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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草抽芽成长时细微的声音。身心无限延升,与自然交融,世间似再无一物可相恋……“云。”微带惊惶的声音让云真气一滞,人便落了下来,正好摔入伸手等待的青年的双臂间。青年虽有准备,到底重伤未愈,结果搂着云,两人一起摔到地上。好半天说不出话来,云正想说什么,却被寒紧紧地搂住。他半天都不见云,不放心爬下树来找人,却看到云的‘佛卧莲台’,明明知道这只是轻功展到极致的表现,但云一脸安详,似乎随时就会这样得道成仙远离自己。想放手,但自私的天性似乎胜过了理智。两人紧紧搂着,宛如溺水中抱住的最后一根浮木。‘怦怦’的心跳不知哪一位比较急,比较快,似乎全都脱了轨,一气乱跳。这个怀抱是真实存活的,不再是幻觉。终于能肯定这件事的云反手抱得更用力。明明是个刺激自己的存在,却也是唯一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会跟在自己身边的存在。明知早晚有一天,云完全发现真相后,会被放弃的,为何又松不开手?忘了是谁起的头,或者两人都有吧。深吻是热情的,拥抱是痛苦的,恨不得将对方融入自己骨血,将对方的每一寸都噬啃下腹。两只兽的纠缠。衣服被解开时,云挣扎了一句。“光天化日下……”“不然,你有别的地方么?小树屋?”寒的手滑入云的衣内,在他紧绷的乳尖上掐了一把。“你确定它撑得住?”云抽息了声,声音有些不稳地颤抖。“我……你真不象病人……”“呵呵……”至此,再无谈话声。被吵醒的小鸟们睁着好奇的眼,看着下方两具充满了力与美的肢体在律动。喘息声、啜泣声,压抑的呻吟声和断断续续的破碎尖叫。白衣的那人瞪大眼,双手在上面那人的背上掐紧。黑琉璃般清澈的瞳孔,映入了天地万物。鸟儿们拍着翅膀,重新寻找属于它们的安乐小窝。第十一回泡在湖里清洗身子时,云照影突然道:“我要造座浮桥。”因为身上的伤而只能坐在湖边看美人沐浴的寒歪了歪脑袋。“为什么?”“没为什么!”云公子不说话,继续泡水。过了会儿,探出头来。“喂,我们来比谁做的好。”看来煮饭与造屋两件事,已打击到云的自信心了,寒惊鸿但笑不语,有些后悔以前什么都比试的时候,为什么没想到比这个——虽然有些胜之不武,但胜利的感觉真是美好呐。“我是个伤患,哪有力气劈柴造桥,云你这是趁火打劫。”“昨晚就不见你说自己是病人……”云嘀咕了声,想起昨夜之事,脸色突然红了起来,周身冰冷的水也越来越热,好象寒昨晚爱抚在他身上的手。在自己有更丢脸的反应前,云照影猛地站起身,寒来不及反应,就见他衣服一卷,鸿飞杳杳。美人出浴最动人的一刻被错过了,寒叹了口气。“没事轻功这么好干嘛……”云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两天后,湖上真的架起了一座桥。云的能力或许很强,但绝不包括手工。粗细不同,大小不一的木板连在一起……嗯……还真是……古朴可爱啊……寒惊鸿苦思半天的形容词让云笑靥如花,同时狠狠一脚,把寒踢下水去。寒忘了,云最讨厌别人骗他了……虽然事后从湖里被捞出来后,确实籍伤大吃了一把美人恩。山中无甲子,寒暑不知节。可是尘世存在的一切因果,不会因为两人的不在而消失。随着进伤势日渐好转,出谷的压力也近在眼前。他们到底不是山中人。云的沉默及若有所思,寒不是看不懂。有时,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追求什么,想要什么。师父的认同?父亲的认同?日君的地位?曾给他白眼之人的另眼相看?他想要的好象很多,又好象没有……佛曰世人有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求不得苦、爱别离苦、怨憎会苦、五阴炽盛苦。明知求不得是苦,更苦的是不知为何而求。心底有只兽,不知魇足地吞没着一切。总有一天,会把他的生命也吞没。他向云说,该解决的事始终要面对。云没说什么。第二天,两天出谷了。————————————再次步入江湖,已是一片血雨腥风。籍着寒惊鸿的事,神仙府与无名教再次对上了。云照影虽然不是神仙府的人,到底出身朝廷,所以,他没有问寒惊鸿任何事。路上偶然遇到相识的人,见到寒惊鸿就象见到鬼一样。一通解说,得知真相后,寒惊鸿未死的消息立时在茶馆酒肆挥洒,传遍了武林各个角落。消息传到垂虹山庄时,一身素衣的女子淡淡一笑,摘下了发上的孝花。无惊无喜,无悲无痛。当所有人都以为寒惊鸿没死,第一件事应该是回庄时,寒惊鸿却与云照影踏上了前往点苍的道路。无数流言在武林上空飞传。——————————————“你来了。”白发人依然一身倨傲,背对着徒弟。“师尊急召,有何吩咐?”“现在是个机会,通过这次,无名教元气大失,一定会大换新血的,而你,终于能当上日君了。”“师尊意思是……”“你需要有个表现的机会——阻止这次惩恶大会的进行。”寒惊鸿静静听白发人的分析。“当初总坛让独孤离尘南下歼灭血欲门,不料半路杀出尔亚札兄妹,接管了血欲门的势力,令本教功亏一篑,未曾成功。如今,为师已代你与尔亚札兄妹谈好,只要我们能保证他们的安全,他们就愿归入无名教门下。”——所以,重九的惩恶大会,绝对不可以成功。血欲门为害虽大,但罪魁已死,只要继任者能将众人带上正途,为正道所用,远胜于为了歼灭此敌而牺牲众多生命。所谓正邪之念,有时脆弱得不堪一击。名目之下,结果才是重要的……是这样吧。“我明白了。”寒惊鸿抬起头,清澈纯粹的目光在月下有些迷离。“师父是要寒重伤松石道长吧?”“此事神仙府也想插一手,籍机打击本教。仅重伤松石道长是无法阻止大会召开的。为了大局,必须……”白发人淡淡道:“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