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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寨夫人绛雪儿26

    已然这就到了那欲仙欲死,山雨欲来的要紧关头

“唔……别,好胀,好烫,唔,好突然,别,啊……”绛雪还只想着揉胸的畅美,冷不丁觉得下身一凉,紧接着下头就被一根炙烫的大棒儿抵住,差点便煨得她要融化了似的。

熟悉的饱胀难忍,熟悉的硬挺昂扬,好不巨硕,好不热辣……

唔,假戏真做?事急从权?呼,真的入进来了了?

她轻轻地啜了口气,羞不可抑,还不忘继续做戏给外头的人听:“大王,别……您轻些,说了好外头都有人在,您怎么就不听,好生胡闹……啊,好深……”

明明不是第一次被人揉胸脯,也明明不是第一次被人入了身下xiaoxue儿,可偏偏,偏偏没有一个人,能带给她这种甫一插进,通身上下皆为沉醉非常,欢喜非常的愉悦感受……

明明这时的大物什儿虽说依旧是又粗又长,说起来论尺寸,论长短,也是巨硕无比,坚崛威赫,比起先前的黑大王,白二,与黑三也是不遑多让。

他这时粗壮壮,昂昂扬地入将而来,咄咄逼人,亦是撑得好不饱胀欲裂,隐隐泛着一丝痛意,可桃花眸水朦朦地睁开,瞧见小将军那张清仪隽秀的俊脸,瞧着他长眉微紧,眸光深邃……

却偏生意外地教她芳心欲醉,骨酥筋软,心头竟起不来一丝丝的厌恶与烦躁,痛意也消弥的无影无踪……

身下的xiaoxue儿也好不争气,被那圆头棱角蛮横横地重重一顶,便投了降认了输,欢天喜地地一拥而上,热情如火地咬着那根大棒儿不放,更有温暖缠绵的花汁争先恐后地涌流而出……

她一身yuhuo娇燃,眸中潋滟落泪,玲珑娇躯不受控制地轻颤起来,拱着纤腰儿任由那粗硕大物一贯入顶,那棒身上更有青筋突出虬劲,贴着她幼嫩的花壁褶皱跳动飞蹭,被尽数阔阔撑开。

真真个儿无处不熨帖,无处不热烫,无处不销魂……

唔,真的好舒服,真的好喜欢,绛雪难耐地婉转低音,若黄莺娇啼般细声细气地叫了起来,刚叫了两声又觉得好不羞耻,顾念矜持,轻轻地咬上嫣红欲滴的红唇儿。

杨亭深看着美人儿泫然欲泣,楚楚可怜地咬着唇儿,青丝凌乱,粉腮蒸霞,绮丽妖娆的简直要将他的魂儿给勾走似的,尤其想到先前她唇角漏出的那一声嘤咛,不由地心中大动。

而这时身下挺进那幽深其里,只觉好不紧窒湿热,好不娇嫩丝滑,更是被那重峦叠嶂的瓤rou给绞的爽利难言,跟有无数张湿哒哒的小口一并舔舐吮吸似的,呼,好紧,好嫩,好爽……

