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书屋 - 耽美小说 - 穿到明朝考科举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00

分卷阅读100

    此时也稍微舒了舒背,直起身问道:“两位大人问案已毕,皆下来可有什么安排么?”

谢瑛道:“我们是领御旨来的,如今完了差事,还要赶着回去缴旨,不必安排什么。如今天色已晚,有劳永平府备几间房子给刘大人与我们锦衣卫歇脚。”

张同知喏喏答应,吩咐人下去准备。崔燮看着没他什么事了,也要告辞,刘御史却伸手虚拦了一把,叫道:“且慢,圣上派下的差使虽已完了,本官还有一件事要问你。”

崔燮顿时直起身,无辜地看着两人,他的脸虽然是正对当中的,目光却朝着谢千户飘呀飘地飘了几回。

谢瑛道:“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刘大人听迁安县赞你过目不忘,又是只花了一年工夫就学会写文的神童,要考较你一番。”

来啊,考啊!他有硬盘在手,是真正的过目不忘,倒背如流,就是不怕考啊!

崔燮一双眼都亮了,脸庞因为激动带上了淡淡的血色,更显得容光照人。刘瓒虽有些怀疑他的文章,却也觉得这个人生成这样,真是个点状元的品格,考察的态度都不禁软了下几分,温声说:“你在迁安县县试里写的那几篇文章不错,本官也看了,确实是理法兼备之作。只是太过方正雅纯,不似你这个年纪能作得出的……”

他来之前想着严厉地问这学生是怎么做出那些文章的,到此时却厉不起来了,淡淡叹了一声,道:“以前的我索性也不问了。你不是能过目不忘么?就在这里把你这三场府试文章复诵出来,叫我……叫两位大人与本官品评品评。”

谢瑛看了崔燮一眼,笑着对刘瓒说:“这又不是监察御史问案,又不是先生考较弟子,怎么叫他站着答?给他把椅子搬到当中,叫他坐着答吧。”

便有锦衣卫搬了椅子上来,崔燮朝谢瑛拱了拱手,躬身谢道:“学生谢坐了。”

他也很感谢刘御史愿意考他一考——他的县案首到底是实至名归,还是戚县令太喜欢他了,爱乌及乌地给他那个头名,就靠这几篇文章证明了。

崔燮浅浅地坐在椅子边儿上,打开脑海里的PDF文件,缓缓念道:“‘春省耕而补不足,为诸侯度’:即一观而不忘勤民,可以为法于天下矣!”

第63章

“咦,这句破得周密!”刘瓒指尖在案上轻敲,曼声吟咏:“即一观而不忘勤民,可以为法度于天下矣……”

他跟张同知都是两榜进士,四书都是烂熟于心的,只剩谢千户一个武人,想来不大通经书,便斜欹身子,手肘倚在小几上给谢千户讲解:

“上古之时,天子于春耕、秋敛二季巡狩诸侯国,游猎行幸时亦不忘观百姓所不足,而后有所补助。因天子巡狩是为察民所不足,给百姓恩惠,诸侯在封地中也效法天子,常怀守土之心视察百姓疾苦,不敢无故滋扰生民。夏谚云天子‘一游一豫,为诸侯度’,是赞天子游乐皆有益于民,足以为诸侯行事的法度。放诸当世,足以为天下百官执政的法度。”

张同知也不禁附和道:“原题是‘春省耕而补不足’,他那上半句破题里却不单破‘春省耕’‘补不足’的字眼儿,而是以‘一观’二字包容了天子巡狩中省视春耕、秋收之责。而后又以‘勤民’破‘补不足’——方今之世,天子持政又岂止于补贴百姓春种秋敛的不足!用勤民二字,才能写尽天子尽心于民事的态度,才足以为天下法度。”

刘御史那股说教的兴致叫他捧起来,又深入剖析了一句:“勤民二字,不只是扣了‘补不足’,还暗合了全章‘忧民之忧,乐民之乐’的意思。先有爱民之心,而后有勤心之举,斯可以为法度于天下矣。”

谢瑛叫这两个人夹在当中,一人一句、摇头晃脑地讲了半天,仿佛是个学生在听两位先生讲课似的。

他倒也不嫌烦,认真听他们讲了一遍,随着点了点头,问刘瓒:“大人是觉着这文章作得好了?”

刘御史刚要说“不错”,又想起自己是来挑毛病的,怎么能才听了一句就说好?

起码也得听完全篇!

那句“不错”在他舌尖上打了一转,就改成了:“破题做得还不错,但还要听听底下承的如何。”说着又看了崔燮一眼:“夸了你一句也不可自傲,接着念你的承题,承得若不好,破得再好,这篇文章也无可取之处了。”

崔燮应了声“是”,凝神看着PDF,接着念“夫春有补,秋有助,先王无不为民而出也。齐备侯封,曷不念古夏谚之闻乎?”

两位进士一位点着头,一位捋着须,仿佛也挺满意这承题。

谢瑛看了刘瓒一眼,他便自觉地,摇头晃脑地说:“这句承题是用了反承之法——破题是正破天子勤民,可为诸侯范式;承题后一句便不再顺言诸侯如何依先王之法治理封地,转而诘问齐宣王身为诸侯之一,为何不依夏代古谚所言,效法古之天子补助百姓之举。”

张同知道:“这两句由叙转议,反诘齐王,引入全章的文意,也算得上纡徐委曲了。”

刘御史点了点头:“不错。破题、承题一正一反,起伏呼应,圆转流畅,词句读来也飘逸明快,议论中隐含深情,是极好的开头。”

谢瑛神色诚恳地问道:“这府试文章却是没处猜题的,崔燮能写出得两位进士赞赏的文章,那么县试几篇,也可确定是他自己做的无疑了吧?”

此时刘瓒挑毛病的心也消得差不多了,索性正经夸了他一句:“谢大人说得是。科场文章,看前三句也就差不多能定去留了。凭他这四句,和那笔工稳的馆阁体,只要下面没有犯讳的文字,卷面没有污损涂抹,一个生员是稳稳的。若要再往上一步,就要看发凡以后文字接不接得住这样的议论,是能再将文章拔高一层,还是笔力至此而竭了。

他往下看了一眼,崔燮不待他开口就乖觉地念道:“……其自祈谷以行帝藉,大享以报土功,春秋已重其事;委积掌于遗人,施惠巡于司救,补助亦兼其时。然而省耕省敛,犹复殷殷者……”

两位进士一边听着,一边滔滔不绝地给武学毕业没科考过的锦衣卫讲解他比偶对得如何工整,用词如何处处有典。

讲着讲着,刘御史自己忽然醒过神来,指着崔燮说:“你县试那篇文章没化用这么多典故啊?那篇更加辞理浑融,有古文风格,这篇怎么像是拿绳子绑上了似的,一字一句都谨守传注,讲究音律,不像那篇似的放开来写,以情带理?”

就是不敢放开啊,考试时不是得迎合考官的喜好吗?

崔燮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想了想又觉得揣摩考官喜好也是件正常的事,索性照直说了:“学生早知道县尊喜欢古文,写时便着意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