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书屋 - 高辣小说 - 浮生辞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6

    子艰辛,到底不如大内作养人。观他气息平稳,吐纳自然,还是有所增进,看来这苦日子却也不算白白经受,倒真有些仙风道骨的韵度。

稍待片刻,老道才收了势,慢慢睁开眼,只见眼前一个高大挺拔的年轻男子正面带微笑地看着自己。

见他对着自己复又行了一礼,老道比比手,请他到自己身前落座。

傅燕楼撩起衣摆跪坐在他面前,双手扶于膝上,微低着头,视线落在身前那一盏油灯上。

“上次相见,你还未及弱冠,如今已成人了。”老道抬手倒了杯茶,缓缓推到他跟前。

傅燕楼手扶杯沿,低头温声道,“殿下这些年受苦了,钧极惭愧。”

“你们父子救我于水火,若没有你们,我早已是黄土一抔,又谈何当下,而且我早已不是你口中的什么‘殿下’,不过一活死人尔。”

“殿下对父亲有救命之恩,我们父子只为报恩,只是这几年朝廷那些派系分崩离析,自去岁杨商被诛,到如今杨党已被屠戮殆尽,大内已是林党的天下。”

老道浅酌一口茶,面上一片云淡风轻,淡声道,“杨林党争自先皇那辈就有势起的苗头,没想到曾经不可一世的杨商,最后竟然是这样的结局,林瑾是杨商的门生,原是他一手举荐扶起来的,不知他临死前,心头作何感想。”言罢无奈叹息。

傅燕楼又道,“杨商前些年把持朝纲,朋党甚广,连皇上都要看他眼色行事,树大招风,林瑾正是抓住了这点,可他也不过就是步前棋,兔死狗烹,亦不远矣。”

“他别的地方一无是处,只驭人这一项倒胜过我们几个。”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傅燕楼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枚金龟纽,落于桌案上,缓缓推送至老道面前,目不转睛盯着他,一字一句说道,“殿下可想过,有朝一日,重回端阳宫?”

老道看着眼前的龟纽,过了许久才伸手拿起来,翻看龟纽下的阳文,默然许久才道,“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着它。”

傅燕楼收回视线,清浅一笑,“物归原主罢。”

语毕不待,撩袍站起身,又抱拳行了军礼,一步步退却下去。

方走至门口转过身,只听得身后那人放出一句,“泠葭可是在你那里?”

那高大挺拔的身影并未回转,老道看不到他的神色,只听到他应了一声是。

“想是快及笄了啊。”

“去岁就已及笄。”

桌上那盏油灯终是抵不过山风,噗地一下熄灭了,一缕青烟打着转上升。

老道指尖磋磨着金印,眼睛半阖,盯着那消散的烟丝,唔了一声,只道,“是大姑娘了。”

枯瘦的手指将那龟纽收进袖兜,“我身无长物,仅此一女,她既已在你身边多年,也算代父偿恩,以后不论如何,她都是你的人了,一切凭你心意。”

小道童正手捧大公子的衣物坐在大殿门口的石阶上,眼见傅燕楼疾步从角门而出,忙举着东西上前应承。

只见大公子满目冰霜,一言不发地拿过障面覆上,又抽了披风,周身都流露出一股凛冽寒意。

小道童吞了口口水,斟酌着说道,“我已跟赵领兵交代好了,以后只给他供应青菜白粥,再不打野味儿了。”

大公子居高临下的乜了他一眼,声线冷涩,“给我好好盯住他,十日一雁书,事无巨细,可记住?”

小道童点头不迭,狗腿儿状地道,“大公子放心吧,这山里除了大虫就是野狼,就是让他走他都不会走,我一定会盯紧他的,就连他一日屙了几回屎尿,什么时辰屙的,我都会记清楚的!”

“……”大公子尴尬道,“那倒不必。”

“那我什么时候能去您的军中?”

大公子摸摸道童的小发绺,又在自己鼻尖处比了比,听得这话,才终于缓和了神色,温声笑道,“至少等你到了这么高。”

小道童对插着袖子,站在破败的山门前,看着那挺拔矫捷的身影很快消散在夜幕下,沉沉叹了口气,远处又响起恶狼夜啸,他连忙迈着短腿哒哒跑进无极观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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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就开始热锅准备炖rou

第五十七章夜归人

春去夏至,一晃眼已至夏末。

泠葭自从傅燕楼离去那日,闲来无事,自涂了一幅枯枝海棠,其后一日一花瓣,如今这一树海棠已华盖繁茂,再无处下笔。燕笙见着了,很是笑她的这一幅“消夏图”。

两个姑娘搬来凉椅放在院中,躺在上面看夏夜里的星空,两人都分不清那些木蛟水蚓,胡乱一指,只作玩笑。

燕笙体热,已到季夏还甚觉难熬,手上的团扇摇得山响,见泠葭却在一旁做清凉状,惊异道,“你不热吗?”那扇子拿在手中就没见她扇过。

泠葭怡然自得的笑笑,“心静自凉。”

燕笙侧过头看她,只见泠葭轻阖双眼,团扇捏在手里放于小腹上,啧啧两声,“我发现你现在连语气都与我大哥一模一样。”

娇美的姑娘脸上红霞渐升,好在夜晚光线黯淡,帮她化解了羞涩。

“你到底什么时候和我大哥好上的?”燕笙有些郁闷,自觉还是迟了一步,“难怪我屡次找他要你他都不应,原来是监守自盗!”

原本放在小腹的团扇放到了脸上,柔柔的声音从扇后传来,“胡说什么呢。”

燕笙越想越来气,一下坐起来,拿扇子指着大公子书房的方向,愤恨道,“你别替他说话,也不用怕,没想到他平日看着一身正气,还能干留叁午思巴菱久思菱出强逼侍女的事来,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他强迫的你,若是也不用怕,我去找我母亲说,让她把你要走,指到我院子里,他再霸道也鞭长莫及,我就不信他还能去我院子里抢人!”

泠葭取下团扇,略有尴尬地看着燕笙,斟酌着嚅嚅道,“你误会了,大公子并未强迫过我。”

这话仿佛一盆腊月的冰水浇在燕笙头上,她苦着眉头,一脸的不忿,“你瞧上他哪儿了?”然后掰着手指细数,“脾气死臭,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