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哪有美人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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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大厂996日夜当牛做马的你忽然有一天收到了一封陌生的来信，牛皮纸制成的信封上还隐约有点泥土的气息。你拆了信，陌生，又莫名熟悉的笔迹映入眼帘，最底下是让你眼眶不禁一酸的落款。 这封信不长，但你透过信件，似乎又看见了爷爷的蓝睡衣，听见他用慈祥的声音在你耳边讲得睡前故事，告诉你春天有花舞节，快乐的人会在鲜花纷飞的世界在树林中跳舞；夏天月光水母会在船只亮光的指引下汇集到岸边，和潮汐一样收缩又舒展；秋天万灵节的夜晚，镇子里的神秘人会出马为大家设计迷宫，只有最勇敢的人才能通过取得奖励；冬天的海岸也并不萧瑟，总有那么几天会有远道而来的商人带来他们从世界各地搜罗来的商品，他们只在夜里出现，你甚至能在那里欣赏美人鱼的表演...... 这个世界上哪有美人鱼...... 你笑着摇摇头，把脑海里的回忆驱散，你长大了，知道那些都是爷爷为了哄你编的故事，但不知为何，你还是做下了一个决定—— 继承爷爷的农场，离开都市的喧嚣，去鹈鹕镇开启新生活。 作为Joja员工的牛二的生活暂时划上了句号，而你疲累不堪的内心也终于开启了一道裂隙，新生活的希望从中透进来，你开始有些微妙地好奇，作为农夫牛二的你，会在牛马农场开启怎样的人生。 ＊＊＊＊＊＊ 农场生活比你想象中的要忙碌得多，第一年的春天你几乎每天都在忙碌，你休整农场，砍树、开垦荒地，让土地变得适宜耕种；你从皮埃尔的商店买来种子（后来你发现Joja商店要更便宜一些，但出于对于老东家的微妙感情，你还是去皮埃尔的小店更多），然后在你的土地上种下一片片的花椰菜、土豆和豆角，还有郁金香，一开始你每天早上都给你的农作物浇水，老实说浇得你腰酸背痛，直到你学会制作自动洒水器；你在威利那里得到了鱼竿，学会了钓鱼，然后在海边站了一天才手忙脚乱地钓上来一条沙丁鱼；你每天去镇上和人们打招呼，艾芙琳奶奶给你塞小饼干吃，蓝色头发的艾米丽总是笑得很开心，艾利欧特说小螃蟹在他的衬衫里作了窝，偶尔你会在镇上遇上带着孩子们的潘妮，你很敬佩她的耐心。 第一年的花舞节你没有邀请任何人跳舞，站在刘易斯身边静静地看着树影裂隙中的光影变换，粉红色的花瓣从你的眼前划过，你的脑海中悄然闪过一个想法，也许爷爷说得都是真的。 你笑了笑，还是不相信世界上有美人鱼。刘易斯注意到你的神情，一边用欣慰的眼神看着树林中起舞的年轻男女们，一边意有所指地对你说：“要想和其它年轻人跳舞，你就得找个舞伴！你爷爷当初可就是这样追到你奶奶的。” 你知道镇长是什么意思，但你还是只是笑笑不说话，你谈过几次恋爱，但它们像你的工作一样让你筋疲力竭，人类总是有太多欲望和渴求，你给予，你得到，但总是感到入不敷出。你不否定爱情，只是不再认为爱情于你是必不可缺。 你忙碌了一整年，小有积蓄，农场的规模扩大了不少，和镇子上的人也已经熟悉，有时候会听见有人谈论你，说比祖祖城更远的地方来了个新农夫，艾米丽有时会请你来为她试穿她制作的新衣服，让你点评这是否符合大城市的潮流；山姆会邀请你去打台球，然后你又通过他认识了塞巴斯蒂安，你之前很少在镇子上遇见他，原来他是木匠罗宾的孩子；住在火车站旁边的莱纳斯有时会给你寄生鱼片，你敬佩他的人生选择，他把你当成他年轻的朋友......直到冬日的第一天，一个神秘的黑影在你农场外的道路上出现，看到你的一瞬间，就像受到了惊吓一般躲进了灌木丛中，即便此时你已经亲眼见证了美人鱼的存在，你还是下意识认为那只是一只受惊的野兔，直到你发现它在雪地上留下的脚印并不寻常。 可能是下矿洞的经历给了你勇气，又可能是将近一年的田园生活让你的好奇心再度萌芽，你握紧了手中的黑曜石之剑，循着雪地上的脚印一路来到老旧的社区中心，然后绕过建筑，小心翼翼地来到后面的树丛—— ！ 树丛一阵剧烈地颤抖，随后一个黑影从中蹿了出来，一层黑色的斗篷包裹着它，这样看似乎是一个人，你都没有看清，就以一个极快地速度朝着镇子的方向飞奔而去，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可惜这一次他没有再踏上雪地，所以你当然无法再次追踪他。 