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想起了从前

    轻快的音乐从音响流出，jiejie一手拿着啤酒，一手拿着香烟轻轻跟着音乐摇动，还心情很好的穿了一件男友衬衫，宽松挺括的衬衫随着动作被撑出曼妙的型状，遮住腿根的下摆肆意飞舞，半遮半掩大好风光。

    jiejie左手一口烟右手一口酒，爽得全身细胞都打开了，瞬间文思泉涌，冲到笔记本前飞速打起字来。

    回过神来天色大亮，jiejie这才发现自己早餐中饭都没吃，胃里唯一的东西就是烟和酒，抬头一看，是楠竹下飞机的时间了，她飞速把桌上凌乱的空酒瓶和烟灰缸收拾起来扔掉，没想到手刚碰到它们，房间里就响起幽幽的男声：“别藏了，我看见了。”

    jiejie摆出讨好的笑，手上缓缓把垃圾们丢进垃圾桶，明知故问：“哈哈，小楠你到酒店了吗？”

    “我记得我已经把你藏的烟酒扔掉了。”楠竹在摄像头背后咬牙切齿。

    “我也不知道怎么来的。哈哈。”jiejie干笑着悄悄把垃圾袋打结。

    楠竹："......"

    "好啦好啦，我知道错了，我保证下次不偷吃东西了，真的。"

    "真的？"楠竹怀疑道。

    "真的！"jiejie举起双手保证，还不忘拍拍胸脯，“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可不止一次。”

    “……”jiejie不用想都能看到楠竹拉得老长的脸，不由自主笑出声，“善意的谎言，那能叫骗吗。”

    “好了……我是怕你的胃受凉，本来你……”楠竹也跟着放软声音，还没说完就被jiejie接下去了。

    “……胃就不好——好了好了，我去弄点东西吃。”

    没过多久，jiejie就仿佛是楠竹的阿凡达一样，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做出了一碟黑椒牛柳意面。

    双方都表示满意。jiejie觉得自己虽然不会做饭都是执行力非常不错，楠竹则是控制欲得到满足，心情好了一点声调也随之高了起来：“好吃吗？”

    jiejie用叉子卷着意面，嘴角沾了点酱汁：“还不错，就是好像吃不饱。”

    那边安静了好一会儿，jiejie头皮一麻，靠——

    “你中午没吃饭？”声音低沉且危险。

    jiejie往嘴里塞面条企图营造出由于吃太多而说不出话的样子，小楠对自己的食量把握准确得堪称变态，对自己吃饭与否执念又莫名地深，想得又多，一句话能给你摸得透透的。

    好吧，也不算莫名，以前还在酒吧卖唱的时候吃东西被人下了药，当时别无他法只能吃下去，后来虽然及时吐了还是留下了阴影，好长一段时间吃不下饭，吃一口吐一口，整个人迅速消瘦下去，但是说什么都不肯上医院，把刚升上初三的小楠吓得够呛，甚至为了让她去医院还闹过离家出走。

    “何必为了这点事花那多余的钱啊。”jiejie拖住往冷着脸往外走的楠竹。

    “哪里是多余了！厌食症会死人的你知不知道！”楠竹几乎是在怒吼，他还是第一次对jiejie这么大声说话。

    “我知道我知道，冷静啊小楠，我不是厌食症，我就是吃不下。”

    楠竹一直别着脸，像尊石像一动不动，好一会儿才用手飞速抹了把眼睛：“我有钱。”

    “我知道，但是真的不用去。你喂我，好不好，你喂我我肯定吃得下，啊？”jiejie伸手去捧他的脸，升上初三的楠竹已经飞速抽条长高，jiejie用力了好几下才把梗着脖子的人扭回来，看着红成兔子的一双眼睛笑道：“好不好。”

    眉毛耷拉着嘴角却在笑，楠竹看得心揪成皱巴巴一块儿，不自觉地抿着嘴，眼泪又淌了出来，被jiejie轻柔地抹去，最后只得妥协地把头搭在jiejie颈窝里：“jiejie……”