这曲折回廊之下,紧窄如斯,只教他寸步难行。

可更妙的是那里头春水儿也多的出奇,滑的出奇,水汪汪嫩生生的好不缠人,似鱼肠似的迳自纠蠕不止,又似雨后小径般泥泞滑溜。

又湿又紧,两相纠缠,惹得他那狰狞大物竟又美的生生壮了两围,简直是紧的要了他的命似的,也水的是要了他的魂儿,竟是连他的命与魂儿都通通要丢了似的……

小将军一个隐忍不着,美的汗毛皆竖,兴发如狂。

略一抽身,同时结实的臀部再次往前深深一送,再次劈开那无数娇嫩褶皱,越过一波一波的春水荡漾,畅通无阻地直捣黄龙,挥戈而上。

如此循环,一来一往,一抽一送,疾如流星飞火,更甚勇猛,每一下均似比先前更谓有力,插得是好不粗鲁莽撞,宛若落花流水,轻轻松松便是几十余下……

浑然奈不住这嫩径的紧紧纠缠,倏地几下深深颠耸,猛一下插得深了,偌大的棱硬圆头顶到一粒嫩不可言的滑润蕊芽儿,当下料应是花心sao点,生的好生肥美小巧。

还正软绵绵地点着他那马眼儿,活泼泼地好不娇弹,惹得杨亭深不禁一身健躯绷紧,腰窝发麻,忍不住稍微发力,轻轻几下勾探,周身血沸,忍不住尽根而没,立将那嫩芽儿碾成一团,可不是如痴如醉连采这花心儿不放。

绛雪儿本就咬着唇儿使劲忍着快慰,她心如小鹿乱撞,额上香汗涔涔,随着身下的抽耸之势渐趋狂野孟浪,可怜她被放在桌上被撞得摇摆不定。

她纤秾合度的小蛮腰儿亦被扯得是风中摆柳,雨中落花,被弄得是芳xue儿摇摇欲绽,其里的粉滑嫩瓤差一些都给捅烂了似的,好不酸美难言。

端得是又爽利,又麻痹,一时欲生,一时欲死……

然这时又被狠狠撞上花心娇嫩,接二连三,她不由地娇呀一声,泪落缤纷:“呼,啊……别……呼,好重,小将……大王,大王别,别这样……啊,别撞得这么重,呼,人家受不了了,唉哟……慢,慢一点,啊啊啊……”

这厢好生猝不及防,她仰着脖儿,彷如濒死的天鹅一般,各种奇妙难辨之感接踵而至,一浪一浪堆积叠累至巅,已然这就到了那欲仙欲死,山雨欲来的要紧关头……

她不由地用四肢死死地缠搂住身前之人,根本不堪承受,两只勾在男人腰上的脚儿也乱蹬乱踩,小腹一酸,好生难忍地就吹了好大一股的带雨春潮,淋淋而出!

而窗外的两个,好久前被那从屋里头扔出来的的茶盏吓了一跳,只当自己俩说了黑大王坏话,惹得大王不悦。

一时间将头埋在窗底下,走也不敢走,走也不想走,只不敢再贱嘴多舌,吓得只捂着嘴,面面相觑。

可随着屋内氛围愈发火热,这寨主夫人婉转浪叫,寨主又低吼喘息,rou体啪啪击打之声不绝于缕,还有那桌子吱吱呀呀的,几乎要散了架似的……

听得人心头火火热热,裤裆里那玩意儿更支楞楞翘的老高,这两个人色胆包天,想着里头弄的热火朝天、无暇他顾,可不又抬了头露眼往屋里看去,大大惊叹:

“大王不愧是老大中的老大,不仅打仗厉害,在床上也这么厉害,看看把咱们寨主夫人给弄得哭成啥样了,刚你还说什么喝醉了,力不从心……你看看这,怕是这桌子都快弄散架了,这还能叫没力气了?”

“只可惜大王这站的位置可真巧了,足足把夫人给挡了个完完全全的……咱,这是一点眼风都留不到,啥也看不见,也就只能看咱大王的背影了……”

“废话,夫人天仙似的人物,也是你这凡夫俗子的一双招子配看的?若真让你给看到啥了,大王还不活抠了你这眼珠子不成!”

“悄悄看一星半点也没啥啊,话说,你就看夫人那双长腿儿,现在可不就白生生地缠在咱们大王腰上,这要换成咱这大老粗的,还真的怕缠的魂儿都没了,不愧是大王,还真撑得住咧……”

“呼,你看见没,夫人现下那腿儿抖的晃的,这才半盏茶不到,就怕是被大王弄得命都没了,怕不是下头都水淹大坝了,大王还真是威武的很,真是教咱羡慕的眼都绿了,这也忒猛了,唉哟,听听,夫人喊得嗓子都要哑了……”

压寨夫人绛雪儿27(粗长完结)

