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书屋 - 耽美小说 - 如人饮冰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一点,人其实很博学很君子,就算难相处,也是有规律可循的难相处。

“明天把衣服送到我家来。”苏律师也没再说什么,按下车窗按钮。

“工作这么久,还在穿HUGOBOSS,现在的律师已经这么穷了。”郑敖不知道哪里来的莫名其妙的敌意,翻了翻衣服牌子就是一句。

车窗已经快摇上,苏律师的声音从窗后传来。

“那套衣服烧了吧,放在家里也是疾病源,容易得艾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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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郑敖不是李貅那样冲动的性格,不至于吵架吵不过就飞起一脚踹裂苏律师的车窗玻璃。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钱老说苏律师是我们事务所最会吵架的人,不是说他上庭打官司厉害,而是真的说的是吵架。

“……苏律师以前当过私人律师的,大概对你们有什么偏见的。”我跟郑敖解释:“我以后会让钱老把我调开,衣服也会买新的还给他。”

他嘴角噙着一点冷笑,一副阴阴沉沉的样子,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我不想他一直想着这件事,买了一堆菜回去做,他不知道在盘算什么,我跟他陆陆续续讲了一些苏律师的事,他虽然一直是养尊处优,但是毕竟是被作为郑家的继承人培养的,这点胸襟还是有的。而且苏律师其实是个君子,虽然性格冷了点,其实在事务所也教了我不少东西,我想他分得清是非。

吃完晚饭,他接到电话,是他家里打来的。

他虽然才十七岁,但也算成年人了,郑家对待继承人不如李家严苛,但也多少会让他做点事了。只是不知道打电话的是谁。不到是十分钟,来接的车就到了楼下。

他走的时候情绪颇轻松,不知道是想通了还是有什么好事,对我笑了笑,说要去南方一趟。

我送了他下楼,拿U盘接到电脑上,开始听课。

钱老是博士生导师,法学本来就是个深造之路很长的学科,我虽然不准备考研,但也有很多东西要学。事务所里的股份,我迟早要还给李家的。

只有脑子里的东西,才是自己的。

☆、案子

因为毕业有很多手续要办,跟事务所那边休了三天假,郑敖到南方的时候,我也正好要上班了。

我到得早,事务所里只有几个实习生在,钱老办公室挂着名牌,他常抱怨说:人年纪大了,想睡也睡不着。

我刚把咖啡和西装外套放在自己的办公桌上,背后就响起了一连串的“苏律师早”。

我回头看,苏律师穿了一件西装,衬衫一丝不苟,打着深蓝领带,正面无表情地穿过办公区。这样的清早,同事都多多少少有点倦容,唯独他,仍然冷静严肃如冰雕,俊美面孔上看不出半点疲色。

“这些资料传真给明盛总经理办公室,给昨天那个起诉离婚的委托人打电话,约到下午三点。送杯咖啡到我办公室来。”他简洁干练地指挥着实习生,路过我的时候顺手一指:“许朗来我办公室。”

我连忙端起咖啡,拿起用防尘罩装好的西装外套跟过去。

他的办公室风格像极了他这个人给人的感觉,极度理智,极度地干净整洁,黑白色调,一点多余颜色也无,除去资历最深的钱教授,他是事务所时薪最高的律师,而他的年纪才刚刚过三十,如果法律界也有金字塔的话,他一定是最顶尖的那一群。

他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迅速地翻阅着资料,他的速度快得惊人,我也是跟了他半个月之后,才能说服自己相信这世上真的有人可以用这么快的速度读卷宗的。

薄薄一沓卷宗翻完,他伸手拿过咖啡,抬头看了我一眼。

因为低头的缘故,金丝眼镜的位置略略往下了一点,可以清晰看见他眼镜的轮廓,他是真正的凤眼,线条极漂亮的双眼皮,不怒自威。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就是戴着眼镜的,多少也遮掩了一点凌厉的眼神,不至于吓哭那些哭哭啼啼来离婚的委托人。

我轻咳了一声。

在他面前主动说话,是很需要勇气的事。

“苏律师,这是您的西装。”我怕他以为是郑敖穿过的,解释一句:“款式和品牌都是照着你原来那套买的,已经在干洗店洗熨过了。”

他平静地看着我,不带一点情绪,但光是那一双眼睛,就已经让人觉得有莫大的压力。

“你哪来的钱。”

我没想到他会这样问,事务所里三位大律师,苏律师是给人距离感最重的一个,别说私生活,如果不是钱律师偶尔提起,我们连他年龄都不会知道。所以我没想到他会忽然这样问我一句。

“我自己读书的时候,攒了一点钱……”我跟他解释。

“现在的大学生还能攒钱?”他反问:“R大的法律专业这么闲?”

我握紧了西装的肩部,隔着防尘套和西装布料,木制的阔肩衣架yingying的。

“苏律师,我不太懂你的意思。”我抬起眼睛,和他对视。

“我不管你和郑敖是什么关系,也不管你的钱是哪里来的。”他喝了一口咖啡,动作优雅得像礼仪课范本:“陈逸太蠢,薛雪很快就要结婚,我已经跟钱律师说让你当我助手,我不想再花时间找人。”

惊喜来得太突然,我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反应。

“谢……谢谢苏律师。”

他已经低下头去看卷宗,手一摆,示意我出去,头也不抬。

我轻手轻脚地把西装挂到他办公室的小休息室里,悄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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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去就被拦住了。

薛师姐和几个实习生正靠在茶水间门口聊天,看见我路过,一把就把我捞了过去。

“嘿,冰山找你干什么?你怎么撞到他手上了?”问话的是薛师姐,她已经订婚,据说年底就要结婚,男方是公检,比她还忙。

“没什么事,就是让我把衣服拿进去。”薛师姐事业心很强,而且事情还没定下来,我也不好到处说。

“切,就知道冰山不会搞你。”一个实习生不忿地晃着咖啡杯:“我们都快被他弄死了。”

“你们要是有许朗一半能干,他怎么会搞你们。”薛师姐维护我:“许朗你也别太听他的话,干洗衣服这种事,就让他自己做,你又不是他佣人……”

我不好拂了她的好意,只能答应着。还好钱律师办公室一动,大家顿时散了,我也得以脱身,回到自己位置上。

我被收养之后,也做过很详尽的体检,医生说我心脏可能有点小麻烦,不过问题不大,应该是先心病,后来自愈了,对基本生活还是没什么影响。我长大之后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只是偶尔会有一点喘不过气来的情况,深呼吸几下就好了。相比孤儿院那些孩子,我这点缺陷几乎不值一提。

只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