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书屋 - 言情小说 - 养只熊猫不容易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50

分卷阅读150

    阿窈愿意在你半死不活的时候嫁了,是她喜欢,若是把这份灵巧心思以后用到别人身上去,弄进来些莺莺燕燕,我保证接了阿窈回去。”

“无论嫁到谁家,她都是我顾谈礼的掌上明珠,我不管道理,不计名声,谁要待她不好,我让他全家都不好。”

直到这会儿,顾谈礼身上,剑客的飒然才显露出来,跟平时顾府里那个沉默寡言的怪人,又是两种风范。

杨岑几乎是一瞬间,对他肃然起敬。他也不再嬉皮笑脸,起不得身,却还是郑重拱一拱手:“阿舅放心,你的话便也是我的话,她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妻子,谁也不能待她不好。”

顾谈礼听着他的豪言壮语,好似并无触动,只是点点头:“你不必说,做到就好。”

他回身对红了眼眶的阿窈说道:“你跟我出来,有些事,我需得跟你说说。”

顾谈礼一直走到游廊劲头才算站定,这里都是死角,外面是墙,站过去一览无余,看得清楚,不怕人偷听。

阿窈以为顾谈礼要说些宽心的话,却听顾谈礼像家中老婆婆一般,跟她说起来为媳之道。

“你今日嫁进去,虽是杨家欠了你,只是人心易变,尤其这婆媳之间,再亲也亲不过自家儿子,你千万别太出格,便是哄一哄她,也需做些表面功夫。”

“再一个,我见杨岑这小子颇有些孤拐性子,认准的人,认准的事,八头牛也拉不回来。这倒也好,只要他心在你身上,再不会想拿起子书生一样,为了奉承母亲委屈了你。”

“你既然选中了这个人,就要好好经营这个家。切不要像在家时那样,想一出是一出。万一过不得时,就来找舅舅。”

阿窈在廊子前站了半晌,顾谈礼连翻页没吃,早已回了,她却还念着顾谈礼最后一句话。

“我回顾府,还有些事办。便是有什么事,你只当没听见便罢了。这府里,你本来也不欠什么,日后凡事不要去牵扯。”

不知为何,阿窈从这话里听出些别的意味。

她有些不安。

第105章出走

没两日,京里就出了一件稀罕事。

顾府家里的二老爷,一辈子放诞古怪,这回也不知怎么了,和年迈的老母亲大吵了一架,拾了把剑出门,竟如同闲云野鹤一般,飘飘然出了京,也不知去向何方了。

待老太太气过了,着人去找时,哪里还能寻得到人去?如此平白丢了一个儿子,气得顾老太太捶胸顿足,放声大哭,却也没能让不肖儿子听见。

同时间,小琪上了门来,给阿窈递了一封信。

阿窈才一展开,看了两个字,便滚下泪来。

“怎么了?”杨岑如今已经能半坐着了,正拿着青笋去逗筐子里憨憨傻傻的滚滚,忽然听得抽泣声,便慌了手脚,一迭声问。

阿窈反身抱着他,哭得哽咽难言:“舅舅...舅舅....走了...”

她手里那张纸,飘在地上,杨岑远远扫了一眼,只看见几行字:“我此番大闹,他们心虚,背着卖女求荣的名声,自不敢逼迫于你。阿窈日后不必再怕,也不必再上门,只当前尘往事,随风散去便罢。我于山高水长之处,愿阿窈此生安康。”

杨岑心里一叹,难得温存,抚了抚她的脊背:

“这有什么,阿舅不过出去一时半刻,或是又往江南了,或是到别地逍遥自在了,总能送到消息来。”

“阿舅...这能回来?”阿窈听住了,眨眨眼睛,睫毛纤长,挂着泪珠,总是不哭了。

“自然。”杨岑安抚似的亲亲她:“等我好了,寻着舅舅的音信,我就带你过去寻他。”

阿窈怔了片刻,也不知在想什么,外头直接撞进来一个丫鬟,还没抬头,张嘴就道:“上房里太太传话叫二奶奶...!”

她一眼没防着瞅见两人靠在一处,立刻消了音。

杨岑虽没觉得什么,但眼见着阿窈忙忙挪到一边去,脸通红,到底不悦:“怎么不让人通报了再来说话?”

这丫鬟低头看自己脚尖,嗫嗫嚅嚅:“太太请的急...大爷...大爷恕罪!”

阿窈急急忙忙敷了脸,换了衣服过去时,崔氏却异常热情。

她拉着阿窈的手,让人摆了一桌子的吃的,又携着阿窈的手,放在自己腿上,拍了拍笑道:“上次咱们就说了,让你接了外院小厨房的事,最近忙忙乱乱的,总忘,今天开始,便揽了这桩事去,有什么不会的,尽管来问我。”

阿窈一怔:“娘,我才刚过门两三个月,是不是太快了些?阿岑那边还病着,我还需得日日帮他.....”

崔氏却不管三七二十一:“外院事不多,也耽误不了什么事。总得先练练手,岑儿看着是大好了,也不用你天天盯着。”

她说道此处,放低了声音:“总是在自己人手里才好。”

她不必说,阿窈也知道,外人说的就是二房。

没人会喜欢一个天天盼着自己儿子出好歹的人,崔氏不喜欢,阿窈也不喜欢。

崔氏眼看阿窈点了头,才放下心来。

京里面顾谈礼出走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崔氏心里越发虚得慌。

当日阿窈一应承,她便让人向顾府提了亲,未必不是怕有顾谈礼阻挠,或阿窈反悔的事在,偏生又想借势,又想撇清,她此生算是头一次做如此小人之举,只是惴惴不安。

崔氏实不知该如何待阿窈更好些,方能让她心甘情愿,安安心心呆下来,不致她心中生怨。

如今她既应了,说明这国公府里还有她在意之人,在意之事,再好不过了。

崔氏愈发笑得和软了,两人有说有笑,直似亲母女一般。

这般和乐融融的,越发显得拉着一腔哭声来诉苦的二太太刺目了。

她来得太快,算着大约崔氏刚命人去她那里拿了账簿,她便一路哭过来了。

因此不必想,也知道外面有人探头探脑想看些什么。

崔氏见了她,想起昨日的事,便厌烦。

按理说,服过了三年丧,也该分家了,二房添丁添口人脉旺盛得很,杨岑还没儿子,二太太就已经抱上重孙子了,虽说是前头的留的,但吃穿住行哪个不花公中的?

崔氏宁愿分与他家多些,也不愿让这整日对杨岑虎视眈眈的二太太整日家在眼前晃。

谁知昨晚她才提了提,就听着大老爷含含糊糊道:“父母已不在了,长兄合该照顾幼弟,怎好分家?”

幼弟?

崔氏几乎想一口老血喷到他脸上!

有没有四五十岁,满脸胡须还四肢不勤的幼弟?

但就像当初守制三年一样,崔氏看着大老爷异常坚持要向圣贤看齐的表情,只能憋住一口气,留待日后再谈。

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