外头那俩个嚼舌的叫杨亭深听得肝火大旺,可此刻他也的的确确是无暇他顾,连半拉注意力也懒得往那处分了。

谁让身下的美人儿好不销魂,含娇吐媚,俏脸上水眸微阖,长睫上尚还挂着潋滟水珠,眉目如画,春情妩媚浓的好像难以化开来。

她柔若无骨的娇躯这一阵乱扭,眼见那一大股极润极滑的绵绵花浆兜头淋了下头,如泉涌似的,暖洋洋腻溜溜地裹着他那大半根棒身,霎时间已经是魂飞魄散……

再一低头,尤其两人水乳相接之处,那还有不少透明的花汁浊蜜从插住之隙,正是还激烈地迸溅而出,沿着那羊脂白玉般的腿根冲出数寸,好不yin靡。

便是他那根粗如儿臂之大物亦堵不胜堵,丝丝缕缕流膏般四下挤冒,连带他自己的腹下也是涂得一片湿淋淋的狼籍泥泞。

加之更有那粉滑嫩腻的媚rou水润无比,正娇娇烂烂地哆嗦痉挛,死死地缠绕着他的大物紧紧地纠缠研磨,咬的不要太紧,才刚再顶了一些,便差点精关不守怒射出那许多guntang浓浆来。

他狠狠一咬牙根,臂如铁箍锁紧绛雪不堪一握的柳腰,继而毫不留情地将狼腰再重重一耸,狂性大发。

身下怒起大棒被吸绞得越发厉害,那重峦叠嶂的嫩腻粉壁推挤而来,似是要挤弄出去,又似拖他愈深,当下便是拔出再刺,奋力无前,斜劈横扫,尽根而没,速度疾如流星闪电。

又是来了好一阵狂风暴雨般的抽击,金戈铁马,气势恢宏,把那幽窄花径给搅得是好不可怜,如青龙闹海般,连带殷红花rou翻出翻起,鲜艳欲滴。

甚至连那肆意飞溅的春水淋漓,随着狂猛骄肆的抽动搅拌,噗叽噗叽作响之声络绎不绝,转眼就被那大杵的飞快顶送而打磨成雪白胶着的黏浆飞沫儿……

绛雪被弄得乐不可支,好生死去活来,混混沌沌的,浑身仿佛窝在云朵里都要随之融了似的,连她白嫩平坦的小腹上也不时有隐约的凸起圆痕,几乎要顶破了她雪白的肚皮。

她禁不住款摆雪背,连腰儿都折得根本直不起来,虚软无力地声声求饶,呻吟声断断续续的,破碎的支离可怜:

“唔……别,慢,慢一点……唉哟,人家的肚皮,肚皮好像都要被顶破了……好像,好像连心肝儿都要被顶出来了……呜呜,别……啊啊,真的受不了了,唉哟,真的顶的好深……”

两只雪兔嫩乳儿起伏着跳的飞起,她也只能百般娇软地被撞着,悄然迎合着小将军那强而有力的捣弄,情潮汹涌,快感滔天,嗯,好勇猛,好欢喜,好,好让人沉沦,让人欲罢不能……

这泪朦朦,水汪汪地看着小将军将自己弄得如此快美,即便他面上还带着薄汗,可身下挞伐征战之间,依旧如庭前芝兰玉树,临风挺拔。

而她若丝萝缠绕,婀娜地缠在他的身上,四肢颠簸,如浪里轻舟一般恣情极荡,真恨不得此生此世,便如此般不分不离。

丝萝非独生,抄愿托乔木,妾似丝萝,愿托乔木,与君丝萝共结,蒹葭可倚,可她却已是残花残萝,顿是时舌冰身冷……

这厢又是黯然神伤,又是眼饧骨酥,只将那两条雪藕似的嫩臂膀,死死地缠圈住小将军的脖颈,通体皆酥,满目爱意:

