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书屋 - 耽美小说 - 摄政王的秘密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

    给赵珩办的遮掩身份,赵珩自然地应那同窗道:“老娘娘是我家姨婆母。”

这头才确认了身份,众人的热情即刻就消减了,这学里哪个新贵旧家的出身都比白显一个攀远亲的强,且听说这一位还是个病秧子,若不是仗着老太后的那点名头,连个旁读生只怕也办不下来。

泮宫子弟分三等,一等住读乃是正经学子,二等走读多有特殊背景,三等旁读就是个凑数的。

只有定国公家的二公子,站在众人后头一言不发,望着赵珩腿都软了,哆哆嗦嗦摸着自个位置先坐下稳稳再说。

正巧让宁王庶子瞧见了,拍着他肩膀道:“你这是见了鬼呢?怎么唬得脸色都不对了。”

沈二公子心道,叫你口无遮拦,且看你我谁先见鬼。

嘴里却道:“我见他那仆僮罗刹一般,有些惊异罢了。”

“嗤,见了个蛮子就能把你吓得。”

沈澄面上讪讪的,心里暗骂一声蠢货。

皇帝的几个叔伯中,景王世子已经成年,宁王有庶长子和小世子,延王和肃王都还未成亲。

宁王庶长子大了小世子七八岁,因这年纪差得尴尬,于嫡子颇多不利,宁王亦不曾带他上过任何台面,他竟是从不识赵珩的。

沈澄左看右看,满堂子弟除了他竟再无一人识得今上,他这是想找人商量都没个地方。

皇帝却已经向他走来。

赵珩拱手,“表哥去岁中秋宴后,别来无恙?”

沈澄都快跪下了,他怎么当得起赵珩一句表哥,“臣……呃……都好都好。”

赵珩也在左瞧右看,发现只他一个旧识,倒是很满意,接着道:“表哥不认得我了,我是白显啊。”

白显?您这是显摆吧。

韦徹担心沈澄只怕要撑不住了,再这么下去要露馅,忙小声对赵珩道:“公子,得先安安沈公子的心。”

赵珩这才发现他一出宫就玩过火了,眨眨眼道:“表哥就不必把遇着我的事告诉国公爷和夫人了,免得连累长辈们又来cao心我这身体。”

您这身体那是年里能熬两宿不睡,把咱一干弟兄都赌趴下的龙虎精神,可不敢cao心您的贵体,先cao心我自个的小命要紧。

沈澄腹诽完了,恭敬表示皇帝的指令他已明白得不能再明白,立誓从今往后连梦话都不带往外蹦的。

赵珩觉得沈澄很识时务,能为俊杰,皇帝心里给他记上一笔,觉得日后朝堂可以给他个位置站站。

沈澄要是知道皇帝现在正想什么,必要三呼万岁了,他是次子,爵位可轮不着他。

果然这见了大腿,还拿小细胳膊拧什么,冲上去抱紧了比什么都强。

上来祭酒主持过开学典礼后,按不成文的规矩,头一堂课上的就是礼。

李逸踏进劝勤斋时,里头尚有嬉闹之声,待他走了两步,下头已不闻声响,至他立上讲坛,只见学生们个个圆睁双目,还有几个位置靠后的正伸着脖子瞧他。

赵珩亦在此时,终于见着了李逸。

皇帝心里头一个冒出来的念头竟是,皇叔与废太孙的过节想必大了去了,这哪是什么他说的需要华服美衣来装点的人!

想是为了开学以示隆重,李逸仅穿了一袭古礼的玉色深衣,行动间大带飘舞,十二幅下裳好似天衣散开,越发衬得他不似在人间。

赵珩脑中轰出那句“皎似明月,濯濯如莲”来,这传闻何曾有半点夸口。

李逸不说大小朝会参加了多少,他还曾受过外夷使臣朝拜呢,又怎会被这几十双眼睛瞪得不自在。

课还未正式开讲,上来就先师生对礼,这当口就让李逸挑出好些个行礼不正的,礼施不端的,甚而还有错礼的。

李逸头疼,看来这班小子还有得好教。

凡需纠正的都让李逸给指到了另一侧先罚立,他目光扫过,只见最末排有个穿牙白的少年礼行得极正,恰似鹤立鸡群。

李逸面露赞色,有心让他上来示范,便让助教去唤人来。

及至少年越行越近,李逸连呼吸都窒住了,手脚僵直差点忘了身处何处。

赵珩眼见李逸望他神色不对,他自登基来这等神情越见越多,是以只一眼便知这是紧张的。

年少的皇帝顿时也攥起了袍底下的右手,心跳骤快,他唯一能猜着的是李逸认出了自己,虽则他压根从没见过李逸。

赵珩这一紧张,落在同窗眼里倒是歪打正着,哪有学子被博士点名不紧张的。

助教按例先报上学生籍贯姓名,李逸才反应过来,这是赵深的母家子侄,外甥肖舅,本就不是什么稀奇事。

见李逸恍然大悟的表情,赵珩何等聪慧之人,只消片刻就想通了其中关卡,不禁再次确认了李逸和皇叔的过节远超其想象,只怕是到了老鼠见猫的程度。

想到这猫还捞过鼠儿两次,一回狱中,一回庙里,赵珩就觉得莞尔得不行。

果然来这泮宫比宫里有趣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助教还真是古语。

这章可轻快了些?也不知这猫儿什么时候预备开吃~

小腹黑对大腹黑,要是将来小的知道老的耍了他,那画面……

进了学宫,回忆杀在望。

第二十五章

赵珩短短几日里又去了泮宫两回,韦徹还没叫苦,直殿监的掌印刘顺忠先就叫了起来。

“陛下呀,您要是再这么去法儿,杂家可就服侍不了您几日了!”

“伴伴何出此言?”

别看刘顺忠这个掌印在十二监里排名靠后,却是从小看顾着赵珩长大的老奴,皇帝突然就心野了,成日往宫外跑,他不能不担惊受怕,整日就怕被太后摄政王捉着,哪个也不能轻饶了他。

都是韦徹这銮仪卫给通的便利,看着再稳重到底还是个小子,竟勾着皇帝一起胡闹。

赵珩边换下学里的衣裳,边笑道:“伴伴不必忧心,朕自有分寸,必不叫你在太后跟前吃挂落。”

一时又换了肃容道:“朕去这泮宫其因有二,一是宫里请的大儒不能说不好,只是讲授的面太窄,对着朕一人,他们也多顾忌。

泮宫里,什么都能听些,博士助教俱是深有学问,且有郭祭酒在,颇有几位还敢说些不甚恭敬的话。”

刘顺忠一听就急了,也不对着赵珩,只拿韦徹问道:“可是有人言语冲撞了陛下?!”

“不过是些酸儒惯爱妄议历朝历代的国事,再有些君轻民重的话罢了。”韦徹很是不以为然。

赵珩点头,“正是要听些宫里听不到的真言才好。”

刘顺忠恭敬领受圣训,又道:“陛下说的其二呢?”

“同窗子弟们,很能看出些真实品性。朕日后亲政了,父皇的老臣要用,更要用朕自个栽培起来的新臣,哪个栋梁,哪个不堪,正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