    “你不要去那里工作了好不好……我有钱……”

    jiejie摸着他的头发，沉默着。

    后来楠竹不论刮风下雨考试，不顾jiejie反对，每天中午一放学就风驰电掣赶回家，在短短午休时间红着眼睛一口一口喂jiejie吃完饭，然后又匆匆赶回去上课。jiejie其实仍然吃不下，但她心疼弟弟，从一开始吃一口吐一口到后面能忍着笑别小楠之后才趴在马桶上吐个精光。

    楠竹何尝不知道，他的厨艺也是那个时候飞速提升的，企图用美食吊起jiejie的胃口，也许真的起了点作用，总之折腾了好几个月，当jiejie主动买了饭站在校门口等小楠，扬起眉毛笑着朝他晃了晃的时候，那天阳光太好了，小楠的心才飘飘然落地，恨不得当场抱着jiejie嚎啕大哭，但他瘪着嘴忍住了，虽然被jiejie嘲笑嘴巴都能挂油壶了，但他选择勉为其难地原谅她。

    当然那段时间也不是没有好事发生的，第一件事如此折腾之下，楠竹反而长了不少肌rou，不再瘦得像一条小竹竿，第二件事就是那个下药的孙子不知被谁狠狠开了瓢，鼻青脸肿在病床上躺了好几个月。

    jiejie回过神，等等，这两件事不会有什么联系吧？

    “让我猜猜，早饭也没吃吧……你在想什么？jiejie？”

    “想起了以前。”jiejie低头卷意面，遮住嘴角的笑。

    “……”声音停顿了好一会儿，“jiejie可真会抓我的弱点，”楠竹的声音变得轻而软，仿佛在叹气，“那你还这么对自己，你是想气死我，从此自由自在了是吗？”

    “又乱说话，我真的是忘了，今天灵感上头，可写了不少呢。”

    “还有，我爱的是你，因为爱你，才愿意困于你，不论你在或不在，我都不可能再自由了。”

    说完，jiejie就拿起吃干净的碟子，和一堆使用过的餐具一起丢进洗碗机，盯着洗碗机不动了，将某人满意的喟叹抛在身后。

    “对不起jiejie，你离我太远了，我好像有点没控制住。”声音的方位从餐厅变到了厨房，就像人跟着走进了厨房。

    “jiejie？”“jiejie。”“jiejie——”声音逐渐焦躁起来，“jiejie，不准不理我！你可以骂我但是不准不理我！”

    也不知道到底装了多少个喇叭，跟立体环绕声似的围绕在耳边，jiejie翻了个白眼，转身走回餐厅：“我这不是在想怎么骂你吗？没安全感的臭小子。”

    这一茬算是揭过了，她沿着一路走回卧室，声音就一路跟着回卧室：“jiejie要做什么？”

    “换件衣服，刚才做饭的时候弄脏了。”jiejie从衣柜里翻出一件大T恤。

    “噢，太可惜了，你穿这件真好看。回去多穿给我看。”

    “噢？”jiejie解钮扣的手一顿，笑，“衬衫和情趣内衣二选一，三二一！”

    “我都要！”

    “耍赖啊你。”

    “呵呵，不穿最好看。”

    jiejie无奈摇头，正准备脱了衣服，突然一个陌生的男声飘进耳朵：“楠总，会议将在一个小时后开始。”

    “知道了。出去吧。”

    jiejie下意识捏紧衣服：“你那边有人啊？”

    “又看不到。”

    “有人你还这么多sao话，你们公司的人都知道你是个大变态了。”

    “无所谓，他们怎么想关我什么事。”冷漠的声音。

    “我只关心你……”音响传出来的声音转而又变得暧昧涩哑，“jiejie，光着最好看了。”

    jiejie心头一动，默默把衬衫脱了，堆在脚下，抬腿走向床铺，把电脑拿了过来，这样她也能看到对面了，果然，对面的人双眼亮得像捕食的狼。

    狼说：“我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