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
咬
咬 文/溯目 在这个精心设计过的完美夜晚,廖卓妍失算的只有唯一一件事——汤玮轩,那个年会上一沾酒就迅速脸红的男人,私下里居然是个千杯不倒的人。 当她被他搀扶着回到酒店的时候,她的脚踩进了酒店走廊的沼泽里,每一步都在发软,下陷。她脚下踩的那双Jimmy Choo DIDI 45,是她上周花了一个半小时在鞋柜里挑了又挑,最后奔去商场里的春季新款柜台选的。此刻,那4.5公分的优雅小方跟悉数被地毯吞没,性感的黑色漆皮尖头也大半沉没在地毯绒毛之下,只有她白皙的脚背和玲珑的脚跟,提拉着被一对松松垮垮的小方扣所勉强系住的纤细皮带,勉强维持着这双精致的尤物不致从她的脚上滑脱。 而当她听到房卡识别的滴滴声,被他从背后抱着,簇拥进房间时,她傻眼了——房间在燃烧。 不,不对,她花了好几秒才明白过来,并不是房间在燃烧,在燃烧的是她自己。 她好热。 她在他的臂弯里不舒服地扭动着,那件美丽但稍小一号的鱼尾裙紧紧箍着她,蒸笼一样地把她关在里面,让她喘不上气。 “啊、不好意思,廖总监。”男人退潮般远去了,他和她之间立刻空出一段滑稽而刻意的距离,让她想要发笑。 “不……”她下意识地说。然而后面那句“你会错意了”,却梗在喉咙,无论如何也无法说出口。 “那……”他依依不舍地摸摸西装上她刚刚弄出的褶皱,咬咬下唇,“那我先……?”他指指门。 “等等——”她踉跄着往前走了一步,绊在玄关的交界处,往前扑倒在了他的怀里。 他的肌rou瞬间绷紧了。她趴在他的胸口,听他的心嗵嗵跳着。 原来他并不像表面上那么镇定,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你刚刚叫我什么?”她把手探入他的衬衫,薄薄的,遮掩不住他激烈的心跳,以及硬挺的rutou。 “对、对不起,我忘记了……”他嗫嚅起来。 “卜卜——”她嘟起嘴唇,模仿答题节目里回答错误的音效,冲他脸上吹一口威士忌味的气,而后狠狠掐了一把他的rutou。 “主、主人……”他的腿一软,声音里染进一滴哭腔。 他的肌rou很僵硬,她感受到了。她残余的理智告诉她,这是她和他之间的第一次调教,这样就可以了,别做得太过火。于是她伸出手,攥住他的领带,强迫他俯身。“去床上。”她在他耳边吹气。 他的脚犹豫地抬起来,换来一个软弱的耳光。“抱我去。”她笑着说。 然后,她的身体跟着他倾斜,重心完全落到他怀里,她酸软的小臂搭上他的肩,歪歪斜斜地沉没在他的拥抱里。她潜在他的怀中,任由水下的波动将她推到岸边,轻柔地安放在柔软的床上。床单是薰衣草味的。 他不见了,世界上只剩下她和床,床像渔船一样摇晃着,晃得她胃里难受。她撑起身子,看到他又出现了,正蹲在地上,用领带一丝不苟地擦拭她的鞋尖。 “可能是在路上踢到了什么东西。”他抬起头解释道,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 她没有说话,只是好奇地盯着他,像一只猫在观察自己的两脚奴仆时,疑惑于这只无毛的大家伙为什么要自愿为它忙碌那些它看不懂的活计。 很明显他会错了意,他窘迫地换成双膝跪地的姿势,用眼神哀求她原谅他的疏忽。这把她逗乐了,她甩了甩鞋子,一只飞了出去,另一只仍然顽强地挂在她的脚腕上,用细带抱着她的脚不放。他握住她的脚踝,那里有些敏感,她扭了扭包在鞋头里的脚趾,给他制造了一点微不足道的难度,然后看他小心翼翼地解开鞋带扣,为她褪下了它。 她看着他跪在射灯下,暖黄色的灯光将他的皮肤照得像自助餐柜台里的糕点,散发出诱惑的甜香味。