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书屋 - 耽美小说 - 锦绣坟头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一起看你来了。”唐锦书拎着他那一笼白兔们,喜滋滋道。

安定何等聪明的人物,见这情形,想起那日与唐锦书的约定,心下也明白了大半分,喃喃道:“我还曾日日盼着那盏河灯放下……”

“我不喜欢河灯,”唐锦书道,“公主有空还是和我一起放风筝吧,你放过风筝么?很长的一根线,不管那风吹得多大,风筝飞得多高,总有那么一根线扯着,怎么都挣脱不了……”

唐锦书一边说着一边和她进了府上的花园,安景只在远处沉默站着。

“我到底还是低估了你。”安定丧气地垂下脑袋,却仍是不甘心:“安景他那般折辱于你,你竟连点反抗的心思都没有?”

“没有。”唐锦书想也不想,打开笼门,笼子里的兔子一溜烟跑了出去。

“跑吧,跑吧,这世上脚不停歇才是常态,想要找个停泊的地方才难呢。”

安定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唐锦书,你还到底是不是个男人?”

“你说是就是吧,”唐锦书觉得奇怪:“咱们两个只见过一面,我就算不是个男人,你又这么难过做什么?”

“谁难过了,”安定抹了把眼泪:“我是看不惯他这么容你霍乱朝纲,背德忘义……”

“行行行,我知道,我还蓝颜祸水,贻祸万代……”唐锦书莞尔一笑,负手起身,从那亭子上跳下来,又看着她认真道:“公主,安景虽是你的哥哥,可若论制度尊卑,还是安景在上公主在下,所以公主今后说话还是小心些,称他一声皇长兄才是。”

“哎,你这人……”

安定刚要开口,唐锦书一惊:“哎呀,你皇兄该等急了,我要回去了。”

说罢像兔子似地往那草丛里一隐,还不忘幽幽吟道: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第15章不展芳尊开口笑

安定左思右想唐锦书那首诗半天,觉得悲哀有之,淡然也有之。半夜在床上翻来覆去,望向头顶那黑漆漆的墙壁,心里嘀咕道:“这唐锦书看似糊涂,实则心深似海,怕是唐家两个兄弟加在一块也比不上。”

于是仔细琢磨琢磨他平时的举止,只觉他疯疯癫癫是门道,一言不发又是一门门道,就连在茅房前面打个哈欠也高深莫测。

这日她又进了宫,远远见唐锦书躺在块石头上,懒洋洋叼着根稻草,便凑过去道:“唐锦书,你在看什么?”

唐锦书懒懒瞥了她一眼,“说了你也不懂。”

“你且跟我说说,万一我就明白了呢?”安定急切道。

“好吧,”唐锦书实话实说:“我在看天。”

“天?”安定抬头望了望,“天有什么好看的?”

“天,天里面的学问可大着呢。”唐锦书学着她的语气,坐起来,扔了稻草,“你看这云层越高,天气便也越好,今天天高气爽,有时候那天昏沉沉的,乌云低得像要压下来,估计就是很快要下雨了。”

“嗯……好像很有道理似的。”安定想了想,点点头,可是又问:“那我知道了这些有什么用处呢?”

“当然没有啊。”唐锦书慢腾腾从石头上爬下来,“看了一上午,我都觉得饿了,想吃御膳房的桂花雕鸡。”

“喂!”安定站在原地:“你唐唐一个名震长安的大才子,活到如今这种地步,也太叫人寒心了吧!”

“寒心就去找个汤婆子捂捂。”唐锦书头也不回,闲着走了一段路,没去御膳房,反而停在了养心殿门口。

自打他决定安分下来之后,在这宫中的身份就也跟着自由了许多,以前走一步秋蝉都得在后头跟着,如今寻不到她的影子,反倒叫他觉得有些空落落。

“不知道安景这时候在干些什么呢?”唐锦书喃喃自语,说罢又给了自己一巴掌,“谁要你这般矫情。”

刚一走近门口,便听见里面传来声音,“刑部的唐荣前些日子去江南巡视回来,明日也该到长安了。”

有人心思忧虑:“此人两面三刀,趋炎附势,皇上此行派他上长安去,微臣实在不知道是何用意。”

安景只冷冷一笑:“他不过先前仗着唐镜中那点恩宠,自以为有朝一日能在这朝中一手遮天,那江南巡抚三朝老臣,岂会少给他苦头吃。越是不容易训练的狗,一旦叫人降服了便越再不会动别的心思,朕此行就是要让他认清楚,自己在这朝中到底是个什么位置。”

唐锦书刚要转身离开,便听那声音说道:“狗是如此,兔子也一样。”

“看来真得找个汤婆子了暖暖了。”唐锦书垂下眼来,搓了搓手道。

下午他又望天,夜里回来却发了低烧,熄了等灯骤然感到有人的伸手慢慢划在他的额头,唐锦书微微一动,翻了个身继续拥着暖炉。

“难得你也知道倦了。”

“这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要我叫陈升吩咐些吃食来?”

“吵死了。”唐锦书迷迷糊糊蹭在他的怀里,只觉温度熟悉地叫人安心,便跟着沉沉睡去。

恍惚中安景的吻细细密密地落在他的脖颈,低声道:“我知道你今上午就站在门口,但他们怎配与你相提并论。”

“是啊,”唐锦书张了张口,“你说过的,他们是狗,我是兔子么……”

自打唐荣巡视回来以后,江南收成大好,不论背地里装的什么深沉心思,面上他是风光无限了,朝野上下的功夫总是要做足的。

宫中宴请群臣,安景却起了戒心,一大早就吩咐人锁了唐锦书那屋。唐锦书不得出门,日日积郁,胸口好像堵着一团棉花。

几近无法他就在那院中无头苍蝇似的走动,又去书房翻出一卷卷书。读到“有匪君子,如切如磋”时,心头千万念头竟被那一句话激出,气得扬手把书一扔,把桌前的药一并用脚踩成了渣。

这就听得有人敲门声,唐锦书不耐烦道:“是谁?”

门外也不应声,只半晌才有个人低着嗓子,做贼似的道:“老三,是我,我是你二娘。”

唐锦书推开门,一脸惊讶道:“你来这做什么?”

那春娇一身宫女的打扮,见到唐锦书哇地一声就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眼瞅着周围没人,急切切地就进了屋。

“哎呀老三,你可不知道要见你一眼真是难上了登天,好容易你爹进宫一趟,我这偷着摸才混了进来,要叫他发现了,还不得打死我。”

唐锦书眨巴眨巴眼,没什么反应。

春娇立刻哭得梨花带雨,难以自制,抹把泪抽泣道:“我做这些也不为别的,只求你帮帮你那糊涂的二哥,你也知道这趟从江南回来,你二哥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