“可,可奴家,奴家甘之如饴……纵是受不得,纵是真的个要奴奴的心肝被顶出了,真的个把肚皮都给顶破了……奴奴也是心甘情愿的,唔……好,好舒坦,奴奴还真恨不得将心肝捧出与郎君,郎君,唔,真个儿弄得奴奴命儿都要没了呢……”

说话间娇躯又是哆哆嗦嗦,魂消骨酥,攀上另一个绝妙的巅峰,口中闷噫连连,下身抖簌簌地再次抛出一股花浆,只丢得难歇难止,奔流不息大有愈演愈烈之势。

而杨亭深听着绛雪莫再言说什么大王,只推说模棱两可的郎君二字,虽不知是否做戏给外头的人听,可那满腔满眼的柔情蜜意,便是他也蓦地突突狂跳。

langxin似铁,终化为绕指之柔……

这一声低吼,又是一声闷哼,如炽如焚的欲焰之中,胯下竟是失守,本离那至极处还有好一会儿,这时却是茎首酥麻,已如江河决堤般狂注怒射,射出那如火山岩浆般的许多多乳白浓浆来……

然他这时情怀一阵激荡,欲焰也是益发狂野,烧得如火如荼,就在美人儿惊呼好烫的瞬间,抬手将那卡在自己腰身上的长腿往肩上一扛。

胯下大物昂扬又起,一起一落的taonong不休,密密抽添起来,转眼间便又是大开大合几百上下。

两人沉浸在这轮抵死缠绵的浓云密雨之中,皆是美得无以名状,屋内一片yin靡芳香,喘息浑浊,娇吟不断,却不意料外头又起了动静。

原是外头那一波搜查的,搜查了整个山寨,又回来寻这两位领头的偷墙角,离着好远就呼呼喝喝的喊着:“头啊,没找到那逃了的小子啊?咱们还找不找啊!要不就算了,咱们哥几个都困得狠了……”

可不是吵得亭深火气又起,随手又捞了两个还插着花儿的羊脂白玉瓶,霹雳吧啦地往外那么一扔,又嫌弃外头还要败兴,又接连将手头能摸到的都给弄出去了。

最后这连桌底下两个沉木方凳,也一并给丢了出去。

可怜外头两个听墙根的,都捂着嘴憋着火,撸过了好一把,见里头大王连扔了这许多东西出来,好生力大无穷,吓得也不敢再听,生怕大王愤愤跑出,把他们也给当做物什给丢了去。

这当然是蹑手蹑脚地从窗户底下逃了开去,一路嘘声将那群搜查的山匪们也给轰回去了,而他们俩个也赶忙回家各寻各的婆娘。

这活春宫好不活色生香,虽也没瞧着啥,可这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欲遮还掩的,这憋了一身的邪火,可不是赶紧得找个女人猛干一场。

