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书屋 - 言情小说 - 恣欢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69

分卷阅读169

    做派,是很随和、可亲的。

宴席间,因着京城文武两奇才、两位公主都前来捧场,到场的人俱是与有荣焉,宴席之后多日,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是为此,书院、镖局两方面的事情,愈发的得心应手。董飞卿从事的两个行当,归根结底是没离开文、武二字,跟他较劲,架不住他没规律可循的路数不说,更架不住护短儿的程阁老、唐意航出手,明知是自找罪受,那就不如识相一些。

董飞卿没有垄断哪个行业的心思,别人从别处下工夫,仍旧能有不错的前景。譬如走镖的路线,三合镖局专攻疆域图上北部主要的一些路线,别的镖局尽可以接往南走的生意,谁也不用妨碍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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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如同手中沙,无声流逝。

转眼又到了冬月,阿昭已出生四个月,爱笑、活泼的性格愈发鲜明,哭的时候很少,假哭的情形有一阵倒是不少见——有时候不如意了,就会张着小嘴儿啊啊啊地假哭一番,蒋徽每次见了,都是揉一揉他的小脸儿,说“没用,换一招”,董飞卿则会笑着把阿昭抱在怀里,一通胡乱打岔,把儿子从假哭弄成哭笑不得。

每一日,蒋徽看着容颜酷似的父子两个,都会感叹造物主的神奇。

有时候,她会有时间总是不够用的感觉:一些女学生在下学之后或是休沐的日子来找她,男学生则一向是把写的诗词歌赋话本子派小厮送来,请她过目——这些是董飞卿无意染指的,就算有兴趣,造诣也真不如蒋徽。

这一年,经由蒋徽筛选,叶先生以书院的名义又向外推荐了不少佳作,几名子弟闺秀因此扬名,成为小有名气的才子才女。

“等到明年乡试,你那边的学生能有几个榜上有名的才好。”蒋徽清楚,这才是最重要的。

董飞卿说:“只要他们不一起怯场,怎么也得有几个。”停一停,又笑,“解元的位置就别想了,恺之明年要下场考试。”

蒋徽笑道:“叔父婶婶说总也看不到他用功,并不敢指望他夺魁。”

“当年叔父比起别人,也是没下过苦功的样子。”董飞卿很客观地道,“奇才、奇才的儿子,怎么能用寻常的情形衡量。”

“我们家董先生也是一样啊,除了以前喜欢半道撂挑子的毛病,别的可是没得说。”

董飞卿把她揽到怀里,用力亲了一下。同样的话,别人怎么说,他都是听过就算,她说就不一样,心里特别舒坦。

程恺之、唐修衡等人,平时见到有趣的玩具就给阿昭送过来,程夫人、薇珑和两位公主则是得空就给阿昭做衣物鞋袜,有上好的料子,定是留给他的。

东西越积越多,蒋徽只好单独腾出一个小库房,用来存放属于儿子的诸多物件儿。

时年腊月,镖局接到一宗百万两的银镖生意,数额不是开张以来最多的,难处在于是现银,便是雇主不说,董飞卿也要亲自走一趟才能安心。

在镖局,他是十分爽快地应下了,回家之后,抱着儿子,看着妻子,开始嘀咕:“到这会儿,我是真有点儿后悔开镖局了。这次出门,怎么也要半个多月才能回来。”

舍不得,太舍不得了。

蒋徽却道:“镖局开张一年多,你这总镖头只押过一次镖——这会儿怎么好意思抱怨的?

“瞧见没有?”董飞卿把阿昭的小胖手托在掌中,“娘亲总是比爹爹心宽、心大。”

阿昭低头看着自己的小手、父亲的大手,琢磨片刻,抬手拍了一下,继而绽出童真的笑靥。

董飞卿哈哈一乐,反过来轻拍一下阿昭的手。

阿昭要打回去,父亲的大手却灵敏地闪开,他懵懂地看着父亲,片刻后,手拍在父亲胸膛。

蒋徽撑不住,笑出声来,“小淘气。”

“信不信我咬你?”董飞卿捉住儿子的小手,作势要咬。

阿昭一面躲闪,一面逸出甜美稚嫩的笑声。

当晚,董飞卿哄着儿子睡熟之后,又细心地交代奶娘、郭mama几句,才回到寝室歇下。他拥着蒋徽,说道:“明日一大早我就得走,快,说点儿好听的。”

蒋徽想了想,没正形地道:“要不然就别去了。你在家照看孩子,我替你去。”

董飞卿失笑,“想想就算了。”

“什么人有什么路。”蒋徽柔声道,“当初叔父外放,一走三二年呢,婶婶和恺之哥不也捱过来了么?你只要把你自己照顾好就行,家里什么事都不会有。阿昭也应该打小就慢慢习惯这种情形。又不是说父母整日围着他转才是疼爱他。为了我们就放下镖局的事,怎么都说不过去,偶尔你想起来,少不得觉着亏欠弟兄们吧?”

一番话,说到了他心坎儿里,嘴里却道:“就不能说句好听的,让我觉得你离不开我?”

“谁耐烦说那种甜言蜜语?”蒋徽笑着勾过他,“有那个力气,不如犒劳犒劳你。”

他低低地笑起来,把她安置到身上,“这倒是实实在在的甜头。”

……

翌日天刚蒙蒙亮,董飞卿看了看仍在睡梦中的儿子,亲了亲那粉雕玉琢般的小脸儿,在清晨寒烈的风中阔步出门的时候,神色已不再是为人夫君、父亲时的温柔随和,眉眼间只有锋芒、锐气。

接下来的半个多月,蒋徽每日都要花费不少小心思哄得阿昭开开心心的。到了晚间,母子两个睡在小暖阁。

偶尔,阿昭会显得有些困惑,眨着大眼睛环顾四周。该是在奇怪,在寻找那个最亲最近的人。在那样的时刻,蒋徽心里是真不落忍——为父子两个。

程恺之过来看母子两个,担心蒋徽怪董飞卿,一次委婉地道:“谁都一样,不可能总为一两件事一两个人忙活。就像开林哥,日后添了儿女,也少不得出门办差。修衡哥就更不用说了,隔三差五地出门巡视。”

“我晓得。”蒋徽知道他的用意,微笑道,“阿昭不是认一的性子,打几次岔,这一天就过去了。”

有些情形,是可以成为习惯的,就像阿昭能接受父亲一早出门、傍晚回家一样,几次之后,他就能隐约地明白并接受,父亲偶尔要出门一阵子。

至于董飞卿,更不用担心。凡事如此,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当初决定要做,便该尽力尽责地去做。

她希望他是恋家的男人,但绝不希望他为了常伴妻儿而辜负弟兄给予的信任。她爱的男子,不仅仅是爱着她的董飞卿。

年轻时若是偷懒躲闲,过一些年,生活会跟你找补的。

董飞卿不在家中,阿昭也不会闷,唐修衡等几个人得空就来,都是打心底喜欢孩子的人,一哄就是大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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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六,董飞卿平安归来。他进门的时候,阿昭坐在临窗的大炕上,围着个小被子,正兴致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