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的屈服

    夜幕低垂，台北燈火通明的街道上人潮依舊喧囂。黎乘風駕駛著他的車，慢慢穿越一條條巷弄。他的腦海裡盡是上一次與   Rita   在工作室內激烈碰撞的畫面：那股兇猛的肢體糾纏、她不肯示弱的眼神，以及她離開前的那記摔門聲。對於任何人來說，那樣的場景都近乎危險邊緣，但黎乘風正是因這種危險而感到亢奮。越是玩火，就越是讓人上癮。

    然而，他此刻並非要去找   Rita。他在等那位調酒師的線報——有關   Rita   背後金主的更多真相。今晚，他與調酒師約在一處地下酒館見面，酒館藏在老舊樓房的地下室，沒有明顯招牌，只憑一盞微弱紅燈暗示著它的存在。

    抵達後，他將車停在不顯眼的角落，走下車時不忘用帽子稍稍遮住臉部輪廓。街邊只有三兩盞昏黃路燈，窄巷深處看不見盡頭。黎乘風熟練地推開那扇不起眼的鐵門，階梯往下幽暗深邃，彷彿通往某種非法國度。踏入地下酒館，他又一次感受到濃烈的菸酒混雜味道，還有一些零星刺青客在昏暗角落大聲交談。

    調酒師早已守在吧台，見他出現便打了個手勢。黎乘風於是繞過人群，坐到最裡頭的高腳椅。「等多久了？」

    調酒師低聲回：「剛到沒多久。我帶了一份資料，你大概會感興趣。」說著，他用毛巾掩飾，悄悄把一個摺疊檔案袋遞到黎乘風面前。

    黎乘風拿到檔案袋，翻開一看，裡面是一些偷拍照片和簡短的背景分析：Rita   曾與某位「盛華建設」的董事會成員出入高級餐廳，彼此互動曖昧，時常深夜同車離開；也有人目擊她曾與某些政商名人一同現身高檔飯局；另有傳聞指她同時簽了幾家不同的廣告合約，裡頭似乎存在利益輸送和潛在條款衝突。最耐人尋味的，是她曾透過一個「中介人」接洽某位有地位的老闆，以期獲得更大的網路推廣資源。

    「看來這女人關係複雜啊。」黎乘風邊翻邊冷笑，「她想一腳踏進太多領域，遊走各種勢力之間。從建設公司到政商圈，她似乎都吃得開。」

    調酒師聳肩：「她蠻聰明的，知道如何陪笑、如何撒嬌，也會逢迎需要的對象。但越貪就越容易踩到地雷，她現在跟你合作，恐怕也存著想再次撈上一筆的念頭。這些訊息夠嗎？」

    黎乘風闔上檔案袋，若有所思。「至少能讓我知道，她並沒有單一的經紀約束；但同時，她可能也把我當成『其中一個金主』而已。若她真以為能隨時抽身，那就得好好讓她明白我跟那些人不同。」

    調酒師倒了杯威士忌遞過來：「你最好小心，聽說她背後那位盛華建設董事可不好惹，有些灰色關係。」

    「我是認真的。謝了，錢稍後打到你賬上。」黎乘風接過酒一口乾下，放下杯子，眼神冷冽。「灰色關係？呵，我也不會躲著走。只要能榨出最大利益，我不介意和任何黑白勢力打交道。」

    小酌片刻後，黎乘風便起身離開酒館。他返回車上，再次翻看那一疊證據。他驅車駛往市區時，高架橋下的霓虹燈影幾度閃爍，彷彿召喚他走向更深的漩渦。他知道自己手裡握著   Rita   的不少把柄——若她同時簽約、收錢，卻又想跟自己合作，那麼只要他抓到時機，便能威脅她全力站到自己這邊，並且在合約上簽下最不利於她的條款。

    「你要跟我玩，就得做好被我玩死的準備。」   這是黎乘風心底的冷笑。

    隔天午后，黎乘風坐在工作室的落地窗前，檔案袋裡的資料攤在桌面。此時，手機震動，他看了眼來電顯示，嘴角微揚——是   Rita   打來的。她似乎猶豫了會兒，才終於開口：「我想跟你談談節目的事……還有，我的檔期安排。」

