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化

    女孩像一隻受傷的小動物蜷縮在床角，雙眼緊閉，額頭上的冷汗順著白皙的臉頰滑落，浸濕了枕頭。長捲髮凌亂地散在肩上，幾縷髮絲貼在臉頰上，顯得格外楚楚可憐。

    窗外的陽光透過薄紗窗簾灑進來，柔和的光線映在她的臉上，讓本就細膩的皮膚顯得更加透明，彷彿一碰就會碎掉。

    「好痛……」

    低聲呢喃，聲音軟糯而沙啞，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被困在半夢半醒之間，感覺自己的意識被撕裂成兩半，一半在現實中掙扎，另一半則陷入了一個模糊而陌生的世界，在那個世界裡，她能聞到很多氣味；花香、草味、焦臭、清涼、土腥、腐臭、腥惡??

    她的心跳加速，胸口像是被什麼東西壓住，喘不過氣來。她想要逃離，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只能任由那些複雜的氣味將她包圍。

    多年的教育告訴她，她正在分化。

    以十八歲的年紀來說，現在分化已經很晚了，所以會特別痛苦。但這也太痛了吧??

    她的後頸像灼燒一樣疼痛，緊緊抓住被單的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忽然，在龐雜的氣味中她聞到一股強烈的味道——濃烈而充滿誘人的芳香，像是漆黑森林深處一叢潔白的百合，清晰而突出。

    這是……什麼？

    她迷迷糊糊地想著，卻無法得出答案。

    此時，大門外傳來一陣電鈴聲，然後是清脆的敲門聲，和略顯沈穩的少女聲音。

    「您好，有人在家嗎？我是璐穎的同班同學。」

    大門被猛然打開。

    在驚訝的少女眼前，是一個頭髮亂糟糟，喘著粗氣的女孩。她的臉頰因為高燒而泛著不自然的紅暈，像是熟透的蘋果，讓人忍不住想要伸手觸碰。

    接著，一股濃厚的柑橘香氣籠罩著少女，少女發現自己的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發不出聲音，柑橘氣味濃烈得令她無法呼吸。

    女孩以不可思議的巨大力量把少女拽進門內。

    大門碰一聲的闔上，將充滿慾望的氣味關在房中。

    好香。

    璐穎比少女稍矮一些，她的鼻子很輕易就能靠近少女的頸肩，她貪婪地深呼吸，將百合香氣深吸到胸腔快要爆炸的程度。

    璐穎緊緊抱住少女好一會兒，才勉強抬起頭，視線模糊地看向自己同班同學的臉。

    她濕潤的眼睛裡充滿了困惑和痛苦，像是迷失在無盡的黑暗中。

    「牧雪……我好難過……」

    她的聲音軟軟的，帶著一絲撒嬌的意味，讓人聽了心都要化了。

    牧雪覺得不妙。她是個Omega，依照檢查報告，璐穎也會是個Omega，所以導師將探視的責任派給她的時候，牧雪才沒有拒絕。

    現在的狀況卻完全不是這樣。

    牧雪好不容易才從Alpha氣息的壓制中找回自己的聲音，說：

    「璐穎，妳怎麼會是Alpha？」

    可惜，璐穎迷糊的思緒聽不進她的話，鼻子執拗的蹭著牧雪後頸的隔離貼，有好香的味道從這片貼布底下漏出來，璐穎只想要更多。

    「……我這裡好熱、好脹……」

    璐穎的跨間輕輕在少女腿上聳動，牧雪感覺到睡裙底下新生腺體的熱度和硬度，被Alpha費洛蒙催紅的臉更紅了，她感覺自己的意識似乎也有些飄遠。

    我的發情期是不是快到了呢？

    還沒有想清楚這個問題，牧雪感受到後頸的輕微刺痛。璐穎用嘴把抑制貼給撕下來了，大量的百合香味充滿空間，和柑橘氣味混合在一起。

    「璐穎，不要。」

    牧雪一隻手放在制服裙口袋的警報器上，隨時準備按下。

    此時，她見到一雙濕潤且悲傷的眼睛。

    「??牧雪，幫我。」

    無視牧雪的阻擋，璐穎湊上前親吻了她，嘴唇交疊，傳出濕潤的聲音。

    這是一個漫長且黏膩的深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