这忙里忙慌的只顾着回去寻欢作乐了,倒也没工夫寻思,屋里头咋这么久了,都没听到大王那骂骂咧咧的一嘴yin词艳语。

要知道黑大王平常就算是饭桌上,也是满口sao话说的贼溜,色气满满,哪有这么安静如鸡的时刻……

第二日日上三竿,待山寨里的人发现寨主黑大王尸首异处,寨主夫人亦是消失无踪,便又是好一阵鸡飞狗跳,惶惶不安。

刚过午饭时分,山下朝廷的军队又再行攻寨,竟仿似将他们的布置、换防所知甚清,悄无声息就是包围了整个山寨。

寨子里群龙无首,又没了智囊军师,可不是犹如一盘散沙,连半天都没能撑得下来,傍晚日斜西山时,随着领头的三当家被一白袍将军一箭穿心,整个寨子便也投降认输了……

此次黑云山剿匪事宜,杨亭深身为先锋,其孤身一人假降入寨,偷得地图布置,又以一己之力,先取黑大王项上人头,又将黑三当场毙命,可谓是功不可没。

加之他本就是朝中勋贵侯爵之庶子,又年轻有为,皇帝赞赏有加,特对其加官进爵,直接封他为正三品禁卫统领。

而绛雪,也被亭深安安稳稳送回春城家中,三月山寨惊魂,家中只做这是传是与寺庙中为长辈祈福,不露分毫端倪。

而随着大军回京复命的亭深,并非忘恩负义之辈,感念自己能得胜升官,皆因绛雪所助,是以两月后一身锦衣,去而复返,身后还带着六十四抬聘礼来向柳家求亲。

只当是剿匪后路过寺庙还愿,与适时也同在寺中的绛雪巧遇,一见钟情,特来下聘求得正娶明媒,因着柳家本就为簪缨世家旁支,与杨家倒也两相匹配,算得是天造地设,金玉良缘。

之后亭深又步步高升,与绛雪三年抱俩,五年抱三,儿女双全,一时为之佳话。

话说当是时绛雪面对亭深求亲,又惊又喜,思虑片刻却也是不应,泪涟涟说自己已是不洁之身,不日便该要落发为尼,怎堪匹配堂堂禁卫统领?

亭深笑言自己亦是不洁,毕竟与绛雪相识前,家中也备下通房妾室,与他亲之近之了,况且他凡夫俗子,不堪匹配绛雪这般落下凡尘的天仙素女了,只求绛雪莫要嫌他,弃他这个不洁凡人不顾了……

绛雪被他逗笑,也便放下心头芥蒂阴影,与他同回京城做了官夫人,这兜兜转转的,最后却也真真是挑了个可心意的贵重夫婿,往后半生也是一直安享富贵尊荣,当是如愿以偿了。

抱错千金暖玉儿1

抱错千金暖玉儿

秦暖玉做了十六年的城主爱女,才发现她是被故意抱错的农家女,真正的城主千金另有其人,为求富贵安逸,暖玉决心勾引风流倜傥的少城主,亦是从前最疼她的大兄长……

城主府五姨娘所居的幽兰院中。

一个小丫鬟挡在院门口,满脸不屑:“四小姐,啊,不,玉姑娘,你来我们幽兰院做什么?”

秦暖玉晓得这丫鬟是姨娘院中做洒扫的,不过一个三等丫头,从前在她面前好不卑微,低眉敛眼的连头都不敢抬,如今却如此的趾高气扬……

罢了,罢了,今时不同往昔。

自己又,又何尝还是从前城主府里身份贵重的四小姐呢!

她哂然一笑,提着手中的青竹食盒示意:“我,我做了些姨娘爱吃的桂花枣泥糕,想趁着还冒热气,让姨娘尝尝鲜……”

小丫鬟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玉姑娘,奴婢也冒犯地说两句,现在四小姐在里面陪五夫人谈天说地,夫人小姐母女情深,您一个外人就别进去煞风景了,平白惹嫌呢!”

秦暖玉俏脸一白,将手中的提盒递与丫鬟:“那我就先走了,劳烦jiejie帮我将点心拿回去给姨娘,多谢了。”

她刚一转身,还没走出两步,就听见身后“哐当”一声,似有重物落地。

回头一看,那小丫鬟将食盒随手丢在门口,还颇是嫌弃地拿帕子擦手,声音大的也不怕她听见:

“什么破烂玩意儿,也敢拿来让五夫人吃?这下肚的,哪个知道是脏的净的,若是吃坏了肚子可怎么当得起?乡下人就是乡下人,还当自己是千金小姐呢!山鸡呀,就是养在金窝银窝里,也终究变不成凤凰啊!”

秦暖玉攥了攥粉拳,终究还是忍了下来,未发一语。

她凄然一笑,看着周身的山池园台,洞天阁道,绵亘富贵。

这花园中花木鸟兽,四时皆春,五步一楼,十步一阁。花屏曲折,秀石嵯峨,儿重楼阁,层层画栋雕梁,缦回连属,周遭相望,又有粉白黛绿,蓝桥垂杨,绣阁阆苑,真真个富贵锦绣,富丽堂皇的府邸……

那小丫鬟哪里说错了?

