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书屋 - 言情小说 - 海上无花也怜侬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

    见过的。”施如令说。

蒲郁回神,“什么?”

“吴二哥的约会对象呀。”

蒲郁还想问,可施如令敛了笑,有些许抗拒地看着眼前。

几步开外,张宝珍招手道:“囡囡,过来啊。”

旁边的男人顺势看过来,说:“矮个子的是令?倒是像你”

众人在场,施如令不好拂了姆妈的面子,近前问候。

与街上见过的帮派痞子不同,南爷穿长褂,手握一折扇,颇为儒雅。不过当他抬起握扇子的手时,手背一道长疤却是骇人的。

施如令一席质问的话烂在肚子里,想逃开来。蒲郁有心帮忙,奈何没说话的份。

可巧,李会长主动提起女儿与施如令是同学的事情。张宝珍略有点惊讶,总不好表现做母亲的不关心女儿的生活,没表态。

南爷漫不经心道:“是吗?”

李会长说,女儿常讲阿令在学校多么出色,转而称赞张小姐教子有方,令人羡煞。

施如令再迟钝也听出点儿门道,这李会长有意与南爷套近乎。本来要说出李小曼针对她的实情,被蒲郁拦下了。

大约能够接纳情人有这么大的女儿,还表示会照应些许,已彰显了男人不得了的大度。南爷不太想听这女儿长女儿短的事,不一会儿便将女孩们打发走了。

回看台途中,见吴祖清三人气氛愉悦,蒲郁找了个借口,把赌注票根给施如令,离开了赛马场。

五月上旬,济南惨案见报,日本武馆酒井指使特务在中日军队对峙中放枪,引起战斗。战地委员会主任蔡公时被割耳鼻,剜舌、眼睛,署内等十七人被扫射致死。

群情激愤,爱国志士拿起笔杆、走上街头反对日军暴行。

吴祖清称为筹建纱厂事宜去香港一段时间,消失了,实际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吴蓓蒂见怪不怪,反而因不受管束,得以同施如令加入义演队伍,高举手幅,慷慨激昂。像这样年轻的女学生在义演队伍里很少见,她们受到记者的关注,照片刊在了小报上。

蒲郁对此颇有微词,“这个记者拿女中学生作噱头,蛮不好。”

“如果这样能让更多人关注,没什么不对,”施如令一贯激进,“倒是有的人,不发声不出力,哪来的意见?”

吴蓓蒂劝说:“小郁同我们的心是一样的,不是工作的话,定然也参与义演。我们做好我们的,不要指责小郁呀……”

这些时日,各界的焦点都在此案上,张记门堂冷清。

还是午后,蒲郁守店坐在前堂的椅子里打盹,听得客人进门的声音。

并非期盼,甚至是想回避的身影。蒲郁慢半拍,起身道:“文小姐。”

文苓同每位新客一样,环顾四周,最后对上蒲郁的眸眼,“吴先生介绍来的,讲张记的旗袍是沪上顶时髦的。”

“文小姐想做旗袍么?这里有些样式、料子,”蒲郁引文苓到桌前,翻开簿册,“看你喜欢什么样子的。”

文苓翻看着,忽然说:“你怎么不问我吴先生的事?”

蒲郁心下一紧,故作镇定道:“小郁不明白文小姐何出此言,前些时候听蓓蒂讲吴先生出差去了。”

此地无银三百两,后半句当真不该说。

“我看人的眼光还是准的,”文苓笑吟吟道,“你同吴先生生了嫌隙对吗?”

蒲郁确与吴祖清有些龃龉,可在赛马场时她没有过分的表现,不知文小姐从哪里看出来的。

蒲郁打算否认到底,道:“许是文小姐误会了,吴先生是贵客,也是蓓蒂的兄长,我对他只有尊敬——”

文苓打断说:“方才就讲了嘛,是他让我来的,看你有没有胡闹。”

“我……我怎会胡闹。”蒲郁惊讶,之余还有些愉悦,却不知面上该作何反应。

“保持你现在的样子就很好。”文苓说完,认真翻看起簿册。

须臾,蒲郁拉上帘子,在里面为文苓量尺寸。文苓轻声说:“你涉及到火车站的事情,我本应把你的存在报告给上面的,他压下来了。可你的存在是危险因素,我们不得已进行B方案,对你展开调查。我们的行动让他察觉了,你不知道他有多恼,抽空见我,只为了逼我停手。”

蒲郁在文苓背后,还好在背后,对方看不见她仓皇的神情。

若没有二哥,她早消失了,连被人整日整夜地跟踪也没察觉,还妄图帮他做事。

“为什么要你们停手?”蒲郁很小声。

文苓转过身来,“他说:小郁看上去早慧,其实还很天真,她这个年纪理应天真,我也希望她往后有自己的人生,不要如你我一样深陷囹圄。”

半晌,蒲郁近乎呢喃道:“这么说,二哥后悔了吗?”

文苓道:“不,不过现在同你说了,你也不会明白的。我们每一个人,义无反顾选择这条路,无悔。”

“可我……”

“其实我这个时候来,也是有私心的。对组织来说,你最好是我们的人,何况你是可造之材。”

“文小姐,打算违背二哥的意思?”

“按系统级别,我是他上司。非常情况,由不得他,也由不得你。”

之前赛马会筹集的善款汇给济南后援会,各界还临时增补许多。本来没有问题,哪知李会长觉得反正财务处做工程,不如做大工程,把往年财报整理出来。实际也是会长换届的惯例事项,稍稍提前了而已。

这一整理不得了,与青帮业务交集部分,好多账目对不上,像是有人私自挪用了钱款。财务理事勒令会计们不声张,隐瞒不报。可其中一位新任会计竟是李会长安插的亲信,事情旋即捅破。

商会闹得不可开交,李会长趁势将矛头对准孙董事,而孙董事明里暗里把篓子丢到前任会长老冯头上。斗争愈演愈烈,青帮几位老板出席,笼络众人,称务必清查,不能坏了双方合作关系。

几次会议,代表吴祖清出席的是利利商行的经理。他以为翻译文小姐同吴先生关系不一般,邀功、倒苦水,嘴碎地讲了一堆。

文苓由此知晓了各中人的态度,深觉这是黑账案的遗留事件,顺藤摸瓜也许可以找出敌方卧底。

若使出情-色计,实在冒进,恐被洞悉。文苓要蒲郁做的,是利用其姨妈的情妇身份,自然而然地与青帮老板们熟悉。

两日后,蒲郁带着崭新的旗袍去法租界的公寓拜访姨妈。

张宝珍怪稀奇,打着哈欠说:“小郁怎么来啦,这个月生活费不是给了嚜。”

“莲生师哥走了后,男装的担子在我身上了,可终究要做回旗袍的,师父的绝活嘛。我怕手生,时不时给阿令做,阿令念着你,我糊涂了,才道给姨妈也做一件。”

“我看你是糊涂,那些剩余料子,你们小姑娘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