她捏住他的下巴,缓缓向上抬,他自觉地将双手背到身后,任由她用指尖支配他的重心。 仰头,再仰,直至他的平衡岌岌可危……她体内的火越来越炽烈,连理智也被引燃。 他的腹肌紧绷着,右手向后悬在空中,犹豫着要不要撑住地面。即便如此,他依然主动昂起脖子,露出脖颈。紧张的吞咽让他的喉结在薄薄的皮肤下来回移动,她忽然有种感觉,他像新婚夜的娇妻,既害怕又期待地等待着她的降临。 但她并不满足,她不是一位彬彬有礼的新郎,至少现在不是。此刻,酒精在她的血管中飞驰,她在沸腾,她在燃烧,她在火山一样迫不及待地要喷发。她是个克制不住自己的狂暴神明,垂涎着面前这个将自己献作祭品的信徒。 在因醉酒而模糊的视线里,他的喉结像个装满香水的精巧易碎的玻璃瓶,只消轻轻一咬,就会迸出满溢的男性费洛蒙。 而在汤玮轩的视角里,廖卓妍变成了一只危险的猫科动物。这当然不是幻觉,他最多只是被酒精催动了情欲,还不至于醉出幻觉。可是,可是……他看着廖卓妍,她正紧盯着他的脖子,似乎下一秒就要扑过来把他咬穿。 不,他不会反抗的,他心想。既然那双让他意乱情迷的眼睛里,毫不避讳地坦白着想要吃掉他一般的失控欲望,那他就任她吃掉他好了。他紧张地呼吸着,保持跪姿,双腿微微岔开,艰难地用腰腹肌rou维持着后仰的平衡,等待她的进一步动作。 但她没有动。 这看起来像是在对峙,可是他并不想和她僵持,于是他用变形的音调颤抖着开口:“你会咬我吗……” 话音未落,她的牙齿已经嵌进他的喉结,没有预兆,也没有事先声明。他立刻紧张地屏住呼吸,感受着她在他脖颈上越咬越深。他眯起眼睛,头顶的射灯向两侧抹开,晕成一大片金黄色的,磨砂玻璃般的色块。 紧接着,他感受到了身体传来的信号——不是他预想中的那种皮rou之痛,而是喉结里的软骨在艰难抵御外力入侵时,所发出的尖锐警告。这感受让他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他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着要他反抗、挣扎,像是在游泳池里呛水下沉时,身体里涌现的那股不顾一切刨水的冲动。 他感到了恐慌。求生冲动急切地叩击着他的神智,但他依然忍耐着,竭力屏住呼吸。 廖卓妍在心里笑了。她摸到了他越来越急促的心跳,感受着他秉持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信念,竭力违抗他的本能,安静而肃穆地献祭着自己。 她像咬住猎物的豹子一样咬着他,像是要将他置于死地。她的牙齿在他的皮肤上啮出深红的痕迹,无意识地左右撕扯着。 呜——他终于忍不住,长长地、泄洪般地喘出来。肺里蓄积的气体流过声道,产生高亢的震动,透过深深嵌在皮肤里的牙齿,传递到她的口中。震动带来的酥麻感觉在她口腔中回荡,她咀嚼着他实质化的喘息,它散发着一种残忍行径所特有的迷幻腥甜。 她松开口,虎牙上传来轻微的拉扯感,似是他的皮肤在挽留她的噬咬。她看到那脆弱而可怜的喉结立刻鼓动了一下,于是她忍不住用舌尖舔在那个看上去在渗血边缘的牙印,而他也跟着狠狠颤抖了一下。 而当她终于玩够了,将视线移去他的脸上时,她惊讶地发现,他的眼泪已经从眼眶里满溢出来,沿着颧骨斜曳出一道湿湿的泪痕,擦过耳垂。 “很痛吗?”她环住他的脖子,用嘴唇啄他的眼睛,冲他的眼球轻轻呼气。 他抖动着抽泣起来,泪水不断涌出,润湿了她的双唇。她追索着这淡淡的咸味,一路向下吻,经过他的鬓角,直到耳垂。酒精冲淡了她的逻辑,她因此突发奇想。