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书屋 - 言情小说 - 晚冬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36

分卷阅读136

    声道:

“督主,您受伤了,小人给您请了个大夫,”

唐令淡淡地瞅了眼胳膊上的伤,剑气入骨,是挺重的,这会儿还在流血,奇怪的是,一点也感觉不到疼。

“不用了。”唐令冷声拒绝,都好一会儿了,那个肮脏大夫只是指使着玉梁打水、磨药,又不知点了什么香,又酸又涩,隐隐有点艾草的味道。

而小婉呢?

一开始还哭喊着,后来声儿渐渐小了,再到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晕了,连半点动静都没了。

“我进去看看她。”

唐令阴沉着脸,抬脚进屋,谁知章谦溢竟拉住了他。

“大胆。”唐令淡漠回头,冷眼看向胆敢拉他的章谦溢。

“督主,不要进去。”章谦溢此时脑门冷汗涔涔,他咬了咬舌尖,鼓起勇气,将唐令一把扯了出去,并迅速关上了包间的门。扑通一声跪在门口,低着头,一声不吭,试图用这种愚蠢的法子阻止唐令进去。

“章谦溢,本督能让你章家富可敌国,也能让你在日落之前贫贱如泥,信么?”唐令玩味一笑。

“督主,小人打小就混迹风尘,这些年只知谋利算计人心,将儿女情爱看作尘土,当初已然负了一人,如今每每想起都后悔不已,心如刀割。小人敬佩侯爷的魄力,他敢从半路折回来带走小妹,那就是将小妹看得和锦绣山河一样重的,小人斗胆问一句,您把meimei当成人看了么?”

“找死!”

唐令大怒,眼中杀意极重,正要喝令手下斩下这小子的人头,忽然,小包间的门被人从里头打开,是玉梁。

玉梁瞧了眼跪在地上的章公子,侧过身子,让出条道儿,暗暗冲唐令摇了下头,低声道:“督主,姑娘请您进去呢。”

只是瞬间,唐令脸上的寒气一扫而光,两鬓的斑白似乎也闪着年轻的喜悦光彩,他大步进去,谁知章谦溢竟也紧跟着进来了,并且反手将门给关上。

唐令虽无比厌烦,但还是默许了。

他瞧着玉梁将屏风慢慢拉开,瞧着章谦溢给他搬来张椅子,瞧着那位邋遢苗裔一边擦着脑门上的汗,一边收拾满地的瓶瓶罐罐。

唐令让章谦溢将椅子拉到床边,这才坐下。

“她怎样了?”

唐令端坐着,冷声问跪在脚边的苗医。他朝绣床看去,小婉这会儿平躺着,身上盖着锦被。她的脸色有些差,人瞧着也疲惫不堪,唇毫无血色,左手腕子上被划开条浅浅血痕,而令人惊愕的是,伤口上趴着一只通身血色的蟾蜍,没一会儿,蟾蜍身上的血红一点点褪去,变成毫无生气灰白色。

那苗医赶忙从铜罐中掏出只血蟾蜍,又放在小婉的腕子上。

“你对她做什么了!”唐令身子稍稍前倾,颇有些紧张道。

“你不用回他。”

沈晚冬虚弱着对苗医说,她右手轻抚着小腹,万幸,保住了。

“大夫,你去帮他包一下伤口。”沈晚冬给章谦溢使了个眼色,章谦溢会意,赶紧站到床边来,护住她。

“小婉,我没听错吧。”

唐令大喜,忙将袍子脱下,由着苗医小心翼翼地拿银剪帮他绞破袖子,用薄酒清洗血呼啦差的伤口。

“嗯。”唐令口中发出声闷哼,这会儿才感觉到有些疼,是啊,因为这会儿又体会到当人的喜怒哀乐了。他仍端坐在椅子上,微笑着,看床上的美人,柔声道:“你还是关心我的。”

“侄女当然会关心叔叔了。”

沈晚冬揉了揉发闷的胸口,她一看见血,就想起方才春杏头被血滴子绞落的画面,肚子又开始发疼。

瞧见苗医已经将唐令的伤洗干净,上药包好了,她瞅了瞅床边,强咧出个笑,说道:“您过来坐。”

这倒把唐令给弄得愣住了,一时间他竟不太敢上前。

瞧见小婉眉头又皱起了,唐令紧走几步上前来,坐到床边,笑的腼腆而温柔,这样的好事,只有在梦中敢做。

“叔叔,”沈晚冬瞧见唐令脸上有好些被指甲抓出的伤痕,她忍住恶心与愤恨,可怜兮兮地问道:“您心疼我么?”

“你说呢?”唐令有些情急,他恨不得立马将章谦溢和邋遢苗医赶出去,实在太碍眼了。唐令帮女人将被子掖好,柔声笑道:“你在定阳时,我给你写过几封信呢,你看了么?”

“看了。”

沈晚冬面色如常,那四封信,一封比一封恶心。

第一封,什么都没写,一整张纸上用血写着小婉二字,满满一页;

第二封,是几首酸诗;

第三封,上面用最恶毒的话,写了过去那许多个夜晚,他是如何脱她的衣裳、如何轻吻她、如何拥她入眠,还写了个玉兰花的故事……厚厚十几页,恶心无比

第四封,问她,为何不回信,为何不回来,他一直在等。

“小叔,您能不能答应我件事。”沈晚冬没忍住,流泪了,她忽然听见廊子上传来一阵沉重而杂乱的脚步声,心知明海来了。

“什么事,我都答应你。”唐令宠溺地轻抚着女人的青丝,柔声道。

“以后永远不要见我,好么?”

第81章过年

“你,说什么?”

唐令的笑凝固在嘴角,他觉得脸好似被人扇了一耳光,甚至觉得屋里的这几人好似都在暗暗嘲讽他。

不对啊,小婉以前从不敢这样说话。

她总是小心翼翼,玩弄着小心思来奉承他,那么乖,那么敬畏他,她怎么了?病糊涂了?

“好生将养着罢。”

唐令笑了笑,帮她掖好被子,瞧见床角有一只皱巴巴的肚兜,他微微皱了皱眉,忍住恶心,两指将那肚兜夹起,撇到地上,随后从袖中拿出个帕子,用力擦着指头。

他自己都没留意,才刚包好的左臂,这会儿又流血了,鲜艳的红濡湿了他的袖子,紧紧地贴在胳膊上,一直顺流到手背上。

屋子里太安静了,只能听见廊子那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终于,有人从外头猛推开门。

“冬子!”

荣明海人没进来,那粗砺沉厚的声音倒先进来了。

“明海。”

沈晚冬大喜,身子微微直起,朝前看去,荣明海稍显慌乱,穿着燕居青布棉袍,手里拿着把半人来高的长刀,本来这人先前去定阳,忙着民变和整顿军务之事,在烈日下晒了好几个月,脸都快成了炭,这会儿仿佛更黑沉了。

而紧跟在明海后头的,是老梁,让人惊讶的是,老梁此时背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竟是先前在白云观为戚夫人瞧病的许院使。

“别动别动。”

荣明海急的三两步就跨了过来,忙轻按下沈晚冬,使劲儿将手搓热,伸进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