    「好啊，正巧我也有事情想找妳。」黎乘風眨了眨眼，故意壓低嗓音，「今晚八點，來我辦公室。可別讓我等太久。」

    Rita沒再多廢話，只是簡短地答：「好。我會去。」然後就掛了電話。

    當夜，Rita   再度現身在這個充滿著黎乘風氣息的空間。她一進門，就見到黎乘風懶洋洋地坐在沙發裡，茶几上擺著兩杯紅酒和那份她不熟悉的檔案袋。微弱的燈光從天花板傾斜而下，讓他看起來像個握有生殺大權的陰鬱王者。

    「坐。」他朝她拍了拍沙發另一側的位置，語調淡然卻隱含命令。Rita眉頭一皺，不太喜歡被指使，但還是走過去坐下。

    「說吧。你有什麼打算？」她開門見山。

    黎乘風不答，先將一杯紅酒遞到她手裡。「妳跟盛華建設那邊關係怎樣？」他忽然問。

    Rita神色僵住。「你怎會知道……」

    「我知道的可多了。」黎乘風冷冷一笑，指尖輕敲檔案袋。「妳在不同場合作秀，也承接了不少私底下的合作吧？或許那位盛華董事就是妳的金主之一？」

    Rita目光迅速移向那檔案袋，表情中閃過一絲慌亂。顯然她沒料到黎乘風會真的挖到這些。「這跟你有什麼關係？」她口氣雖硬，但語氣裡已有露餡的跡象。

    黎乘風悠哉地喝了口酒，嘴角勾起一絲譏諷。「我不介意妳曾經賣弄笑臉，也不介意妳想要爬得更高。但妳要搞清楚，現在妳跟我合作。若妳還想同時在別人那裡撈錢，甚至擺出一副隨時能走人的態度，那我可不樂意了。」

    Rita放下酒杯，咬著唇，似乎在思考該如何反駁，卻終究說不出口。「你到底想怎樣？」她聲音有些顫抖，卻盡力裝作鎮定。

    「也不怎樣——只要妳答應在節目裡完全配合我，同時不能再背地裡接與節目利益衝突的案子。我會安排投資人替妳打造一個獨家形象，如果成功，妳能得到的曝光和金錢遠超從前。」他將那檔案袋往她面前一推，「妳若不答應，我就不保證這些東西會不會在盛華那邊傳開。到時候，人家會不會跟妳翻臉？」

    Rita望著那袋資料，深知這男人已抓住自己的軟肋。「你威脅我……」她嘶啞開口，眼神複雜地看著他。「你根本就是想把我逼上死路。」

    黎乘風冷笑：「死路？不，那是別人的死路。對妳來說，這反而是機會。只要乖乖聽我安排，妳能更安全地撈得比過去多。」

    Rita的指甲在沙發上輕輕抓撓，久久不語。她又氣又怕，可越是在恐懼邊緣，越能感到心裡那股怪異的渴望——她其實並不排斥這種刺激博奕，只是從未遇過有人敢把她逼到這種地步。

    過了一會兒，她的眼中突然閃過一絲倔強。「你已經把我逼到牆角了，是嗎？非要我『求』你才甘心？」

    黎乘風微眯雙眼：「我不會逼妳下跪，但我希望看到妳表現出『順從』。」他將身子往前傾，冷酷又挑逗地說道，「從現在開始，妳的一切都必須在我的規劃內。聽懂嗎？」

    Rita沒回答，她只是深吸口氣，然後猛地伸手抓住黎乘風的衣領，把他往自己面前拉近。她眼神裡那種複雜的激情與憤怒交織在一起，像要把一切發洩出來。「你他媽真是個混帳。」她低聲罵道。

    黎乘風不怒反笑，他伸手扣住她的後頸，硬是將她纖細的脖頸拉得更接近，唇幾乎要貼上她的耳朵。「那又怎樣？妳想繼續罵？還是想要更激烈的方式來證明妳不甘心？」

    Rita咬牙，熱血沖上腦門。她某種程度上正被徹底挑起。儘管明知這場危險互動裡，她是處在被威脅與cao縱的劣勢，卻又因這股張力感到渾身顫慄。她抬起另一隻手，氣憤地揮向黎乘風的胸口，卻被他半道攔截。接著，他用力一扯，就把她整個人按倒在沙發上。

