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书屋 - 言情小说 - 青楼赎回个圣上(穿书)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远,佟陆陆埋头挖坑,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块大白布,将笨笨僵硬的尸体包好,放入坑内。

缕缕清风有规律地拂于身侧,她狐疑看去。

环纡闲来无事,又因睡不着颇为烦躁,便取出一把折扇,像扇炉灶似的为她扇扇子,以缓解心头的郁闷。

“你这是做什么?”

“……帮你扇走蚊子。”他微挑眉,有些疑惑,“寻常人家,屋内无香,不都是由娘亲半夜为孩子扇风驱蚊?”

他说得没错,但佟陆陆听来只觉诡异:这家伙疯了吧,妄想当我娘?

她将土填填平,起身跳将几下踩结实,“你怎的半夜不睡觉,睡不着吗?”

环纡闻言微怔,心头暗起微恙。那是一丝极暖的,从未有过的心情,在孤独的心海中颤颤漂泊。

只一刹那罢了,他复归冷漠道:“嗯,你太吵。”

“切,对不起。为表歉意,我去给你弄杯热牛乳吧,助眠的。”

让环纡在此处等她,佟陆陆只身跑到厨房,亲自热了一锅牛乳,倒入专做的大杯中,一路平端过来。

牛乳在大明,并不普及,均是蛮夷之人所食,故中原人一直对此嗤之以鼻。佟陆陆自打穿书,坚持央求要喝牛乳。佟萧拗不过,只得请专人从蛮夷之地买来几只奶牛,用上等的青草派专人供养。

自此,佟家人爱上了喝牛乳。

“呐,喝吧。”佟陆陆将满满一杯牛乳放到他面前,督促他喝,“看你这样子,估计每晚都睡不好,以后你每天都喝一杯吧。”

打开盖子,热腾腾的牛乳散发出扑鼻的乳香,环纡盯了许久,本十分抗拒的心竟好奇起来。

香醇润滑的牛乳入喉,从胃里暖至心里,涤荡了黑夜的凌冽,让胸腔里的沉闷一下子舒展开来。

佟陆陆露出老母亲般的欣慰,抬手薅薅他的发:“早点睡吧。环纡,谢谢你给我扇扇子。”

她自以为潇洒地离开,却因胳膊瘙痒,进门前狂挠一阵。

待她入房,门内传来无限哀嚎:“为什么这世上会有蚊子这种东西啊!它们的存在到底有什么意义啊可恶!”

白润的牛乳饮尽,环纡将杯子置于桌上。本寒凉的手心渐渐暖和起来,如有一股热流漫漶七经八脉。

他静坐不语,心中矛盾异常,思辨许久未曾离去。

直到杯子的余温散了,他方默默起身,脑内袭来一卷困意。

这份安稳虽令人眷恋,但他身负重任,满心抱负,不能偏安一隅。

如今的他为躲避追杀,走过大明每一个肮脏的角落,阅过无数人性黑暗。他已不是那个小小男孩。

夏至院的安逸,令他觳觫不安。

月升又降太阳起,翌日一早,佟府来客了。

邹王爷忽然莅临,令佟府蓬荜生辉。

佟萧领宛英亲自迎接,引其入客厅,命茗儿端茶奉水。二姨娘三姨娘不得现身,厅中唯有佟陆陆的亲大哥佟伊在,他碰巧归家探望,正撞上这档口。

邹王爷邹旻当年跟随明帝一同谋反,逼宫时上演了一出“若圣上不应,则举勤王之师,废昏立明、名应图谶”的好戏。

所谓图谶,均是他们自导自演。他们合力设计离间白帝与燕王,拉最大的敌人下马后,方举旗谋反。

邹旻与明帝明威,皆是看上去忠厚老实,实则城府颇深之人。

四十来岁的中年邹旻此时正面容慈爱,望着被大夫人生拉硬拽扯来的佟陆陆,笑对佟萧道:“上回见令爱,还是她年幼误入本王荣庆苑旁的溷藩。此事本王每每想起,均忍俊不禁。”

不就是踩了你家茅坑嘛,哼,老家伙!

佟陆陆早就没了脸面,她瞥过坐于身旁的大哥,越发觉得今日这天阴沉沉的,定没好事。

佟萧尴尬应和:“小女给邹王府,填了不少麻烦,是佟萧教女无方,佟萧有过。”

“无碍,无碍。”邹旻兜兜转转,方点题,“陆陆今年方豆蔻年华,尚未及笄。亦是犬子太过急进,吓到了陆陆。本王思量再三,受陛下点拨,亲来佟府议亲。佟太傅,不如,先定亲,婚事待陆陆及笄后再行商议,如何?”

佟陆陆不得话语权,她瞪了眼佟伊,求他帮说两句。

佟伊笑道:“王爷,陆陆年纪尚小,生性贪玩,不若再推迟两年,待她二八年纪,成熟懂礼。届时世子也已及冠,您当如何?”

真亲哥哥,顺势把meimei往火坑里推了一把。

佟陆陆瘪嘴,不情不愿。

如潮的记忆涌现,她忽念及三年后正是那乖戾太子复辟之时,战火连绵三年之久,届时邹王已上战场,今日所言,谁还来兑现呢?

邹王战败,战死沙场,紧接着,邹曲临铁骑戎装,跃马扬矟、驰骋西城。届时,她又跟谁成婚?

两家人各怀鬼胎。

邹旻想着先安抚邹曲临,日后再从长计议。佟萧想着先定下来,指不定四年后陆陆越发放肆,直接来一招悔婚。佟陆陆想着,反正这婚事也成不了,待东秦复辟,一切从头再来。

嘿嘿嘿,众人相觑一笑,两方家长竟将此事敲定了。

除了不以为意之人,整个佟家,唯二人怏怏不乐。

一个是佟杉姗。

还有一个,是佟钟儿。

9、环纡好可怕

佟钟儿不悦,乃因自己年岁已到,婚期却不了了之,家里面最小的、最荒唐无赖的却有堂堂邹王爷亲来下聘。

那佟陆陆,除却投了个好胎,哪点比她强?

她哪哪都不服,却又不敢找佟陆陆麻烦,全因十岁时,她仗着年岁大些去欺负不学无术的佟陆陆,却被对方小萝卜手的一套连环擂击打哭了,丢人现眼。

这根心刺自此一直插在佟钟儿心上,投下不小的阴影。

丫鬟夏荷见自家小姐不悦,亦意难平,心起一馊主意,“小姐,听闻夏至院中有个面首。小姐若以道喜的名义,尚可前去一观。”

“区区一个伶人,有什么好看的。”佟钟儿摆弄着手中翠环,本十分不屑。

她目光一紧,忽想起从小到大,佟陆陆总嘻嘻哈哈没心没肺,此番倾夏至院全财讨回一个伶人,还能为什么,定是动了真心呗。

倘若生出羁绊,饶是天王老子,也有软肋。

打定主意,佟钟儿望着铜镜里的妩媚女子,嫣然勾唇,“夏荷,且梳个时下最流行的髻,将裴家早前赠的燕窝带上。咱们,去给六meimei道喜。”

此一时,佟陆陆百无聊赖,正准备溜出门。

她方系好裤腰带,为防止翻墙摔下来痛,左一层右一层软甲,穿得跟要打仗似的。好不容易拾掇好,她兴冲冲奔出去,与佟钟儿撞了个满怀。

只听“哎哟”一声,三个女子倒成一团。

环纡静坐石桌边阅,只抬眸瞥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