自己可不是养在金窝银窝的山鸡吗?

做了十六年的春城城主之女,从小养尊处优,娇生惯养,自以为美貌无双,才情傲人,如空谷幽兰般高不可攀的,从来只有旁的女子羡慕嫉妒的份儿。

可这一朝从云端陨落,原来她竟不是城主血脉,不过是故意被抱错的奶娘之女,真正的城主千金另有其人,却在乡下替她受苦受累多年。

如今真正的秦四小姐重回府邸,她这个冒牌千金可不就是人见人厌,狗见狗嫌了吗?

纵然城主父亲大发慈悲,顾念多年的父女之情,又念及她乡下农家父母皆已过世,便将她收为义女留在府中。

左不过这城主府家大业大,多她一介弱女的碗筷又有何妨?

毕竟她的才貌都摆在这儿,到时随便寻个殷实人家将她嫁了,赠与一份嫁妆,也好为秦家的姻亲关系多分助力……

然城主府的下人个顶个的人精,一个个且是会踩低捧高的,从前对她有多么讨好殷勤,这时对她就有多厌烦冷淡的,不仅是背地里,便是当着面儿也有说闲话的,瞧不起的,送来的食物是残羹冷炙,新衣也再无一件,可谓是真真正正尝尽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她昔日所居的沁芳阁也还给了真正的四小姐,只能住在府里最偏僻最荒凉的翠竹屋那儿,伺候她的丫头们都上赶着跟了新主子,只有一个垂垂老矣的老嬷嬷留了下来。

就这还是因为年纪太大,四小姐瞧不上,才赏给她的呢!

秦暖玉叹了一口气,缓缓踱步往她的翠竹屋那儿回了,从前她只当五姨娘是自己的生母,虽自幼养在老夫人名下,可对五姨娘也有孺慕之情,孝顺有加。

五姨娘惯来是不受宠爱的,她做女儿的,虽不亲近,可心疼生母,把老夫人、父亲,还有嫡出大哥,二哥们给的珍奇宝贝儿,都偷偷摸摸地给了她,以至于自己手里什么好东西都没能留下……

