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书屋 - 言情小说 - 晚冬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46

分卷阅读146

    要是有这么美的老婆,肯定天天把她捧在手心里,还舍得伤她?

想到此,侍卫扭头,偷偷地去瞧站在身后的侯爷。那会儿侯爷驾马出来,刚拐过街角,立马勒紧缰绳,翻身下马,让人将马牵走,然后呢呢?侯爷他偷摸地躲在暗处,直勾勾地看着夫人,对了,咬牙切齿中又有点心疼无奈。

“侯爷,咱们现在要跟上么?瞧马车去的方向,似乎不是回府呀。”侍卫低声问。

“哼!”荣明海重重地冷哼了声,紧紧攥住他的长刀,臭脸拉的比驴脸还长。

“侯爷,要不您给夫人说两句软话?”侍卫小心翼翼地问。

“凭什么!本侯又没做错事,她不就仗着我心疼她么,还越发得了意,蹬鼻子上脸!本侯偏要治治她的臭毛病,不想回家?好,你就外边待着,老子这回要是低头,就是那蹲着撒尿的主儿!”荣明海愤愤不已。

“那咱们是不是先回府?”侍卫赔着笑了,建议道:“夫人那边有梁校尉照看着,您尽可放心。您还是早早回去歇着吧,这几日宫里宫外两头跑,明儿还得和礼部商议皇上大婚之事呢,别累坏了身子。”

“放肆!”荣明海拍了下心腹侍卫的头,怒道:“你什么时候还能给本侯做主了?一家四口,有三口在外头,还回什么家,跟上!”

侍卫颇有些委屈地摸了摸发疼的后脑勺,瞧着侯爷大步流星地朝前走,跟狼在屁股后头蹿着似得,脚步飞快,生怕跟丢了马车。

“哼!”侍卫撇了撇嘴,小跑着跟了上去,嘟囔道:“说到底,还不是不放心。”

说到这儿,侍卫鼻子耸动,扭头看向才刚和侯爷两个一起躲的商铺,招牌上刻了四个漆字:小黑家醋坊。

啧啧,怪不得才刚闻见一股子酸味儿呢,冲的人脑门疼,这会儿稍微走远了,再仔细闻,酸酸甜甜的,倒也舒心。

第87章情到浓时

客店在城北,一个二层小楼。

一楼住着店主夫妇和两个儿子,店主是个四十来岁的胖子,长得白净文气,会炒菜,可手艺不怎么样,不是盐放多了,就是多搁了几勺白糖,食客抱怨他做菜难吃,他笑呵呵的,说吃习惯就好;店主老婆黑且丑,大嗓门,可酿的一手好酒,脑子也好使,兼顾着账房、管家以及客店经营。二人看着不怎么相配,可整日家出双入对的,羡煞旁人。

二楼有五间客房,沈晚冬住了最里头那间。

客房并不大,收拾的倒雅致。

一张酸枣木的雕花小床,床上的枕头和床单是新的,是店主夫妇给长子成亲时预备的,而今特意拿出来给她。窗子下摆着张方桌,屏风后头放着澡盆和马桶,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这会儿已经到中夜了,寒气一分分泛上来,让人忍不住打寒颤。

沈晚冬感觉身子有些乏,简单地梳洗了下,将床上的薄被裹在身上,坐到方桌跟前的椅子上头。她用银簪将油灯挑亮了些,把那个从唐府带出来的包袱抱上桌。包袱是杜老先生的破袍子,很脏,味道也不好闻,血迹早已干涸,与污泥混在一起。

沈晚冬轻抚着袍子上的破损和血污,她不敢想象被捕入狱的那些日子,老先生究竟被如何虐打?!他的舌头被拔掉,牙齿被敲光,又是如何痛彻心扉?!

沈晚冬鼻头酸了,她打开包袱,从纸堆里拈出一页纸,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笔画遒劲有力,略有些潦草,地牢实在昏暗,老先生视力不佳,身子极差,有好些字写在了一起,亦有好些字错位,难以辨认。

老先生的文章多是关于文字、音韵、训诂的,非有一定学力,难以卒读,她也只能看懂一小半,日后若要整理成册,必定得请翰林学士和经师校勘补缀。

每每想到老先生,沈晚冬就忍不住掉泪。

直到如今她才知道,爹爹多年前竟和杜老是旧友知音,三十多年过去了,爹爹一贫如洗,早已远赴黄泉;杜老名满江东,晚年却劫难重重,毕生的心血付诸一炬,怕是在唐令当政的年岁里,残稿永无面世之可能。

不知不觉间,泪珠砸到麻黄纸上,将字化开,晕成墨花。

沈晚冬急得忙用袖子去擦,正在此时,她听见门那边有响动,猛地回头,瞧见窗子外头有个黑影猫着腰一闪而过。

沈晚冬大惊失色,忙从枕头底下将匕首翻出来,她一手护住肚子,另一手拿着刀,小心翼翼地往门那边移动。才刚老梁送她来客店时说,这家店主夫妇和他交情匪浅,地方也偏,离他家极近,而且往来食客大都是熟面孔,是可以放心住的。

那外头是谁在偷窥?

沈晚冬深呼吸了口气,高声问了句:“谁在外头?明海,是你么?”

外面静悄悄的,除了夜风呼啸,再无别的声音。

沈晚冬一把将门打开,她屏住呼吸,手紧紧抓住匕首,头探出去,左右去看,外头黑糊糊一片,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难道,已经躲起来了?

正在此时,沈晚冬闻见股香浓的味道,低头一看,原来门口摆放着个木盘,盘子里放着个黑砂锅,一碗药,一盘腌萝卜,还有盘金丝党梅。先前在家时,她嫌安胎药难喝,明海就叫厨娘给她做了好些酸甜可口的金丝党梅,他总是把什么都考虑到。

沈晚冬扶着腰艰难蹲下,打开黑砂锅的盖子,鲜香登时扑面而来,是鱼汤。汤汁是奶白色的,里头隐隐飘着几块鱼rou,最上头浮着撮芫荽末儿,只是闻闻就让人食指大动。

不用问也知道谁给她送来的。

正在此时,一阵脚步声从楼梯上响起,没一会儿,楼梯口逐渐变亮,只见胖店主端着烛台,笑呵呵地给她打躬,瞅着地上的鱼汤,恭敬道:“这汤是小人炖的,正好给夫人补补身。”

“才刚是你在外头?”沈晚冬皱眉,疑惑问道。

“正是小人,梁校尉走之前再三叮嘱过,要给您准备宵夜。”胖店主脸有些红,他轻咳了声,斜眼瞅了下楼梯尽头,似乎在请示某人,随后低着头,笑道:“更深露重,小人给您端个暖炉上来吧。”

“不用了。”沈晚冬淡淡说了句,瞅了眼地上的鱼汤,把门用力关上,什么人嘛,藏头藏尾的,伤了人后连句好话都懒得说,好,那我也不说,咱们就这么耗着吧。

沈晚冬恨地将薄被摔到床上,刚脱了鞋,忽然想起门好像插上了,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将门闩抽出来,侧着身子贴在门上,仔细听外头的声响,谁料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哼!”

沈晚冬气得踢了脚门,她忘了自己此时赤着脚,这一脚下去,把脚指头踢得生疼,想要弯腰去揉揉,可肚子又大,够不着。沈晚冬感觉越发委屈,扁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