酒,两人皆是一句话也未说,但或许也没有说话的必要,在心口微微痛起来的同时,杨善也感到了许久未体会过的、令他目眩神迷的跃动与爽利。 第二日,半夜谈了正事的几人皆是一觉直到晌午。用过饭后他们便听探子来一一回禀,消息大部分都无足轻重,唯有两条相当重要,一是药王门突然开始招徕武功不错的江湖人士去宗门里当门客,二则是又不知从哪儿传开的传闻,说是绝情谷的人已经得到金梅瓶,号称要一雪前耻,卷土重来称霸天下。 若说药王门的举动还可以用今后要提防绝情谷来解释,那么第二个传闻在他们听来便相当莫名了。这是真把一只瓶子当做绝世神兵了?杨善早已澄清过是假的,何况真有这威力的话,哪还轮得到他们,药王门早就可以发达了,江湖上的人又不是都傻。思来想去,除去造势,还真是暂时找不到第二个可能了。 “瓶子本身没那么大威力,但他们既然发出如此宣言,或许就代表要有所行动了,假借绝情谷的名义。”杨善肃然道。一边是真的金梅瓶,一边是假冒绝情谷,无论哪一侧于他而言都是想亲自赶往的程度,但毕竟分身乏术,如果必须兵分两路,起码每一边都得有他绝情谷的人才行。 他的目光扫过时不时就失踪、某种程度上比他这个少主还要自由的叶怀瑾,最终还是决定把陶甘喊来。无情自然是最佳人选,他将陶甘带来时对方的神情仍是懵懵,但也相当信任,就这么径直跟着来了,杨善不知该如何评价,神色微妙地扫过陶甘时更是得到一个无辜又不解的回望。罢了,也好,他本来就与自己不同,等时机合适了就可以…… 他将达成了合作的前因后果简要告知对方,当然,仍是隐瞒了一些与符申有关的“私事”,虽然事到如今他也不知道为何要这样做,明明几乎所有人都快知道了。 至此也算是短暂到齐,各怀心思的五人为了绝情谷与金梅瓶聚集在忠义堂,为下一步商讨和准备。栖云那边自有探子去查,几人便先决定负责药王门的人选,无情作为名捕,对于金梅瓶的被盗有正大光明调查的权力,加上他会医术,和治病救人为主的门派应该还挺合得来,于是首先定下的人选便是他,而这么一定下,陶甘便也自然而然是跟着他去药王门了。 其实杨善觉得不该那么自然,好歹陶甘是自己的护卫,又不是无情的,不过都已决定了让陶甘顺其自然发展,他便还是没说什么,只点头同意了对方跟着无情行动。而这么分配,唯一让他咬牙的就是自己又要和符申一路了,不过理智来看,黑衣人那边肯定比药王门风险更大,就算先定那边,估计最后也是对方和自己了吧。 他如此安慰着自己。至于叶怀瑾,武功高强,但与无情符申两人不熟,配合恐成问题,加上那出其不意老是不听命令的性子,最后便被安排为随机应变的留守人员,哪边需要就去哪边,按他自己的习惯来就好。 于是这神出鬼没的家伙在当晚便消失了,杨善无奈摇了摇头,便也准备回屋歇息,半路被陶甘脆生生喊住。 “杨大哥,给给给,我帮你带来啦。”他手里端着碗夜宵,一边说着一边单手摸出样东西递给杨善,随后又看了眼手里的吃食,嘿嘿笑道,“他们这儿的厨房还会做夜宵呢,杨大哥要不要也去拿一份,我只是闻了一下就感觉可香了!” “不了,你慢慢吃就是。”杨善轻笑着婉拒,将东西接过,发现是被他放在家里的那块剑形玉佩,不由疑惑,“为何把这个拿来了?” “是符大哥让我过来的时候顺手拿上的啊,哦对,话是盛老师捎带过来的,我还以为是杨大哥你的意思呢。”陶甘眨了眨眼坦诚以告,杨善沉默了一瞬,没再说什么,嘱咐陶甘去往药王门一定要小心后便拿着玉佩与人道了别。 他大概能猜到对方的意思,但也正如此,该如何处理这玉佩反而成了难事,不管戴不戴着似乎都有不妥。杨善叹了口气,回到屋里,却发现桌上正摆着一碗尚冒着热气的汤团。总不能浪费食物,他撇了撇嘴无奈坐下,将玉佩随手塞进了胸前,一勺一勺慢慢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