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书屋 - 言情小说 - 十日九夜梦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1

    老人继续念念叨叨,但是没有再用普通话。

六安心里突然就觉得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只是太快了她没有抓到,而天戈把她拉到身边让老大爷把门关上。

这念头过得太快,又被打断,这时候去想也没意思,当务之急是取了药。

可是药埋在哪里呢?

她抬头看向天戈,对方在她唇边亲吻几下,牵着她的手走到祠堂外,祠堂修筑在两米高的石台上,石台是青石砖堆砌而成,不知道他弄到哪里,石台的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竟然下陷了一米他躬身进去,从里面伸出一只手把六安也拉了进去。

她完全看不见东西,只能被动地牵着手跟在天戈后面。

天戈倒是不知道从哪里搞了一根荧光棒出来给自己照亮。

坏小子,如果真的让自己来找,恐怕也要花一些功夫。

六安发觉里面空气虽然稀薄,但是也不至于不能呼吸,倒是有一些泥土湿润的腥味,估计当初设计的时候就考虑到了这些。一直往下走,他们似乎是在走一个外国的旋转楼梯,她觉得越来越往下,压抑得几乎快要呼吸不上来,只能紧紧拽紧天戈的手。

自己的手很凉,他的很热。

“长生。”她听见自己叫他“还有多久,我……”

总觉得继续走下去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很快就到了,别说话。”声音一贯的温柔,她忍着肺部的不适继续跟他走。

又下行了十来米,她脚边偶尔会有银杏树的树根,没想到竟然长到这么深的地方,她有些惊讶,没留神就撞到了停滞不前的天戈背后。

“怎么了?”她问。

“阿姊,你怕疼吗?”她心头一跳,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

“长生,你怎么……”

心头很乱,有什么事情是自己没有想起来的?肯定有,这时候慌乱却越发想不起来。

很不安定,“你为什么这样问我?”

“因为开启这扇大门,需要阿姊的血。”他握着荧光棒退后几步,高举着微黄的荧光棒,照亮她眼前的一扇巨大石门。

脚下触感不平,低头看,果然有冗长复杂的咒文,和傅泯恩那明显不是一个派系,这个倒像是当初那个国师的手笔。

六安犹豫着,却听到身后扑通一声有人倒地。

“长生!”她大喊一声,扑上去抱住天戈。

他两只手死死捁在头上,似乎被折磨得不行,嘴里是痛苦的呻.吟,那声音在地道里不住回响,六安恐惧,一直叫着他的名字,长生,天戈。

捂住他的嘴,自己倾身向下,“别害怕,很快就好了,我们很快就好了,长生,你睁开眼睛看着我。”

她的声音就像是一汪清泉,引导着一个迷途的人慢慢走出来。

他的眼神逐渐清明,可是一只手仍然扶住自己的头,显然是没有完全好。

“你等着我,很快就好了,听见没!”在他唇上使劲一咬,他吃痛地回神,只是说不说话来,眼睛里波光粼粼很是可怜,像是在哀求她什么一般。

六安咬牙,走回那阵法中,一时不知道要如何流血。

把手按在地上摸索,感觉有棱角分明的东西刮破她的掌心,且不止一处。

莹莹微光下,红色的血也变成了黑色的,小溪流一般从她身体里奔涌而出,有了自己的生命,欢快地在那阵法中填充。一点一点,血止不住,直到阵法吸饱了血,才缓缓止住。

六安头昏眼花,摸索着石壁站起身来。

“轰……”缓慢沉重的声响从石门中传来,与此同时,耀眼的白光迫不及待地射出来。

在大石门打开的那一霎那,六安整个人陷入白光中,让傅泯恩心焦,正待要起身去寻她,却听到一声凄厉的戛然而止的尖叫。

是六安!?

☆、梦幻泡影

?  她好像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

“阿姊终于醒过来了,还好吗”金冠朱履,炫服仙衣,唇红齿白,是少年帝王姿态的长生。

“唔,头疼,许是睡得多了。”她揉揉头,却摸到一头发髻。

“谁教阿姊贪睡,这时秋凉,也不仔细些,那些个女官大抵都是死的,待会儿全推出去斩了。”他近年越发暴虐,可是常常因此失眠。

“不可。”徽阴一边从榻上起来,一边跟他说话。

帝王温顺地把她麻掉的腿拖到自己腿上,细细揉捏,“阿姊细着那些人?我总能给你找到更好的。”

徽阴索性抽了个软枕头靠在背后,毫无防备地享受着他的按摩。

“整日里喊打喊杀的。”语带嗔怪,面上却是如同见稚子玩耍不妥当一般。

“别人如何与和我干,我只关心阿姊。”他讨好地望着她。

六安脸红,把腿收回来,唾了他一口,“好意思。”

坐到梳妆台前整理鬓发,眼睛却从铜镜中注视着长生的举动。

“又怎么了吗?”

“没事,阿姊脸色不太好,我让国师给你拣点药来?”

镜中的少女眉目突然冷清起来,长长的两弯眉毛皱起来“长生,为何你如今同那邪道走得这般近?你又不是不知道,将我入药是谁提出来的好主意。”

“阿姊莫恼,”他连忙走过来站到徽阴身后“只我现下还需他做些事,倘若事成,自是赐他一死。”

“你教他做什么?”

“只一些无关小事,不必烦心。”

房间内就姐弟二人,一时无话。

长生重重地叹一口气“阿姊莫恼,总归日后你会知道。”

“我知道个什么?你现在有事都瞒着我,还当我是你阿姊?也罢,我这就回去。”她怒气冲冲地站起来,却被长生压下肩膀在她耳边厮语。

“阿姊往后会想我的罢,就像长生想阿姊那样。”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徽阴推开他往前走几步,却又突然回首朝长生笑了一下“臭小子。”

如此翩然离去,只剩下惘然的长生倚门而立。

“阿姊不要怪我才好。”

在她离开不多时,有人通报国师有事跟他说,他站在那里面见国师。

那邪道躬身行礼,见他心不在焉的样子“大喜!丹丸已成,皇上可是寻了良辰与公主一齐服用?”

长生犹豫片刻,摇摇头,“只留一颗给我,另一件事恐怕还要麻烦国师。”

于是他仔细叮嘱了他去寻能人巧匠,修建地宫藏宝与丹药,务必只能由徽阴亲启。

后来的事六安都知道了,喂药与被杀发生在片刻之间,皇权颠覆,她姐弟二人最终没有得到什么好下场。

死前的那一滴没有流出来的泪终于在这一瞬间流出,因为她知道自己忽略了什么。

她跟长生,说的话不是如今的汉话。

他们的语言早就堙没于历史长河和她的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