“给你打个耳洞好不好?”她含住他的耳垂,含糊不清地询问。 “嗯……”他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她立刻兴奋地用虎牙钉在上面。“嘶——”他痛得抽气。而她不管不顾,专心致志地进行着她的人工钻孔工作。很快,她就尝到了一丝血腥味,又过了几秒,她感到她的上下犬齿已经穿透了阻隔,成功在他的耳垂内部会师了。她舔掉缓缓渗出的血丝,对着灯光仔细检查,但她的头脑晕晕乎乎,到最后也没看清耳洞到底咬穿没有。 她的胃里一阵翻涌,她不能再这样探着身子坐在床边了。她向后仰倒在床上,指挥他脱掉他那身阻隔风情的西装,再帮她甩掉碍事的鱼尾裙,然后,她让他躺在床的中间,而她翻身跨坐在他的身上。空调的凉风拂过,她的酒劲更上头了,因此她俯下身,紧紧抱住他,像漂泊在大海上的人趴在一根浮木上,摇摇欲坠,天旋地转,因此又抱得愈发紧密。 她把头侧枕在他的锁骨上,脸颊贴上他的左胸,在军鼓般的心跳中,她发现他的胸口比她因酒精而发烫的脸颊还要炽热。房间里精心调成富丽堂皇的金色灯光打在他喉头深红发紫的伤痕上,反射出不真实的妖异感,在空气中混合上他的轻喘,发酵成一种浓稠的yin靡。她坏笑着动了动腿,果然感受到一根yingying的东西顶在她的大腿根部,而且顶端的布料已经微微潮湿。 “喜欢吗?”她问。 “喜欢……” “喜欢什么?” “喜欢……被主人咬……” “再说一遍~” “喜欢……”他的鼻子抽动了一下,“喜欢被主人咬……” “继续。我允许的时候才能停~” 他小声重复着“喜欢”两个字,好似在自我催眠。她满足而惬意地听着,用舌头探索他的身体各处,在她接下来想咬的地方,用舌尖画圈,留下湿漉漉的痕迹。她血液里的酒精被他的体温熏蒸着,他的声音在她耳中越来越模糊、黏稠,变得像一锅煮开冒泡的麦芽糖。 不经意间,她扫过了他的喉结,理智的火苗忽然旺盛起来。“怎么会咬成这个样子?!”她在心头诧异地质问自己。 “喜欢……”下一秒,她听到他模模糊糊的呓语。 于是,她的理智就这样转瞬即逝地,彻底被这融化的蜜糖浇灭了。 情欲一下子占据了制高点,她像蛇一样用腹部擦着他的腹部,攀上他的头,狂肆地吻他的嘴唇,把他的惊呼堵在了嗓子里。 汤玮轩完全没意料到会被突然袭击,她的舌头入侵了他的口腔,因此他也将他的舌头战战兢兢地迎合上去,和她的舌头搅缠在一起。他被吻得浑身燥热,下身一次次地挺立,想要顶破内裤获得自由。但是他不能,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在用大腿内侧磨蹭他的那根东西,他因此感到害羞。他没办法像她一样,借助醉酒来解放自己的天性,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他就是单纯地做不到——他是个矜持的人。 她的舌头似乎有点不听她的使唤?他想。他听过她的很多传说,比如她曾经在酒吧大冒险输掉之后,仅靠娴熟的吻技将一个新来的女酒保吻到双腿发软,瘫坐在地上好几分钟站不起来。但他现在所感受到的,却是一种直来直去的摸索,像是小猫把爪子伸进纸箱里,毫无章法地左拍右拍。 忽然,她的舌头飞速撤走了,他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舌尖一阵剧痛。他瞪大眼睛,很快反应过来这是她咬上了他的舌尖。她发狠地咬着,舌尖上密集的神经疯狂向他的大脑拍去写满疼痛的电报。随后,在他惊慌的眼神中,他的舌头被她的牙齿钳着,拽出了口腔。“唔唔!”他求饶地看向她,却看到她眼中超新星爆发一般燃烧着迷离的光。