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书屋 - 耽美小说 - 穿到明朝考科举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3

    手,两个镇守、监军太监又与他素有嫌隙,焉能不败。

张鹏叹息着,李裕安慰道:“往好处看,原先汪直要拿谁便能拿下狱问罪,咱们想营救都没处下手。如今圣上却不只偏听偏信他那奏折,要将人送进京来查问,咱们就有转圜余地了。”

裁撤西厂后,汪直的圣眷渐薄,再加上擅启边衅,又不能收拾,使得虏寇连连入侵,圣上对他的宠爱眼见的薄了。两人都已看到了朝廷变动的先兆,也都引而不发,等待可以一击拿下他与其同党的时机。

整个五月间,朝中气氛都因边关守备将领与太监内讧,小王子内窥这两件事绷紧。户部要向边关调拨军粮,又要赈济大同等地蝗旱天灾,河南、北直隶又有几处蠲免税粮,上上下下都在署内苦熬,忙得不知今夕何夕。

崔榷一连十几日睡在外院,徐夫人每日早晚送汤送药,他也没工夫回去看看,只在某天回去得稍早时,召两个儿子过去教训。

小儿子崔和还没上学,乳母领过来也就是给他行礼问安;次子崔衡却已经读书了,每次见面他也要问几句书。往常他也就是念一句书让儿子接着背,这回却不知怎地,胸中忽然冒出上的句子,脱口道:“你来对一个‘八家皆私百亩’。”

崔衡鬼使神差地对道:“一人独占四姝!”

崔榷咂摸了一下,觉得虽不如用四书中句子对“一朝而获十禽”有深意巧思,但也还算工整。而且“一人独占四书”倒有些影射其兄作的意思,还显出他们家子弟间兄友弟恭,也算妙对了。

他微微一笑,赞许道:“不错,你也看了你兄长那本书了?他弄的虽然都是些小巧的东西,但多读读也没坏处……”

崔衡激动地说:“父亲说得是真的?我也这么想!母亲就不许我读大哥的书,说是那些都是败德辱行……”

“混帐!”崔榷一下子站起来,打掉了儿子的手,压低声音说:“这是哪来的浑话!你娘也是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怎生出这般念头,这是辱骂圣人,叫人听见了我的官都不要做了!”

“辱骂什么圣人……”崔衡茫然看着他,连忙解释道:“我大哥出的那个书不就是四对才子佳人故事,哪儿有圣人的话啊。难道父亲是说他新出的?父亲能不能让他送几本儿到家来?外面都传说这批评本好看,有印得像画儿似的英雄美人不说,那批评也精彩极了!”

他满脑子都是四美、三国,虽然听过人说崔燮出了,一时半会儿却想不起来的。

崔榷看着他这副模样,心头那点儿喜气早不见踪影,连日忙碌的火气反而拱起来,强压着火气问他:“你方才说的‘一人独占四书’不是说你兄长的……”

崔衡忙道:“也算是说他。那四美人不都是他寻人画出来的吗?他可不算是一人独占四姝……”

“滚!”一个茶盏当头飞来,打断了他的抱怨,崔和的乳母抱着他悄悄缩到内室,低声哄着不许他出声。

崔衡也想走,崔郎中却又起来抓住他,狠狠骂道:“孽障!你怎么不往好处比!他怎么胡闹也是在乡里没人看见的地方,还能刊刻出一本,入了张尚书的眼,你呢?你将来进了国子监,你也跟教谕‘独占四姝’么!”

这些日子忙碌工作累积的火气,长子跟锦衣卫撕掳不开的愤郁,一并撒向崔衡,骂得他狗血淋头。

崔衡委屈不已,抱着头挨了半宿训。崔榷骂完了心里还不痛快,索性禁了他的足,叫徐夫人好好管束他,别老叫他看那些不长进的闲书。

徐夫人心疼儿子,哀哀地说:“这哪是衡哥的错,他大哥印的书,当弟弟的怎么知道是不能看的?老太太都拿我当外人防着,不许我管他,可这孩子不管能行吗?老爷你想想,衡哥这是在京里有人约束,还从外头看了那肮脏书;燮哥就在乡里,印着这等书的,他看歪了心思怎么办?”

崔榷冷酷地哼了一声:“你管得好他?那怎么不见他在家里时受圣上旌表,得尚书青眼?”

他说了一句,又想到这两件事都是锦衣卫促成的,也没他这个作父亲的半点好处,骂徐夫人就跟骂自己一样,忍不住又重重地哼了一声:“这等孽子,叫他将来入了仕,还不得把我这好好的清流门第变成锦衣卫分司!你也不必管他,让他在那乡下爱怎么胡闹怎么胡闹,但要敢攀着锦衣卫以图幸进,我就开祠堂逐他出户!”

徐夫人顿时不哭不闹了,意思意思又挤出几滴眼泪,垂着眼说:“我听人说他那书坊里养着个‘崔美人儿’,谁知道跟燮哥是什么关系。这要是他真看上那美人儿,没成亲就作践坏了身子,将来可还有什么好人家的女儿嫁他呢?”

两人夫妻一场,她最知道崔榷多爱面子,见不得子女行事有半点不合礼仪。原以为这句话一说出来,崔榷就该放下衡哥那点事,想法教训长子,可谁知这回他却只皱了皱眉,淡淡地说:“左右是个匠户女子,就叫他纳了又能怎样。将来给他挑个身份低些,规矩老实的妻室就是了。”

徐夫人的眼泪半坠不坠地凝在睫毛上,眼看着他甩袖离开,一口气憋在胸口,又气又恼地说:“怎么着,老爷的魂儿难道也叫崔美人儿勾了,怎地不管那小畜牲了!”

mama、养娘都来捧着她安慰,说些老爷看不上大哥的好听话,可谁也不知崔榷此时心里的折磨——

他自知儿子没有制笺、印书的本事,前妻陪来那书坊也始终半死不活的,突然印出满京赞赏的彩图,必定是那个崔美人儿的本事。

前几个月断断续续就有不少人问他书坊彩印的事,他也想把崔燮接进京来问问,甚至将那彩印技艺献予内坊。只是碍着心底那点儿清高,怕人说他巴结内侍,以奇技yin巧希图幸进才不曾动手。

如今崔燮叫张尚书当作贫寒学子的榜样,就该老实窝在县里读书。他若把人叫进京来,再献上他妾室弄的东西,岂不是凭白得罪了张尚书,坏了圣上整饬武学的大计?

一边是工匠的手艺,一边是朝廷正事,他又怎么不知道该选哪边儿。只是想到崔燮连连得上头看重,他这个做父亲的始终没得过半分好处,心气难平罢了。

明年便是吏部大计,他在五品的位子上坐久了,要是也能挪一挪……

他纠结着要不要豁出面子活动一番,却定不下来心要走张尚书还是万首辅的路子,是要卖弄他的神童儿子还是会印彩图的儿妇。

这一纠结便等到了小王子犯边的消息,大同到山海卫处处都要加意守备,几位大学士、堂上官的脸色都是黑的。他儿子是印四书对句的神童也好,纳了个擅印彩图的妾也好,都不敢在这时候拿出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