本以为姨娘会顾忌往昔的母女情谊,所以她才费了好多心血,做了她最喜欢吃的点心,连手都烫出了小泡儿也顾不得了,如今竟被小丫头拒之门外,想来也是五姨娘指使的了。

也莫怪姨娘了,是她想的太过天真了。

毕竟姨娘的亲生女儿在外头受了这多年的苦楚,不都是因她的奶娘生母之故了。

十六年前的抱错女儿乌龙,首先要从当时还是城主夫人丫鬟的五姨娘说起了。

五姨娘虽姿色平平,可心机颇深,借城主醉酒后主动爬床,便好幸运地怀有身孕,被城主赏了五姨娘的位置。

待生下女儿后,五姨娘又因给女儿找来的寡妇奶妈,也就是秦暖玉的生母生得太过貌美,还被偶尔来看女儿的城主,好生夸赞过这奶妈貌若天仙也。

五姨娘当时就心生嫉妒怨恨,害怕这美貌奶妈被城主看中,纳为妾室取代了她的位置,就借口奶妈偷了她的名贵首饰,先下手为强,不仅毁了奶妈的容貌,又借机将她给赶出府去。

奶妈气急,为报复五姨娘,在临走前故意抱错了女儿,互换衣物,将自己与农夫生下的女儿留在城主府,又将五姨娘与城主生下的秦四小姐给带走了。

刚出生两三月的婴孩本就长的相似,五姨娘也不受宠,加之她重男轻女,嫌弃自己未曾诞下麟儿,倒也不曾对女儿多么上心,是以根本不曾发觉自己的女儿变了模样。

就这样,身为奶妈之女的秦暖玉成功鸠占鹊巢,成为了尊贵无匹的城主府四小姐。

抱错千金暖玉儿2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

而之后,奶妈带着真正的秦四小姐回到乡下,取名王大妞,因为奶妈毁了容貌,只能随便又找了个鳏夫嫁了。

因为生秦暖玉时伤了身子,之后也一直不曾为丈夫添丁,过了七八年就又被休弃,带着大妞这个拖油瓶也养出了感情,倒也不曾将她丢下。

日子浑浑噩噩地过着,奶娘本就身子不好,又经常cao劳农事,慢慢地一点点小病拖成了重病,终于是药石无灵。

她缠绵病榻弥留之际,回光返照,神志不清,念叨着想念自己留在城主府的亲生女儿,再迷迷糊糊地被养女一追问,可不就将当年的换女之事给全盘托出了。

王大妞,也就是真正的秦四小姐,本就是个心比天高的主儿,不甘乡下贫苦生活,还就真的将此事记在心里,也是连丧事也不忙了,急忙动身来了春城,找到了城主府。

王大妞被侍卫把门不让进,许是母女血缘牵引,又正正好遇上去逛铺子回来的五姨娘,王大妞长的本就肖母,与五姨娘有七分相似,五姨娘心道蹊跷,这再细细一问,认亲回归的后话就也莫再提了……

秦暖玉想起这半月来天降噩耗,说她是李代桃僵,一片鸡飞狗跳,尝尽人情冷暖,只觉心累俱疲,怅惘无助。

看眼前园中梧桐丛生浓阴匝地,翠润欲流,花影重重迭迭,她收了脚,颓然坐在一人合抱粗细的梧桐树下,细思己身无依无靠,又该何去何从?

她的生父生母皆已去了,虽勉强能留在城主府,姓氏名字也得以保全,做了个这劳什子义女玉姑娘。

先前生辰时,为她千挑万选的名门夫婿,这时自然是要还给真正的贵女千金,而她一介乡下农女,可不是只等着父亲,不,是义父为笼络他人,如玩物般将自己随意许出去吗?

正这时暖玉眼风一扫,就看见远远的秦四小姐穿的花团锦簇,金碧辉煌,正被三四个丫鬟簇拥着朝这边走了过来,言语间似乎还提到了她的样子:

“四小姐,奴婢刚刚听五夫人院里丫头说啊,玉姑娘还拿着点心去幽兰院,被她给随手扔了,玉姑娘还当自己是小姐呢,也不想想,她这乡下出身,怎与您这样货真价实的真凤凰相比呢!”

秦四小姐骄矜地拿帕子捂着嘴,珠翠满头,一说话就玎儿铛铛地响了起来:

“那狐媚贱人,平白替我享了这么多年的富贵,还有她那下贱娘,害我这么多年在乡下受尽了苦头,差点就嫁了个杀猪的屠户……现在爹妈,不,父亲姨娘不仅没把将这个贱人轰回乡下,居然还能让她留在府里享福,连暖玉这样的好名字也留下了,真是气死我了!要我的意思,她就该叫那土里土气的王大妞去!不过我也听姨娘说了,小贱种在城主府养的这多年,滔天富贵也不能是白享的……”

“幸得这小贱人的狐媚模样也够招男人,听姨娘说,父亲准备把她送给一交好的京城高官做小妾,倒也能物尽其用了。虽然那老头都七老八十老掉牙了,不过也是便宜那个贱人了,也就脸面光光,乡下农女还能做个半拉官夫人呢!我恨死她了,姨娘也讨厌她,要我说,就该让她嫁给俺们村里那个杀猪的老李做个正头娘子,天天吃猪rou,就是她顶破天的福气了!”

说着说着就已是走远了,徒留空气中一阵浓郁呛人的胭脂香气……

这时秦暖玉是无暇思索,骤然落入富贵窝的秦四小姐,究竟是洒了多少香粉在身上了,她的心沉沉一坠,如坠冰窟,通体皆寒。

竟,竟是要将她嫁与已过知天命的老人家为填房?