身材并不高大，身高似乎也不高，是个小孩子吗？你依次回忆了一遍镇上小孩子的身高，发现没有一个对得上的，困惑地又检查了一遍那个神秘人呆过的灌木丛，从里面找到了一个放大镜。 是他掉的吗？ 你心想，你以为你吓到他了，有些负罪感，于是把放大镜捡了起来，无论是木制手柄还是玻璃镜片上都冰凉一片，不像是有人握过的样子。 还是收起来，下次见到面的时候问一下是否是他的东西吧。你心想，还是选择把放大镜放进了背包。 可惜你后来再也没有见过那个黑影，渐渐地你也把这件事忘记了。 那一年的冬天你真的在夜市见到了美人鱼，你大为震撼，并且你的震惊，或者说震撼在美人鱼表演的过程中愈演愈烈，直到最后你从她的手中接过珍珠的时候达到一种平静的麻木。 现在你真的是见过世面的人了，你想。 一种...在Joja格子间里绝对不会见到的世面。 经此一役，后来在矿洞发现幽灵和其它不明生物似乎也稀疏平常了起来。 在第二年的春天，博物馆馆长冈瑟送了你一把生锈的钥匙，你一开始不明就里，后来想起去年春天在玛尼农场南边的森林里和孩子们的对话，意识到这似乎是下水道的钥匙。 里面会有什么呢？ 已经见识过发出魔性叫声的美人鱼和矿洞里许多不明生物的你，此时甚至感到跃跃欲试，拿着钥匙打开了下水道的大门，穿过阴暗潮湿的走廊，终于在内部空旷处看见了稍显昏暗的烛光。 一个黑色的、朦胧的身影站在那里，看到你似乎有些不易察觉的慌乱，但由于你不是非常擅长在这种陌生生物的脸上分辨情绪，所以你并不能确定。 “人类访客？真罕见啊……”他说，“我是科罗布斯，是专门出售稀有商品和外来商品的商人。” “我是农夫牛二。”你也礼貌地作了自我介绍。 “牛二”，他叫了一声你的名字，语气中带点新奇，“你是新来的农夫，我听镇上的人谈论过你”，他肯定地说。 “我在这里搜集东西，然后把他们卖掉，想不想买点什么？” 这个名叫科罗布斯的神秘生物长得有点像矿洞里的暗影怪，但比起那个，他更像是一个黑色的冬根，你忽然有点好奇他摸上去是什么手感。 “让我来看看你有什么。”你干咳了两下，把自己脑中不合时宜的想法驱散，装模作样地看起了他的箱子。 回程魔杖...夺少？ 你震惊地数着后面的0，为你一分钟前以为这个小怪物只是可怜巴巴地卖点垃圾的天真设想感到尴尬。 里面真的说得上是在下水道里捡的东西可能只有那条变异鲤鱼，死不瞑目地鱼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你，不时扑腾两下身体。 你：...... “哦对了”，你想起来这个镇子里的人喜欢交换礼物，每天你都有机会在农场的邮箱里收到来自不同镇民的礼物，久而久之你也学会了在遇到他们的时候送上礼物，你不知道这对于这个神奇生物来说这个习惯是否奏效，于是你掏出一个刚在外面捡的野山葵递给他，新鲜水灵，散发出春天的香气，“送给你的礼物”，你说。 科罗布斯本来有些紧张的表情一下子变成了像孩子一样的微笑：“这真是份惊艳的礼物。收到这个东西在我的族里可以说是很荣幸的事情。” 他用两个可以称之为“手”的东西捧着野山葵，轻轻嗅闻，你似乎从他黑色的脸上看到了一点不易察觉的红晕。 “你们族？”你挑了几个太阳精华，付钱的时候莫名想和他多说几句：“你还没告诉我你是什么种族。” 科罗布斯闻言紧张地抱住野山葵，有一些带着泥土的根茎陷进了他的身体里。 “也许你曾在矿井里遇到过像我一样的家伙”，科罗布斯黑色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茫然，“那些是我的族人，我是暗影族。” 他似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把野山葵抱得更紧，对你说：“好了，人类不适宜在下水道里呆得太久，下次有需要再来这里找我吧，我一直都生活在这里”，随后又有些可怜巴巴地补充了一句：“请别把我在这里的消息告诉别人，否则矮人知道了一定会派人来暗杀我的，我好不容易找到了安身之处，还不想那么快就搬家。” 也许可怜巴巴只是你的脑补，因为他说完就恢复了像往日一般的平静表情，而后背对着你站在下水道的空洞处。 “好，我不会告诉别人的，下次见，科罗布斯。”你在原地绕了一圈，发现上面有个出口可以直通鹈鹕镇，于是你向科罗布斯道了别，从那个出口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