他的口水迅速分泌出来,沿着张开的嘴角漏出去,他的舌根系带扯得生疼,只能“啊啊——”地叫着,不断小幅度摇头。 廖卓妍很久没听过这么美妙的声音了,她的内裤湿湿的,紧贴在她的皮肤上,十分难受,她松开了口,在他惊魂未定地收回舌头时,飞快地在他下嘴唇上啃了一口,然后坐起来,伸手去扒自己的内裤。 鬼使神差地,她向后摸索的手没有勾住她的内裤,而是按在了他下身的鼓胀处。冰凉潮湿的手感立刻传遍整个掌心,她扭头,揭开那坨湿透了的布料,前列腺液在空气中拉成银丝,被灯光照得晶莹透亮。那根东西忽然暴露在空气中,紧张得一跳一跳的。 她笑了出来,戏谑地看着他。窘迫和欲求不满在他脸上交替变换着,她对此产生了一阵捉弄宠物时的那种既恶趣味又有点可怜的心情,二者最终汇流成了一种怜爱,她决定推他一把——当然,是用她的兽欲和暴行。 她舔弄着他白皙透红的皮肤,绕着左侧的乳晕舔了两圈,用指甲同步刮擦右侧的rutou。等到两个rou粒都变硬了,她把左侧的rutou含进嘴里,用牙齿轻轻碾磨。 “害怕吗?”她问。 “有点……”他说。 “可是我还是会咬下去的。”她笑着说。 “是……”他说。 然后她咬了下去。“唔呃——”她听到他克制的呻吟。或许有点太痛了?她想。不过她很快就不在意了,因为这样咬他实在是太爽了。 眩晕之中,她似乎依稀尝到了一丝奶香味,又觉得这大概是错觉;但血的味道是确实存在的,她真切地在味蕾上找到了锈腥味,小小的一滴,明晃晃的抹在舌尖上,不浓郁,却非常尖锐清晰。 她满足地换到另一粒rutou,在他恐惧的颤抖和短促的呼吸中,狠狠咬了下去。作为对他乖乖忍耐的奖励,她摸索着握住他guntang的yinjing,缓缓撸动起来。很快,他的呼吸便开始跟随她的撸动,舒缓起来,喉咙里呼出哼哼的高亢娇音。 在他覆了一层薄汗的身体上,她肆意撕咬着,在他的肩头、腹肌、大腿内侧,各种她觉得适合下口的地方,都錾刻上红得瘆人的牙印,甚至有些还渗出血来。 身体各处不断传来的痛楚,让汤玮轩想起了在《香水》的结尾,在巴黎最热的那一天,刚刚用香水引发过行刑场万人大yin乱的气味国王,让-巴蒂斯特·格雷诺耶,在街头被流浪汉分食的那一幕。此刻,他觉得她也好似被夺舍了一般,变成了一只野兽。 但他不讨厌这种被她吃掉一般的感觉。不,他立即在心里反驳刚刚的想法,他并不只是不讨厌,他是对此期待已久。他早就渴望完全成为她的东西,被她吞入肚中,而此刻,这个颇具象征意义的献祭仪式,正是他梦寐以求的。他怀着狂热信徒般的激动与喜悦,迎接着她对他的品尝,身下的rou茎也不断涨得更坚硬。 生理和心理的快感混杂在一起,不断高涨,终于,在她把他的整个乳晕含入口中,用牙齿狠狠在他的胸肌上噬咬下去时,快感达到了顶点,他发出长长的一声呻吟,射了出来。 她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睛,在一阵一切尽在不言中的对视后,她翻身躺到了床上——这位累坏了的神明,几乎是立刻就陷入了沉睡。 他找来湿巾,仔细地为她擦手,每一根手指,每一个指甲缝,都认真擦拭干净。而后,他轻轻抬起她的头,将她的长发拢去床侧,为她盖好被子。最后,他去淋浴间冲掉了身上的汗、眼泪和jingye……以及她的口水。 换上浴袍之后,他关掉灯,轻巧地爬到床上,蜷缩在她身边。她的一只手搭在枕头上,因此他将自己的脸颊轻轻贴在她的手心,以备她随时叫醒自己……或者她还有别的什么需求?谁知道呢—— 毕竟,夜还很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