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书屋 - 言情小说 - 宫阙有佳人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7

    几年,毓太妃就是这么没的。她的女儿出了嫁,不过两年光景便难产而亡,孩子也没活下来。毓太妃心里头一下子没了支撑,不过三年便也跟着去了。

太后回忆往事,心里到底松动了,叹了口气:“我可以依你。但你要知道,我这是为着你,不是为了她。今日我把规矩立好,你不许违逆,否则我只好赐她三尺白绫。”

庄太妃赶忙抹了把眼泪,匆匆下拜:“臣妾不敢违逆。”

太后斟酌着,缓缓道:“你那里院子够大,西侧的前后三进尽可给她住。但除了这三进院子,她哪儿也不许去。便是你们相见,也只许你去看她,不可她出来见你。”

这是连南宫敏去花园里散散步都不许了,往后的大半辈子、几十载光阴,都只能守着那前后三进院子。

可这已是难得的好结果,庄太妃连忙答应:“臣妾遵旨。”

“更别想带着她见皇上。”太后脸上更添两分肃然,“不论什么时候、不论什么事情,别想着为她开口求皇上去看她。就是她病了死了临终所愿,你也不能心软。倘使你做些糊涂事,我就在她死后着得道高人去作法,让她永世不得超生!”

“太后……”庄太妃略微慌了那么一瞬,还是磕了头,“臣妾谨记。”

“若她有什么事非要宫里相助。”太后顿了顿,“吃穿用度上的事也好、传太医也好,你只许来颐宁宫禀话,不许去扰皇上。敢让她的事再出现在皇上耳朵里,她便会死无全尸。”

“臣妾明白!”庄太妃重重叩首。

她知道,太后这是恨极了南宫敏。为了保南宫敏的命,太后的每一个字她都只能照办。

如此,当日晚上,太后便着人请皇帝到了颐宁宫。翌日一早,紫宸殿传下旨意,南宫氏废贵妃位,降位庶人,着庄太妃好生管束。

另外,芳信宫封宫,顾清霜迁回岁朝宫撷秀阁。

旨意下来,宫嫔们多少有些意外。有人觉得实在便宜了南宫敏,咬着牙说:“有太妃撑腰可真好”;也有人觉得这样也不错,好歹让皇上心里也舒服了些,这才能快些下旨,否则再拖下去指不准还有怎样的夜长梦多。

又过两日,大封六宫的旨意也降下来。

高位宫嫔里,只有岁朝宫主位张婕妤晋了从二品淑仪。

往下,婉嫔晋至婕妤,自此便也是主位宫嫔了,从岚妃的华颜宫迁到了怡才宫。顾清霜自从五品才人晋至从四品嫔,改“柔”字为封号。

方淑人晋贵人,赐封号“悦”。

另外还有与顾清霜同时进宫的几位也都得了晋封:柳贤仪晋宣仪,赐封号“端”;陆宝林晋贤仪、佘充衣、吴良使都晋宝林,只有最初触怒圣颜的颖充衣无人提及。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在宫里没什么风声的也得了封,譬如皇长子与皇次子的生母和嫔和宁贵人都晋了正四品容华。除却南宫氏与颖充衣之流外,阖宫可以说是皆大欢喜。

这样的“欢喜”迈过了中秋,又一直延续到了重阳。随着天气渐凉,沉闷已久的皇帝也终于缓过来些许,在重阳的次日好歹又进了后宫。

他走进撷秀阁的时候,顾清霜正带着沈h识字。他从前没见过沈h,此情此景直令他一怔。

她余光早已睃见他的身形,但只做未觉,仍然只看着书,眼眸里隐隐约约地渗出黯淡来。

她要他去想,若她的孩子平安降生,过上几年,她也会这样陪孩子读书的。

第37章宫里宫外

又将今日新认的几个字读了一遍,顾清霜在沈h额头上轻轻一吻:“h儿真聪明,吃些东西吧!”

“嗯!”沈h笑吟吟地点头,接着就下意识地往门口张望,找寻送点心的宫人。这一望自就望见了静立在门口的皇帝,歪头看一看,又仰起脸来,奶声奶气地问顾清霜,“柔嫔娘子,那是谁呀?”

顾清霜的视线原还在那几页教她识字的纸上,听言“嗯?”了一声才回神抬眼。

短暂地怔了一瞬,她连忙起身,深福见礼:“皇上万安。”

宫中礼数沈h也是学过的,知道了来者是谁,也像模像样地拜了下去。

眼前的情境让萧致忽而觉得压在心头数日的阴霾散了一点,他笑了笑,踱过去,边扶顾清霜边问:“谁家的孩子?”

顾清霜起身前没忘拉沈h一把,待沈h站稳了,她才笑道:“沈太医的小侄女。他念臣妾救了他一命,带她一道进来谢恩,臣妾看着实在喜欢,就央他将人留了下来。”

说着她睃了眼阿诗,阿诗即刻会意,上前带沈h出去。沈h乖巧地又朝皇帝福了福才走,萧致眼中多了些复杂的情绪,沉默了会儿,叹气温声说:“宫里也有一位公主两位皇子。你若心里不畅快,可去看看他们。”

“哪有什么不畅快的。”她好似被看穿心事,窘迫地呢喃了句。抬眸再看看他,眼底生出几分心疼,“皇上清减了。”

这话倒不虚。他身形原本英挺,这些时日没见,看着倒有些偏瘦了。脸色也略微发白,神情比先前黯淡了些,可见打击不小。

听她这样说,他露出苦笑,摇头落座:“是朕糊涂。”

“不能这样讲。”她坐到他身边,双手攥住他的手,“诚心相待又为情所伤,不过是遇人不淑罢了。合该是骗人那一方的错处,怎能怪到心诚的这一方头上。”

这样设身处地又想得通透的措辞,听来便像她是经历过这样的事。他不必多想,也就懂了:“观文侯对你……”顾清霜低一低眼帘,毫无隐瞒之色:“是,皇上今日所受的伤,臣妾也尝过。与他断了瓜葛,便当是割去了一块腐rou,疼是疼的,却是对自己好。再说……路总是要往前走的,臣妾若一直为那等不值得的人挂着心,遇到值得的人的时候,怕是倒要错过了。”

说到“值得的人”的时候,她双颊红起来,一直红到耳际。

萧致眉头微挑,睇着她忽而笑出声,将她一环,箍在怀里:“小尼姑说几句好听的话还这样含蓄,大大方方夸朕几句又不少块rou。”

“皇上……”她局促地推他,猛一使力,从他怀里闪开。

她趁机立起身,死死低着头说了句:“臣妾给皇上煲了汤,先去端来,皇上尝尝看!”

说罢她就跑了,举动里大有几分数日不见带来的生分,又酸中带甜,莫名惬意。

更要紧的是,她着实不知他今日会来。煲汤之事他只消细想一分,就会知道她怕是日日都为他备了汤的,只是他不曾来喝过,个中情愫尽可细品。

她也的的确确是每日都为他炖了一道汤的。真情虽没有,添点假意却不难,练练厨艺打发时间也挺好。再说,他不来,那汤也并不浪费。阿诗、沈h、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