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书屋 - 言情小说 - 我全家都是穿来的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你大伯二伯还有你姑母家,那不都是铺那个。

是你们要走了,你爹说那些铺盖不要了,这才一房分上一两床,就你那小尿垫子都拆了给金宝做过棉衣。

再说现在也没够用啊,俩人铺一床,身下是草垫子,哪像你家,里里外外都是棉花的,跑的时候还不知道给带上。你们手指缝松的那些、丢的那些,在咱庄户人眼里都是好东西。

不是我说你娘,你说她一天,唉!”

宋茯苓此时心情很复杂,一方面是忘带什么东西为什么要先埋怨女人,奶咋不说她儿子呢。

一方面是头回听古人讲生活中真正的困难,都不敢想象,只是一个棉花而已,在这里却成了拥有不起的奢侈品。

原来有棉被盖,也能成为让人羡慕的事,太直击心灵,太前途灰暗。

宋茯苓不敢多说,怕话越多越露馅,她挎着一布包干粮,一手又领着钱米寿,下了车。

第三十一章一天一百斤粮食

钱佩英把着女儿的胳膊问:“怎么下来了?”

宋茯苓还没等回话呢,马氏就掀开帘子安排道:“老大媳妇,老二媳妇,拿着你们针线篓子给我上车,麻绳也捎上来。老二,搁你车上翻翻,有个包袱口扎蓝布条的,你给我送来,再把那簸箕也给我。”

又喊大孙子:“大郎啊,和你姑母去最后那台车上,给我装一篓筐棒子过来。”

钱佩英上前几步要去帮忙,宋茯苓赶紧拽住她。

“拽我干什么,你奶不知道,你姑母哪在下面呐,她在后车上给大伙缝手套呢。

你姑母的婆婆,看见没?远处那个,挺大岁数都在地上走呐。

把地方特意让给你姑,就是让赶紧给推车这几个人制出手套,他们手上磨得全是火泡,你爹那手上也是,我去帮大郎装棒子吧。”

“娘,那你也别帮,先离棒子远点,别让我奶逮住你影,该让你上车搓苞米了。”

宋茯苓可怜巴巴伸出手给钱佩英看:“你看我这俩手。”

钱米寿一听,赶紧推着钱佩英:“姑母,那你快去我身后躲躲,别让人看见。”

钱佩英哭笑不得望着才到她腰间的小豆丁,宋福生过来正好听到这番话,拽过女儿的手一看,登时心里一酸:这哪是手啊,肿的快赶上猪爪子了。

孩子哪会搓玉米,压根就没去过田间地头,估计稻子小麦和杂草都区分不明白。

宋福生心里清楚,到什么时候说什么话,眼下,不能矫情。

就和在现代时一样,人啊,一辈子长着呢,有钱吃好的,没钱臭讲究啥,一个道理。

可他控制不住啊,他就这一个闺女,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让孩子少遭罪,少点是点,他闺女可和别的孩子不一样。

“娘啊,搓苞米干啥?那都没晒呐,搓下来不长霉嘛,你瞅给茯苓那手搓的,梆硬滴!”

什么,谁的手搓梆硬?

马氏不明白,三儿忽然掀开帘子和她激恼的为哪样,不过倒是听懂不让搓玉米了,她一连四问:“不搓往哪晒,不搓不占地方吗,不搓咋磨面,不搓怎么煮粥。”

宋福生拧眉:“煮什么粥,咱二十一口人,一天三顿饭,一人就算吃四根,一天就能干进去二百五十多根,一天就得造一百斤的粮食。咱拢共也没掰多少苞米,煮吧煮吧就吃了呗,两天就吃没。”

这帐算的真快,也算的马氏心口窝登时一疼。

本来她还觉得粮食差不多够吃,除掉前段日子收上来的麦子和稻谷,那些已经晒过能存得住,后面还跟着一车玉米呢,能挺一阵,结果到了她三儿口中,就够吃两天。

“哪能那么吃,不能那么吃啊三儿,家趁多少银也不会够,咱就熬粥喝,往常就那么喝。”

“这赶路呐!喝稀给大家熬的眼睛抠抠,饿的眼睛冒绿光,道上再支撑不住倒下两个,娘你会不会算账啊。”

就在这时,已经打头领先的高屠户一家,三台牛车停了下来,冲后面喊话:“歇一会儿吧,牲口要受不住了!”

这一嗓子,让大伙同时松了口气。

其实他们早就想歇歇了,但是都不想掉队,感觉还是一帮人在一起安全,别因为歇口气再被大伙扔下。

第三十二章扶灵

高屠户家有五个儿子。

最大的儿子二十五岁,叫高铁壮,已娶妻,妻子是有一年发洪水买来的童养媳,性情温厚,成亲后给他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

剩下的都没成家。老二高铁头二十岁,一直往下排,高屠户最小的儿子是十四岁,他婆娘就是为生这个老小没的。

可以说,由于高家没有那么多女人孩子要照顾,是村里负担最小、壮劳力最足的人家。

高屠户这头一声令下喊了停,那面他几个儿子就已经把车厢卸下来了,让老牛歇一会儿,喝点儿水,吃些草料。

在农家人眼里,人累了饿了没啥,要是牲口累的不像样,那才叫让人真心疼。

高屠户一边心疼地摸着汗淋淋的老牛,一边催促大儿媳让赶紧支锅造饭。

他大儿媳问,说爹啊,咱也煮棒子啊?我看里正家和宋童生家好像都要煮棒子呢。

老爷们当家就是阔气。

高屠夫极其想得开,也可能正是因为这份想得开,知道粮食不是靠省,得靠挣,所以靠卖猪rou,日子一直在村里数一数二。

他大手一挥说:“趁着黑灯瞎火,村里那些不像样的人家还没赶来,现在别人闻到味也不能过来哭穷,你一个锅煮棒子,一个锅用大酱把猪rou炒了。能炒多少算多少,剩下的用盐粒子给腌上,等晾晾干,要是情况不好,一人身上藏几块,往后万一走散了,也一时半会儿饿不死,唉!”

想了想,临出发前,他家杀了一头猪,那猪叫的嗷嗷的,满村子都听见了,再加上他家这三台牛车也很是扎人眼,又对大儿媳嘱咐道:“你炒出来,用瓦罐装上,先给里正家和宋小三家送去,一家送去两罐。”

宋小三就是宋福生,高屠户私下给他取的昵称。

他大儿子不乐意了:“爹,这出手是不是太大方了?”

高屠夫还没等说啥呢,二儿子高铁头抢过话说:

“大哥,咱盐粒子没多少,整一头猪能都腌上吗?不腌这天气能放住吗?一路上,里正在,咱家这外来户就不会成为全村的靶子,都知道咱家有粮有rou,万一有饿得受不住的,也会顾及里正不会直接来抢。”

高铁壮哧笑声:“他们敢?咱哥几个弄死他们!”

“敢不敢的,少口角少麻烦,宋三叔家就更是了。不提别的,人回村给咱送信儿,第一家就来咱家特意告诉,等于救了咱哥几个的命。”

高家大儿子不吱声了。

高屠户吧嗒两口旱烟说:“一会儿老二,你给宋家送去。我去里正那得问问,这是要走到天亮是怎么地,天亮之后呐?接着走?那别说人了,老牛也得累趴停。”

而此时,宋家这面玉米棒已经煮差不多了。

男人们围城一圈,喝着水也在讨论接下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