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书屋 - 耽美小说 - 掌门何时能升天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不了,他只能勉强答应一两声:“本座还没升仙,没有尊号,我叫……我叫云何处,你要是觉得拗口,就叫我云掌门。”

那人平静地看了掌门一会儿,低低一笑,说:“云儿,你的粥熬糊了。”

掌门愤怒地说:“本座早已辟谷多年,要不是为了救你这凡人,根本不会煮粥!”

那人说:“在下叶朝洵。”

掌门不耐烦地敷衍着:“嗯。”

那人又笑了一下,他虽然生了一双总是冷冰冰的眼睛,可却出奇地爱笑。

掌门忙于修炼没空搭理他,他就自己在结界中四处走动,偶尔做点吃的,在趁着风雪稍微小些的时候去周边打一些野味,煎炸烹煮都比掌门自己做的要好吃许多。

掌门开始也烦,还抱怨这烟火味儿太重,扰了他清修,可这混账东西做菜着实有一手,他吃了一口,又吃了第二口,然后就要一日四顿饭,若不是他修仙之体,只怕要胖了。

叶朝洵这人会做菜,或许也是掌门自幼修仙,没怎么吃过好东西。

这烟火气的鸡鸭兔rou拿油盐酱醋做了,怎么也比蕴霁山上的仙露好喝的多。

风雪还未停,叶朝洵在家里包饺子,包的很慢,从半下午包到天黑也没包完。

掌门肚子饿了。

按说他这等距离飞升就只有那么一点点距离的人,早已不知饥寒,可他看着那一个个肚子圆滚滚的饺子,就饿了。

于是他暂停了修炼,决定帮这个蠢货包好今天的饺子。

掌门冷着脸坐下,拎了一张饺子皮,学着那人的样子拿筷子夹馅,可馅是碎的,他一用力,就全掉在了桌上。

叶朝洵还在专注地擀饺子皮。

掌门默默用幻术盖住桌子上的碎馅,又夹了一筷子,还是掉在了桌子上。

没事,继续用幻术遮。

叶朝洵抬起头,他有一张很英俊的脸,浓黑的长眉和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睛有些冷,但看向掌门的时候,总是带着点温柔的笑意:“云儿,用勺。”

掌门闷声闷气地说:“哦。”

三百岁的高人居然被个凡人教用勺,掌门三百岁的自尊心感觉到了伤害。

他拿小勺笨拙地挖了一勺馅,馅料是野菜和不知道什么的rou,叶朝洵剁了整整一个时辰,吵得他耳朵疼。

掌门努力回忆着叶朝洵包饺子的动作,却怎么也包不好,最后团成了一个面糊rou丸,气呼呼地扔进了幻术遮掩的地方,为了掩耳盗铃得更彻底,气闷地说:“rou丸面皮汤不好吃吗,凡人为什么总要吃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东西。”

叶朝洵温声说:“饺子不止是为了吃,也是为了一家人坐在这里,包着饺子,说说话,云儿,今日是大年夜,你可是忘了?”

掌门哪是忘了,他根本不记得这种东西。

他是修仙之人,修仙之路,首先便要斩断尘缘,他是个孤儿,在蕴霁山长大,从小就跟着师父修仙,后来师父修行失败寿终正寝了,他自己带着一群徒弟继续修行。

蕴霁山上的人都只懂得修仙,哪有人……哪有人会告诉他,大年夜要包饺子,还要聊天。

叶朝洵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孩子,低声说:“无妨,云儿,你不懂的,我一点一点慢慢教你。”

掌门负气似的伸手,白皙的掌心摊着第二颗面糊rou丸:“教吧。”

叶朝洵把失败的面糊rou丸拿走,扔进了纸篓中,他捏着掌门的手腕,重新放了一张面皮上去:“来,我慢慢教你。”

掌心的温度贴到手背时,掌门的手不受控制地哆嗦了一下。

他惊慌失措地捏住自己的腕脉就要运功:“我的经脉出什么事了?”

叶朝洵轻轻握着掌心那只白皙的手,说:“别怕,云儿,什么事都没有。”

掌门只觉得心浮气躁手指发颤经脉混乱,连脸上都开始泛红,活像是走火入魔了,他有些慌乱了:“我怎么了……”

叶朝洵在他耳边低笑一声:“云儿,你只是……害羞了。”

掌门脑海中一片嗡鸣,他觉得自己走火入魔了。

他见过同门走火入魔的模样,也是像他这般,面上通红,指尖震颤,鼻不能吸,口不能言,像块木头一样僵在原地,心跳和脉搏都狂乱得如同山呼海啸,无法控制。

害羞……害羞是何物?

他只听说师妹害羞了会打人,他……他为何不想,一点都不想,贴着他耳边的唇还在说着话,他想听,他想再听三百年,一点都不想打人。

可叶朝洵却不说了,他在掌门掌心捏出一个漂亮的饺子,握着掌门的手放在篦子上,说:“看,这便好了一个。”

掌门呆呆地看着那个饺子,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梦话:“它好像……好像一个小孩子,白白胖胖的,真可爱。”

叶朝洵笑了一声,说:“云儿若喜欢,给我生一个也无妨。”

掌门不知道这个人在说什么屁话,他根本听不懂这些粗鄙之语,他只恨这结界做的太精巧,居然一丝风雪都进不来,让他一身燥热和通红的脸无法缓解,只能红着,就那样红着,像是入魔了。

六皇子在春日的蕴霁山里吃大棒骨,师徒二人一人一盆,面对面啃得满脸是油。

六皇子说:“师父,修仙之人是要辟谷的吧,你天天大鱼大rou,会不会烟火气太重了。”

师父面无表情地啃着大棒骨回应他:“你懂个屁,大鱼大rou才吃着高兴,难道你喜欢喝露水,你喝去啊。”

六皇子无奈地摇摇头,继续嘬骨髓去了。

他又不想修仙。

师父啃完大棒骨,擦擦手擦擦脸,又是一副清冷高贵的仙人之姿,甚至还对着大棒骨的残骸原地打坐了起来。

六皇子叹气:“师父,这样不雅。”

师父冷哼一声:“那你还不帮为师把仙居收拾得雅致一些。”

六皇子任劳任怨地收拾好满桌子的骨头和渣,等他倒完垃圾回来,却看到师父已经回床上睡了。

六皇子问:“师父,您不是要修行吗?”

师父在床上闭着眼睛说:“为师吃饱就想睡,你哪来那么多屁话。”

师父总是这副样子,吃了睡,睡了吃,整天嚷嚷着要飞升,却一直也没飞升上去。

六皇子不知道这算什么幻境,他还是蕴霁山上那个被师父吆来喝去的苦命小徒弟,除了陪师父吃饭,就是陪师父睡觉。

难道……难道是这幻境看出了他的心思,拿这些陈年旧事来阻止他带师父前去白骨乡深处的封印?

可他记得的,师父对他的每一点好,他都记得。

只是……只是白骨乡的封印已经松动,煞鬼只是个开胃小菜,若地底的那个东西真的冲出白骨乡,长秦关一破,天下,就完了。

他看着睡熟中的师父,轻轻伸出手,擦掉师父嘴角的一点油渍。

师父嘴巴吧唧了两下,像个小孩子似的翻身趴着睡了。

六皇子怔了一下,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的师父,报复似的轻轻戳了一下师父的唇。

很软。

六皇子微微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捻了捻指尖。

那样的触觉……很特别。

暴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