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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军队所到之处，只要守城人员愿意投降，一律不烧不抢，不掠夺原来城市民众的任何物资。

卡尔的目标很明确，他看不上那些财富物资，只想要把吉朗给揪出来，杀掉。

即使吉朗同他一起在费南斯加多年，但吉朗伤害了库里就不可饶恕。

吉朗恨他，敌视他，他会伤害库里一次，以后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为绝后患，他不能再忍受了，必须要先声出击。

于是，原定三个月的计划，因为他一直在强调火速神速，不恋战，不侵扰民众，目标非常明确，终于在两个月的迅速反击时间内直接攻入可尼斯王城，势如破足。

王城内外，轰然大乱，平民的男女老少都躲在家里不敢出门。不知道就是何方妖魔如此神速地一路攻到了城门之下。

吉朗身批着国王的金色战衣出来迎战。

城门紧闭，他照在高高的城墙之上，呼喊着来自远方的“朋友”，丝毫没有一点畏惧之色。

“里奥，你终于下定决心要杀了我吗？”他低下头来，仔细又仔细地，注视着城门下的来人。

他还是那副冷漠清高的样子，从小到大的都是这样，排斥，抵触，装得和所有人都没有关系，即便艾斯对他再好，也得不到他的一丝笑容。

他太为艾斯感到不值了。

“里奥，我不相信。”吉朗摇着头说，“我不相信居然会为了小库里而要杀我。”

“以前不论是在这里，还是在费南斯加，不论我怎么挑衅你嘲讽你，你不都是无动于衷吗？”

为什么这次就真下了狠心？

卡尔不想和他说这些有的没的，不耐烦地让吉朗出来，“我知道你不怕死，但快光明正大地下来迎战，这样还能体面一点。”

吉朗笑了笑，不肯，仍是笔直挺立地站着。

“里奥，我希望你能看清楚啊，他只是长得像艾斯而已，但根本不是艾斯。”在这个时候，他还是不相信，他有必要再提醒一下自己这个兄弟。你和我一样，怀念的人是艾斯啊，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替代品。

卡尔脸色沉沉，立刻拉起长弓，朝他身旁射出一箭，“最讨厌你的废话了。”

“他究竟是谁，我还会不清楚吗？”

第77章不念旧情

一发利箭迅猛地仰天射.出，直朝那高大的城门处飞去。吉朗侧身一躲，轻易避开。

吉朗一直看不惯卡尔，自从艾斯死后更是，什么正事也不干以激怒挑衅他为乐。卡尔很多次都想和直接一刀了解了他，可到最后一步，都下不了手。

杀了他，世上就少了一个怀念艾斯的人，所以他不能杀她。

可不杀他，吉朗发起疯来最后一定会伤害到库里，不能让他继续发疯下去。

于是，卡尔再开弓，下一箭就直直地瞄准了吉朗的胸膛。

吉朗见卡尔动真格，忽然就从城墙上跳了下来，毫发无伤地站稳在城下。

“真是狠心，不念旧情。”他嘴里抱怨着卡尔，红艳的双眼却都是笑意。

利亚鲁的大军压境，本国将领节节败退，卡尔兵临城下，吉朗一直都是不动声色，不慌不忙的。

他不把国家大义当做责任和使命，反倒更像是游戏与娱乐。

他从城墙上一跃而下，缓缓地走近。卡尔身后的士兵都提高了警惕，立刻防备起来。

卡尔却扬臂道，“你们都别动，我来。”

他们之间恩怨，还是由他们单独解决。吉朗既然单独迎战，他不想以多欺少。

对下属吩咐完，卡尔下马，扬眉，亦朝吉朗大步走去。两个月前他从砍下他的一只手，为了公平和光明正大，他决定这次也以单臂和他较量。

“陛下，不行这样太危险了。”下属担忧地说道，“您快回来。”

这个可尼斯国王诡计多端，明面上单枪匹配，可您瞧他的眼色，肯定有诈！

“不必多言。”卡尔不理会径直朝前。

吉朗听见了他们的谈话，停下来脚步，脸上的笑意更加嘲讽玩味，“里奥你这个国王当得像模像样啊！”

说着他摇摇头，望着卡尔感叹道：“我就没办法像你这么冷血了。”

在位这么多年，他不用管理可尼斯的内政，全交给王女大臣去做。那些人视他为无上光荣，根本不敢忤逆他的意思，即使他做出了再出格的事情，也听不见一句抱怨的话。

“很多时候我都一直在想，为什么活下来的是我们呢？”苦恼的神情头一次出现在吉朗的脸上，他耸耸肩头，皱起了眉。

“里奥你难道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吗？”为什么活下来的偏偏是两个性格怪异的人，他们一个怪异，一个孤僻，根本就不成为一个国家的国王。而真正那个给人带来阳光与安宁的像艾斯那样人，却死在了残酷的敌人手中。

这些年他过得一直很痛苦，见到卡尔一点点融入利亚鲁的环境，他更加难受了。卡尔是怎么做到的？明明那么冷血的人即使一起长大的艾斯也打动不了他，却在人类的国家里过的舒心畅快？！

“在死之前，里奥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吉朗一步步来到卡尔跟前，问他，满脸都是真挚诚恳。不像是敌对的关系，而像是两个久违的老朋友在探讨一件严肃的事情。

他的问题，也让卡尔不由陷入了回忆。

的确，刚开始来到利亚鲁的时候，他也变扭、不自在。只知道艾斯的故乡在这里，所以他漫无目的地走着，游荡着来了。可之后要做什么他根本没有想法，也不想受别人的左右。

他非常不入格，不去参加典礼，不去宣誓，不顾阿黛尔的反对毁掉了御用画师给他们绘制的油画……

和吉朗现在的心态一样，卡尔同样也觉得自己不应该出现在那里，不应该出现在他们幸福祥和的生活里。

国家是他们的国家，乐园是他们的乐园，他们是从小被抛弃到野外，自生自灭的王子，不需要也融入不了他们的生活。

那……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

是库里那天晚上在城门外等他回来，是他每天下午在花园里在他耳边喋喋不休，又执意要给他念书让他安静下来，瞌睡沉沉的眼皮在阳光下，一次又次抬起，都能发现库里的身影，他围绕在他的生活里，无聊，却不无趣。

想起库里，卡尔的眉色一下沉了下去，这时候库里已经离开他好几个月了。没有他在身旁，自己每天晚上都睡不着，满脑子想念他，想快点结束这里的战事，想去找他。

吉朗见他失神，忽然就凑近了卡尔，并且乘其不备离开双开了手臂抱住了他。

“里奥，看到你也难过我就放心了。”吉朗微笑着说，“放心，我会让你一直难过下去的。”

卡尔瞬间瞪大了双眼，眼眸骤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