她亦是自小娇生惯养,金尊玉贵长成的,心高气傲,眼比天高,若不然也不能将亲事蹉跎至今时今日,当是年多少青年才俊,多少官宦子弟,也是任她肆意挑挑拣拣的。

可当下真相水落石出后,她也并未奢望再能高攀,只恨未能早早出嫁也悔之晚矣。

可教她嫁与爷爷辈的老人家,还是任人亵玩的妾室,不知将被如何磋磨,这是万万不能的,不,不能的……

暖玉心乱如麻,慌了手脚,不行,她不要做妾,更不要嫁了什么乡下的杀猪佬!

莫是她自夸,以她的品貌绝伦,灵心慧性,曼姝艳质,情殊流俗,春城不知有多少男儿倾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更有有幸一见她真容的书生,特为她吟诗作赋,夸她宛如洛神临世,仙女下凡,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

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

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

义父也曾笑言,说他膝下第四女,即便是进宫选秀,亦会是其中出类拔萃的人物。

她秦暖玉是要做少爷夫人的,要做富贵夫人的!

可若城主义父真的做了决定,真的要她送去讨好上官,莫说她只是个养女,便是亲生骨rou,小胳膊又如何能拗得过粗大腿呢?

义父向来一言九鼎,说一不二的,也只有身为少城主的大兄长,可以忤逆义父的决定了。

大兄长,对,大兄长!

若大兄长能为她说上几句,可自从真相大白,她便再也未曾见过大兄长了。

大兄长秦云昊,幼时最是疼她宠她,她那时年少天真烂漫,还信口说过,以后要嫁给大兄长做新娘子,却被众人一阵取笑,说哥哥meimei是不能成亲的,惹得她闷闷不乐了许久!

等等,嫁给大兄长做新娘?

哥哥meimei不能成亲,可她这时并非城主亲生,和大兄长未尝不能成亲啊……

抱错千金暖玉儿3两峰白雪巍峨,好生的波澜壮阔,雪腻翘耸,瞩目非凡

大兄长身为少城主,年轻有为,只虚长她三岁而已,身长如松,玉树临风,大野不群,人中俊彦矣。

为人丰神俊朗,俊美洒落,眉如剑峰,目如朗星,鼻似悬胆,脸如白璧,温润端方,雅致蹁跹,恍如潘安再世,亦似宋玉重生,比她先前那些夫婿人选不知强往何处了。

自一年前,她的大嫂嫂难产过世后,大兄长便未有再娶续弦的打算,房中也只放了三四房妾室罢了,于平常人家也不算多的,毕竟城主义父的后院也有十二房姨娘呢……

若,若她能以自己的过人姿色,勾得风流大兄长,与自己有了肌肤之亲……

大兄长向来最是疼她,虽长大后要为城中事务奔忙,她也要忙着学四书五经,习琴棋书画,两人疏离些许,渐渐也少了些来往。

可即便如此,她的生辰诸礼是从不少的,在姐妹中也是最贵重最贴心的,大兄长如此疼爱她,一定会对她负责,娶了她为续弦夫人,那她可不就是堂堂少城主夫人了!

在城主府也算是正经主子了,她成了秦四小姐的大嫂嫂,成了城主义父的儿媳妇,又怎能将她当玩意、物什儿般遣送出去?

她再不要被下人轻视,被丫头侮辱,被粗鄙不堪的秦四小姐送去乡下!

再不要吃残羹,穿旧衣,连仆人也没得伺候,事事皆须亲力亲为!她做了十六年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小姐,以后的六十年亦是要做富贵无双安逸顺遂的贵夫人!

暖玉斗志乍起,越想越觉得此计深妙,这样她不仅能名正言顺地留在城主府,还能嫁得大兄长这般品貌双全的可心夫君,岂不是两全其美,一箭双雕?

虽大兄长自恃如斯品貌,为人轻佻风流了些,她就曾偷偷看见大兄长与美貌可人的小丫鬟调情交好,惹得小丫鬟捂嘴偷笑。

虽略显多情倜傥,可自古男子汉大丈夫多是三妻四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