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夜：拳王

    你起初只是想在睡前听听阿瑞斯的声音。

    阿瑞斯的声音在夜里显得不太一样，你说不好具体的区别，只知道那能抚慰你，使你梦里睡得安稳些。

    电话很快接通，然而原本惦记要语调甜腻地撒着娇说的“阿瑞斯，我好想你呀”却始终没能说出口。你张张嘴，只觉得鼻腔酸涩、喉口也像是被什么干涩的东西堵住，很不争气地出不了声了。

    你于是发消息给他：陪我待会。

    有时候你也想，这样频繁地用祈使句是否太不懂事了些？恋爱关系始终是要两人一起维护的，你这样消耗他的——

    “好啊，陪你待会。”电话那一端似乎传来一些细碎的动响，但在你花心思分辨之前就听到阿瑞斯一如既往、柔软温和的声音回答，“是不是想听睡前故事了？”

    你其实没有很想听故事，但你没有反驳，只是发消息答：对。

    “那就听点轻松的吧，”他笑起来，你听见那边传来一些脆响，但你没有开口问，只是听他语调轻而慢地引导：“闭上眼吧，睡着了也没关系，我会一直在这里的。”

    你“嗯”一声，偷偷开了一把麻将。

    ——“我的乳腺发育得其实很晚。”

    无影灯直直打在眼睛上，阿瑞斯没眨眼也没偏头，只是任由生理性泪水在强光的刺激下淌出眼眶：这是他用一双眼睛为代价学会的教训，摄像头就嵌在无影灯中间，和他面对面。

    没人动。

    阿瑞斯直视摄像头，语气谦卑且恭顺：“请使用我的身体进行强制泌乳与乳腺增殖测试，我会全力配合，并准确报告所有实验数据。”

    研究员这才笑起来，在用手术刀切割他的rufang时随口感慨：“真好用。”

    当然没有打麻醉，疼痛并不是能轻易习以为常的东西，阿瑞斯的神经在尖叫着发出警报——他蜷了蜷手指，在照例报告痛觉等级后温顺地回答：“感谢您的夸奖，我由衷感到荣幸。”

    研究员“哈”了一声。

    切开rufang后需要迅速置入支撑架并向两侧缝合以避免伤口痊愈，研究员在观察基础状况后忍不住咋舌：“怎么乳腺还没完全发育？”

    血管中流淌的痛苦顺着切口向外翻涌，阿瑞斯又为自己的发育状况道歉，温顺到下贱的地步。

    “很抱歉影响到了实验进展，”他仍直视着摄像机，声音在剧痛下发颤，但没有停顿或口吃，“请增加药量，以便得出最佳数据。”

    研究员不耐烦地拧着眉，对他的请求不置可否，只是嘀咕一句：“激素很贵的啊。”

    药剂的最终用量比起初的定量多了三分之二，阿瑞斯看着那支大得有些夸张的针筒因感到太过荒诞而笑了起来，身体随之微微抽动，又被研究员不耐烦的一巴掌扇到闭了嘴。

    ——真疼啊。

    那样大量的粘稠液体在极短的时间内被注入刚被切成两半的rufang，阿瑞斯只要一垂眼就能看到原本扁平一片的胸膛如今鼓起两个血rou外翻的大球，如果这不是自己的身体他都几乎要被恶心得笑出来了。

    “疼痛等级7，胸腺…已开始增生。”他还是忍不住在开口时粗重地喘息一声，几次差点咬到舌头，缓缓神才继续报告：“腺体组织撕扯感剧烈，尚在承受范围内，请继续试验。”

    不死身的代谢能力强，吸收能力也很惊人。

    腺体组织在激素的催生下迅速隆起，像异物般从血rou的裂缝中挤出来，没切开的皮肤被涨成薄薄的一层，隐隐可见青色的血管。

    第二针是催乳素，直接打在如今鼓鼓囊囊的胸腺里。

    阿瑞斯身体猛然绷直，强烈的灼烧感迅速随着血管游走，他的手指死死抠住自己掌心，瞳孔开始涣散。

    “疼痛…疼疼痛等级…9。”他听见自己的后槽牙被咬得咯咯作响，甚至分出一种游离的心思钦佩自己仍然在说话这事。阿瑞斯大脑一片空白，伴随着巨大的耳鸣声，他听到自己说：“泌…呃…泌乳反应…嗯…开始，尚…尚在…承受范围…请…继续…实验。”

    初乳淌出来的体验像是熔浆从rou体里淌出来，阿瑞斯低头看着划过血rou的乳白色液体一滴一滴从乳孔泌出来，无知无觉地流起眼泪来——这并不出于任意一种情绪，只是大量激素刺激泪腺导致的生理性泪水。

    这位研究员没有额外折磨实验体的癖好，只是在挤干他的乳汁、记录分泌量和其他数据后就解开他的束具，自己对着填完的表格嘀咕去了。

    “感谢您使用我作为本次实验的素材，我很荣幸有机会为组织服务。”　阿瑞斯摇摇晃晃从床上爬下来，几乎是跌倒着跪在地上，向研究员俯首，晕晕乎乎地咧开嘴笑：“我真的……很感激。”

    你正计算下家可能要和的牌，没有在阿瑞斯的讲述结束后的第一时间给出反应，却在他压低声音问出“睡了吗？那晚安”时出言反驳：“没有哦，不准挂电话。”

    阿瑞斯叹口气：“该说猜到了吗？毕竟你一直是这样的坏孩子——好好睡觉吧，就当我求你了。”

    数日来积攒的压力与泪水似乎被故事里的阿瑞斯流尽了，你再开口时已经没有起先几乎要哽咽的样子，只带着一种临睡的粘腻柔软。

    “嗯嗯，睡呢。”你敷衍着应答，手却下意识地点开下一把，只好在心中发誓这局打完一定睡，“我明天有早八，肯定顾不上去吃饭——你给我送一趟奶糕当早饭好不好？我要吃热的。”

    阿瑞斯继续叹气：“早八啊……那我得凌晨五点就起来做呢。”

    你听着他语气中像玩笑一样轻的抱怨，躲在被子里闷闷笑两声，最终夹着嗓音命令：“明天早上七点五十，我要是没在教学楼门口看见你——哼哼。”

    你打出一张牌，迅速切到聊天框，发了张猫斗殴的表情包过去。

    你说：我是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