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书屋 - 耽美小说 - 升官发财在宋朝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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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取完后,就各自回到屋里,必须在陆辞所要求的三个时辰的限制内答完。

相比无比丰盛的早餐,午餐就很是简单了:陆辞以‘试时必定口欲匮乏’为由,只让厨子给每人备上两大杯蜜水。

在陆辞看来,若摄入热量高、需肠胃卖力消化的食物,则会分去供给大脑的血液,不如只摄入糖分,给予大脑充足的能量,也更利于思考。

其他人自是对这背后道理一无所知,只出于对陆辞一贯的信任,毫无异议地接受了安排。

连还在云里雾里的柳七,都被强势又自然的陆辞给一路牵着鼻子,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模拟考这步。

待真正坐在案前,开始绞尽脑汁地琢磨如何以朱说给他出的这题做策论了,他才猛然意识到自己最初的目的。

不对不对,自己分明是要去探望虫娘来着!

柳七瞪着纸上命题,陷入了两难的抉择。

是走,还是留?

他若借由尿遁,偷溜出去,守在门口虎视眈眈的那些健仆定会立马向摅羽弟通风报信,没准还会当场阻拦住他;且他今日还运气不好,与总是做事一板一眼、无比认真的朱说结为了一组,怕是很快就会被心怀警惕的对方察觉,而不像粗枝大叶的钟元那般好糊弄……

柳七纠结了好一阵后,还是决定随便写点什么交差,省得摅羽弟和朱弟之后要联手找他麻烦。

至于去寻虫娘的话……

柳七犹不死心地翻了翻陆辞发得人手一份的时间表,最后决定,就在晚膳后的半个时辰的散步空隙里,光明正大地去。

其他几人虽都习惯性地跟在陆辞身后,陆辞却从未说过,他们必须跟着他走的。

那自己另走一道,届时稍微晚些回来,故意错过夜间‘自习’,陆辞定然也奈何他不得。

柳七想好之后,心情就变得松快起来,稍加思索,就开始提笔狂书……

三个时辰一晃而过,不管写没写完,众人都重新聚在厅里,一边等着晚膳传来,一边检阅彼此写的文章。

陆辞考虑到文人间难免有着商业互吹的毛病,又因太过相熟,关系太好,而难以下狠嘴批评,就特意准备了一张供参考的评分标准,让人一一核对完了,最后进行发挥。

其中需要检查的,就包括最基础、却也是在时间紧急的情况下最容易出现的丢分项:涂抹和不考犯,错题漏题偏题离题,错韵落韵缺韵,少字和注疏准确性等等。

原本心情还不错的朱说,在看到柳七这份充满敷衍意味的答卷时,面色就渐渐变得乌云密布了。

他万万没想到,在曾通过省试、诗赋才律甚为闻名的柳七,在备考时的练习大作里,竟还能出现形同玩笑的词句——‘天地轧,万物茁,圣人发’。

意思上大家都懂,倒无大的差错。

可在一篇正经说事论理的文章,□□得跟词句游戏一般,可就是自寻死路了。

他紧紧地拧着眉,一边挨字挨句地读着,一边毫不留情地用红笔进行着批注。

哪怕他一声未吭,自知写了些什么的柳七,就已心虚得有些坐立不安。

他强定了定心神,不经意地抬了抬眼,就正巧对上陆辞若有所思的目光。

柳七:“…………”

心里那股徘徊不去的不祥预感,就更浓重了。

陆辞却似对此一无所察,笑眯眯地冲柳七点了点头,就继续批阅钟元那错漏百出的卷子了。

跟柳七心不在焉下一挥而就的那篇策论不同,总一丝不苟地跟着陆辞的话行动的朱说,显然无比珍惜这样互相改卷、以求进步的机会。

对柳七随口提取的命题,他也是拿出了十二分的认真去对待的,且他极擅长吸纳错误和总结教训,即便是在陆辞有意缩短的时间限制内,难免仓促紧张,他也尤其注重韵脚,几乎不犯不考和涂抹问题。

柳七读着读着,莫名就感到几分羞愧。

他还没读完朱说的文章,朱说却已批完他的大作了,脸上阴气沉沉的,理也不理他,直接将批好的作品放在了柳七手边的桌面上,径直寻陆辞去。

柳七默然片刻,才小心拿起自己的文章来,就见上头被朱说用大红的朱笔似刷墙一样的,从头抹到底,还毫不客气地作了六字批注。

——“秀才刺,试官刷。”

柳七沉默半晌,面上已是羞愧的通红。

朱说自然是跟陆辞告状去的。

这六人之间,算上最后加入的滕宗谅,哪怕称不上熟识,也对彼此间的水平心里有数。

柳七即便因过于迷恋风尘,作词时染上了市井气息,在大气和浮艳间游荡不定,但其才华横溢,性情真诚爽朗,待人诚恳,也被众人所知。

方才所读的文章,着实叫他大失所望,怎可能是出自柳兄之手的呢?

一想着摅羽兄为他们忙前忙后,不吝分享夺得解元的应试心得,还不惜费时费神,给他们安排了密集的行程……

这般良苦用心,柳兄竟半点不珍惜!

着实可恶。

陆辞将柳七那点小心思猜得一清二楚,因此早就有所预料。

若不是柳七一直对他们真心相交,品行上的小小诟病也是瑕不掩瑜,加上对此人仕途蹬蹭、一生未能如愿实现抱负的惋惜,陆辞怕是一早就放任自流,冷眼旁观,而不是这般‘多管闲事’的。

虽然不再‘奉旨填词’的柳七,或许再写不出那么多流传千古的文字,但只要他本人的愿望是‘魁甲登高第’,陆辞便愿尽一番努力,帮着拉他一把。

对义愤填膺的朱说,陆辞就只剩忍俊不禁了。

他稍加安抚后,索性添了条新规定。

——每日互相批阅过后,再当所有人面朗诵自己所作,决出当日最佳和最劣的一篇来。

只要不是有心马虎应付,哪怕最劣,也不至于差到遭人耻笑的地步,而起到鞭策效果。

正如陆辞所想的那般,这种良性竞争的小手段,倒激起所有人斗志来了。

柳七不知在想些什么,难得地很是沉默,在用过晚膳的散步时期,他鬼使神差地也未如原先计划的那般去寻虫娘,而是默默地和另五人走在了一起。

然而在夜间‘自习’时,柳七因先前多饮了几杯蜜水,而欲去茅房,结果刚一起身,就瞬间引来了几乎所有人的注目礼。

柳七:“……”

朱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好似预料到他要偷溜出门一般,长长地叹了口气;钟元和易庶好奇地瞟了瞟他,也就继续默写了;滕宗谅则露出个心领神会的笑来,冲他挑了挑眉。

陆辞则头也不抬,随口道:“你经过州桥时,劳驾顺道捎六份烧冻鱼片回来。”

至于为什么不让柳七带热食,原因就不言而喻了——自是觉得偷溜的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