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书屋 - 耽美小说 - 平生多情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41

分卷阅读141

    rou。不是疯子是什麽?”

安平挣扎著往前爬,“给我!她该死!她跟我一样该死!”

“平平,平平冷静点,冷静点。”安平左手被刀片划伤流血,宋扬急著为他止血。

罗圣乾跨前一步弯腰盯著安平双眼,“哦?该死?那你少算了一个。最该死的,难道不是裴宿恒!”

安平霎时面如土色。

“罗圣乾!”

罗圣乾不理宋扬,抱著宝宝往外走。

“既然你不要她,我帮你处理好了。以後这孩子,与你无关。”

安平缓过气,白著脸问他,“你要,送她去哪里?”

“孤儿院。没人要的孩子不都是去那里。放心,那里除了没有爸爸mama,什麽都有。”

罗圣乾匆匆下楼,很快没了踪迹。

安平望著空荡荡的门口一脸茫然。

宋扬为他包扎好伤口,抱他回房休息。不及盖好被子,安平猛然跃起,光脚下楼追出院门,“还给我!把孩子还给我!!”

园中无人,安平慌乱无措往外追。

罗圣乾怀抱著宝宝,笑吟吟从一颗粗壮的大树後绕出来,“这还真是个小魔头呢。我一抱她就想哭鼻子。你试试?”

罗圣乾双手前伸将宝宝递给他。

安平愣愣地走过去,低头看著那张哭得很伤心的小脸,慢慢抬手接过来。

一落到他的怀抱,小东西便神奇地收了泪水。又叽叽咕咕地张著小嘴笑。小手一抓一挠地扯安平的衣襟。

安平无暇害羞,微微侧转身体帮她分开睡衣,露出rutou递进那张嗷嗷待哺的小嘴巴里。宝宝立刻抓著安平的rufang,香甜地大口大口吸吮起来。吞咽的声音急促而响亮,似乎饿了许久的样子。

安平低头蹭蹭宝宝的小脸,泪水站在宝宝的小鼻头上。

罗圣乾垂首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大嫂,保重。”

宝宝的小名正式定下叫meimei。小家夥聪明极了,不多久就懂得“meimei”是她的名字。一听有人喊她便瞪大眼睛四处搜寻。

meimei满月之後,安平准备动身回家。

他提前给老王通了信,说在旅游途中收养了一个弃婴。现在全家人正心花怒放等著他们父女回家。

宋扬帮他收拾行李,忙忙碌碌心不在焉,出去接了几个电话,更如失了魂一般。

“怎麽了?”

meimei的出世彻底了解了过去的恩怨。恨到极致,无法毁灭便只能平静接受。如今安平对宋扬,连那份不甘的怨愤也浅了。

“是豆豆,”宋扬衡量著用词,尽力平淡地道:“绝食时间过久,进了危重病房。”

安平摇著小铃铛逗meimei玩儿,闻言连笑容都没有收一下。过了片刻方道:“你究竟叫宋扬,还是裴世扬?”

宋扬看他一眼,不知如何作答。

安平叹道:“我总得弄明白,我的儿子到底应该叫什麽。”

一阵沈默过後,宋扬低声道:“我母亲姓宋。二十二岁之前我是宋扬。认祖之後,按裴氏家谱,改为裴世扬。”

安平点点头,问了最後一个问题,“他,还不知道吧?”

“嗯,不敢告诉他……”

不敢说,也不能说。父子luanlun的罪孽只能由父辈咬牙扛起,扛到老、扛到死,直到带进棺材里,用一抔黄土掩盖得无影无踪。只当那些荒唐放纵从未曾发生。

meimei困倦地打了个小哈欠。安平放下玩具,轻轻拍打哄她入睡。

“放他出来吧。一个月後,让他去茶铺找我。”

宋扬立在原地不声不响。

安平回身,望进他幽深的双眼,浅淡地微笑著,“我也只能,为豆豆,做那麽多了。”

四十八

四十八

七月的小城进入雨季。这等时节,浅灰是这秀巧古城最常见的色调。天空是灰色,砖墙是灰色,便是那细密雨丝,也在坠落时沾染了一层透明烟灰,絮絮纷纷,不疾不徐,淋湿了城中一草一木。

安平早早起身,去大堂卸下铺子的挡板,将所有门窗敞开,然後为自己泡一壶龙井,坐在靠窗的位置自斟自饮。

他染了发,也新修了发型,一头及肩乌丝细滑柔顺。窗口斜飘的雨线沾在上面,犹如玄色锦缎上银线刺绣的露珠。

天空在细雨的冲刷下,悠悠流泻出几许微蓝的薄光。

青石小巷在这微光中渐渐醒来。左右的店铺陆续开门营业,各式各样的旗幡挂在屋檐下,迎著柔风细雨轻慢飘摇。

安平饮尽杯中茶水,收起茶壶杯盏清洗干净。他去门外挂起“暂停营业”的牌子,却不关店门,站在大堂中央慢慢转动脚步环顾一周,低眉收敛目光向後院走去。

前两天他将美萍和meimei都送到老王家,铺子里此时只有他一个人。再过两日,便连他也不会再出现。

这铺子,是时候换一个主人了。

等事情了解,他也该脱胎换骨重新做人,只求能彻彻底底将那些罪孽深重的爱恨痴缠抛诸脑後,当做过往云烟痛快撒手。

安平冲过淋浴换了一件丝质睡袍。瞥了一眼镜子,映在里面的脸孔苍白地近乎透明。安平眉尖颤了下,去卧室取出一支唇膏,擦了点膏脂在指腹上轻轻抹在唇间。只这一点菲薄的颜色,整张面孔便瞬时生动起来。呼应著眉眼间的盈盈水光,周身氤氲出屡屡雌雄莫辩的媚气。

安平将唇膏扔回抽屉里。那屉子里眉笔、眼影、粉饼、唇线应有尽有,活脱脱一个女人的梳妆匣。安平似是极受不了那股飘散而出的脂粉气,粗鲁地推上抽屉,再不愿朝书桌看一眼。

手机在书架上发出一阵嗡鸣,有新的短信进来。安平抓在手里想直接删除,盯著删除键犹豫间,手指竟自发cao作进了浏览页面。

不出所料又是裴宿恒的消息。

一个月前裴宿恒绝食病重,安平与宋扬商定,由宋扬出面假意妥协,应许他只要身体康复便不再阻挠他与安平相恋。

自从被裴氏接回疗养,青年便被严密看护形同软禁。他屡次逃跑被抓,托人递送的字条被父亲截住,日记也被搜走撕毁。将近一年完全隔断了与安平的联系。

三百多个时日,铁条纵横的病房是他唯一的活动场所。

这等枯等煎熬的日子,不由得他不心生绝望,呆呆地想,也许死了化成一缕魂魄才能飘去见上安平一面。有了这念头,慢慢地便再吃不下任何东西。并非多麽固执地一心寻死,只是觉得生无可恋。

及到奄奄一息时,忽然得到这样惊天的喜讯,青年一时呆怔著根本不敢相信。直到父亲一再保证,手指才纠结地抠烂了床单,喉头爆出一声哀鸣,转瞬泪落如雨。

从那日起裴宿恒便不停拨打安平手机。奇怪的是手机虽能打通却始终没人接听。青年心中忐忑,猜想安平定是误会他变了心,不肯再理他。

他那时身体虚弱下不了床,只得没日没夜写短息,将自己这些日子里的遭遇,装饰得轻巧些细细说给安平,一面哄他高兴,一面聊解自己的相思之苦。纵使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