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暗涌的生日

    萧悦腕间的樱花手链消失的第三天，教室的白炽灯在她脸上投出蛛网般的身影。

    “下周五是江月的生日。”萧悦的声音闷在臂弯里，数学练习册被她的呼吸掀动。“我不知道送什么礼物给她。”

    “生日？”海遥看向桌上新买的日历，是在小卖部的书店胡乱买的林允儿的盗版周边。下周五，是10月26日，阴历九月十八日。她用圆珠笔将那一格圈出，随即又将其晕开，像团化不开的淤青。

    当晚，海遥偷溜进爸妈的房间，月光正洒在电脑桌抽屉的锁上。她摸到了冰凉的手机壳，随即溜回自己房间。在淘宝页面加载的二十七秒里，海遥反复摩挲着校服上的拉链。精挑细选了一个小时后，最终下单了一款项链。

    当海遥第三十次掀开《五三》封皮时，夕阳正斜切过书页上的铅笔痕。项链盒里的黑色内衬已蹭上橡皮擦屑，硬币挂坠在橙红色的余晖里泛着暖金。她摩挲着浮雕侧脸的纹路——眉毛处有道极细的刻痕，像极了浸月眉间被遮盖住的白色浅痕。

    楼梯间脚步声惊起，海遥慌乱中将《五三》盖在上面，江浸月的帆布鞋停在过道的光斑中。“明天是我的生日，晚自习下课你们两有时间吗？”

    “我可以！早就特意给你留好时间了！”萧悦举手的瞬间，海遥和江浸月皆看清了手腕处的空白，两人对视一眼，随即心领神会。

    次日，两人并肩朝着6班走去，楼梯间偶尔有几个同学匆匆跑过，掀起一阵微风，吹得海遥额前的碎发轻轻飘动。当她们走到6班后门时，欢快的谈笑声如同潮水一般从教室里涌出。透过那扇半掩着的门，海遥看到江浸月正和朋友们打闹成一团。

    她的脸颊因为兴奋而微微泛红，眼睛里闪烁着明亮的光芒，笑声清脆悦耳，仿佛银铃一般。她的头发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飞舞，几缕发丝调皮地贴在了她的脸颊上。

    江浸月眼角的余光瞥见萧悦和海遥站在后门，连忙告别身边的朋友，脚步轻快地朝两人迎了上来，一边走还一边整理着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

    “生日快乐呀，江月。”萧悦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容，眼睛弯成了月牙，双手将礼物递到江浸月面前。

    “谢谢！”江浸月开心地接过礼物，嘴角的笑容愈发灿烂。

    “江月，祝你生日快乐。”海遥走上前一步，将礼物递过去，她的眼神有些闪躲，似乎不敢直视江浸月的眼睛，双手微微颤抖着。这别扭的样子使得江浸月不禁有些想笑，心中却又涌起一股暖流。

    “谢谢你，阿遥。”江浸月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温柔。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们就开始吃蛋糕吧！”一个洪亮而爽朗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海遥顺着声音望去，是一个高高的、小麦肤色、带着细框眼镜的男生。

    接下来的十五分钟，海遥看着江浸月被男生们围在中央，他们往她头上扣纸皇冠的动作太过娴熟，像排练过无数次的舞台剧。

    “要不要走？”萧悦扯了扯她的袖口。临走时，海遥的目光再次瞥向浸月的课桌，看见那被里三层外三层围起来的紫色礼品袋，里面明信片上的荧光紫正在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