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我都能看出来
谁的我都能看出来
林桑榆看见何悦守在终点时有些惊讶,她可真不像会主动志愿的人,是不是又寻思什么坏事儿? 他冲过终点线,脚步渐渐放缓,呼吸有些急促却不显狼狈。信手接过何悦递来的水,一下就干掉半瓶,然后叉腰喘着气。 何悦戳戳他:“你一会还有项目吗?” 林桑榆低头看她,随意地擦了擦额角的汗:“你来做后勤,连要负责的人有什么比赛都不知道?” 真指望不上她一点。“一会还有个跳高。” “哦。” 哦?这就完了?林桑榆指指脖子上的汗:“纸呢?jiejie?” 何悦被他这一声jiejie叫得心里发毛,掏出湿纸巾给他。 他接过擦着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到她的伞下:“让我也遮遮。” 突然一片阴影笼罩下来,她下意识后退了半步。林桑榆的脸近在咫尺,蒸腾的热气混着绿茶味的湿纸巾气息扑面而来,何悦捏着伞柄的指尖紧了紧,脸颊被他的温度烘得发烫,心跳也开始隐隐地加快。 这人真讨嫌,没有边界感。 她努力缩着身子以求不碰到他,撑着伞的那只手也尽量向上,好在这别扭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多久,林桑榆就被广播喊去跳高了。 姿势倒是好看,助跑、下蹲、跃起,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流畅的弧线。哦豁,没跳过。 他尴尬的笑笑,过了会又来第二趟,还是没跳过。 于是被淘汰。他走过来给她解释:“今天状态不好。” 何悦撇撇嘴,懒得跟他争,问正事:“你一会帮我个忙。” 林桑榆很警惕:“又要干嘛?” 她嘿嘿笑着,很谄媚的样子:“你装成受伤的样子,我扶你出去。” “哦,”他拉长尾调:“你不想呆在观赛区,是吧?” “可以是可以,你要答应我个条件。”他挑了挑眉,嘴角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懒洋洋地站不直。 这下警惕的轮到何悦了。“什么条件?” “还没想好,先欠着,到时候再说。” 存心要报复回去,他说完便往何悦身上一倒,把重量都压在何悦身上,她差点摔地上。 “我靠,你好重啊,能不能自己使点劲。” “做戏当然要做全套。”听到何悦暗骂了他一句脏话,他声音带着笑意:“再骂我我不帮你了啊。” 门口的学生会异常的严格,不肯轻易放他们出去。听何悦说他腿受伤了,那人狐疑地看了一眼,分一个人带着他们去医务室。 靠,何悦真是想骂出声了,有必要吗。 到了医务室,校医握住他的脚腕翻来覆去的看,又没肿又没流血,只听见他喊痛,根本看不出是什么问题。 “额……可能就是肌rou稍微拉到了,没什么大事,你在这休息一下吧。” 何悦作为参赛选手的陪同人员当然也要留在这里,不过她现在并不执着于出去,这里面的空调太舒服了。 她看着林桑榆卷起裤脚的那只小腿笑,笑得很荡漾:“你腿毛真多。” 这对男生根本构不成伤害,林桑榆笑着把手臂垫到脑袋后面说这是雄性象征。 林桑榆看着她的眼神游移到他两腿中间,脸一下通红,抓起枕头就遮住她的视线,骂她害不害臊。 何悦很无辜,我啥都没说呀,你想什么呢,还顺便鄙视了他。 床边的板凳太小了,她很是大剌剌的让林桑榆把腿挪开,然后一屁股坐在了病号床上。凉意像一层薄纱轻轻裹住全身,仿佛连呼吸都变得轻盈起来。 “欸,你不是说你不喜欢运动,跳舞其实也是一种运动啊。” “不一样。”何悦摇头,很不认同。 “你跑步的时候,会配乐吗?但舞蹈需要。你觉得只要是做动作就是运动,但我觉得舞蹈是人对音乐的一种诠释,它本质应该是一种表演。” 文绉绉的,听不懂。 “那你跳那么好,是从小就学吗?” 何悦又摇头。 她小时候被她妈逼着学过民族舞,结果好几次逃课被老师抓到,刘灵慧看她这么不想学,就给她退了。结果到了中学,她又开始对街舞产生兴趣。 “我告诉你,”何悦的身子半倾过来:“你知道我怎么进的街舞社吗?” 林桑榆也一脸好奇:“怎么进的?” “我面试的时候就认出那个学姐来我们班找过陈丞好几次。” “啊?”林桑榆瞪大了双眼:“你把他卖给她了?” “卖什么,别说那么难听。”她一巴掌打在林桑榆肚子上,白了他一眼。 “要是陈丞一点意思也没有,我肯定不能干这事啊。” 她虽然没谈过恋爱,但读空气她是一绝,有些当事人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情意,都能被她敏锐的捕捉。 “你这么牛?谁有意思有都能看出来?” 医务室老旧的空调呜呜响着。何悦看着林桑榆怀疑的眼神,不知怎么感受到了他眼底的紧张和期待。 少年的脸是藏不住事的,好看的脸更加,因为他发育良好的表情肌rou会把情绪暴露得更彻底。他现在就像一只摇着尾巴的大金毛一样,如果把手探过去,他就会立马把耳朵收起来等待抚摸。 啪,她脑中有个小灯泡突然亮了起来。 “当然,”何悦坐近一点,盯着他的耳朵慢慢熟透。 “谁的我都能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