    「罵我混帳？繼續啊，我就喜歡聽妳這種不服輸的調調。」黎乘風低頭，在她耳邊帶著嘲弄的低語，「只是妳越掙扎，我就越想逼妳服從。」

    Rita的呼吸變得急促，試著推開他，可她心裡那股矛盾卻拖住了動作——既想抗拒，又偷偷渴望那種被逼到極限的快感。

    「你……會付出代價……」她吃力地說，聲音顫抖不知是怒還是情慾。

    「妳最好祈禱妳有本事讓我付出代價。」黎乘風冷笑，手已然探向她頸後，把她淺色的長髮撩到沙發後頭。他俯身貼近，能聞到她身上誘人的甜蜜香氣，也感到她細微的抗拒與顫抖。

    「下一次記得，別妄想能掙脫。就算妳罵破喉嚨，我也一樣把妳鎖在我設計的舞台裡。」他故意以一種極具入侵感的聲線說著，下體微微貼向她，大腿更緊密地壓住她的下半身，讓她完全無法輕易抽身。

    儘管Rita被他箝制，但她眼神裡仍帶著頑強的火光，喘息聲裡夾雜著幾句不堪入耳的粗口，咒罵他是個自大又冷血的王八蛋。可同時，她並未真正呼喊「停」，也沒有掙扎得太過激烈，明顯在邊界裡享受那股瘋狂的衝撞。

    黎乘風對此了若指掌。他一手撫上她的後腰，帶著火熱的侵略感。「罵我啊，繼續罵。不過妳別忘了，是妳選擇留在這裡。既然要跟我合作，就得遵從我的規則，從身到心都……由我掌控。」

    他話音落下時，忽然一陣手機鈴聲打斷了這股緊繃氣氛。Rita和黎乘風的動作同時一僵，兩人對望一秒，最後黎乘風鬆手讓她呼吸。

    他煩躁地爬起身，從口袋掏出手機一看，見是投資人林先生的來電。「該死，這時候來湊什麼熱鬧？」他低聲咒罵，按下接聽。

    電話那頭，林先生的語氣依舊是高高在上的商業口吻：「黎先生，抱歉打擾了，我想確認一下我們下週的酒會流程。我要安排一些合作夥伴到場，希望   Rita   也能一同亮相，可以嗎？」

    黎乘風平復了幾秒，勉強壓下怒氣和慾火，做出平靜的聲線：「可以。下週的酒會我會帶   Rita   出席，細節再跟您敲定。」

    掛斷電話後，他看向沙發上的   Rita。她還維持著半躺姿勢，頭髮凌亂，胸口因激烈呼吸而起伏，臉上浮現一層淡淡的潮紅。她瞪視黎乘風，似乎對方剛才突然中斷的動作令她既鬆了一口氣，也隱約有些失落。她一時之間說不出話，只能輕咬著唇。

    「林先生想跟妳見面，最好把妳的檔期騰出來。」黎乘風冷靜地開口，彷彿剛才那些混雜慾望與暴烈的瞬間不過是一場短暫的演戲。

    Rita在沙發上坐起來，調整了好一會兒呼吸，終於找回一絲氣力：「……你就是想讓我去賣笑，是嗎？一個聽話的玩偶，好方便你跟投資人撈錢？」

    黎乘風走到她身邊，伸手扶住她的下巴，將她臉抬向自己。「妳可以拒絕，也可以離開。但妳也知道後果。那些盛華建設或其他金主未必會再護妳，尤其當我的手上還握著妳的把柄。」

    Rita沒有再爭辯，因為她知道再怎麼逞口舌之勇，也無法改變現狀。

    「算你狠。」她低聲說，卻又帶點不服輸的火花。「我會照你說的做，但你別忘了，你若敢對我太過分，也別怪我反咬一口。我可不是任由你揉圓捏扁的玩具。」

    黎乘風聽完，頓時低笑出聲，「這樣才有意思。就保持這份剛烈的姿態。」他俯身親吻了一下她的唇，帶著入侵與羞辱的暗示，卻見她半推半就地接受了。

    「走吧，今夜就到此為止。接下來，妳就乖乖給我準備好酒會上的表演。」他鬆開手，像是結束了一場短暫又危險的戰鬥。

    Rita拿起自己的包，整理了衣衫與頭髮，最後看了黎乘風一眼，才沉默地走向門口。臨踏出大門時，她甩了一句：「黎乘風，別以為你永遠贏定了。我會看你能玩到什麼地步。」

    黎乘風沒有回應，只在她背影遠去後才低聲嗤笑：「我期待那一天。但在那之前，妳可得給我好好效力。」

    夜深了，工作室只剩黎乘風一人。他坐回書桌前，翻看著那檔案袋，以及他自己畫的節目流程圖。Rita   已被威脅得暫時不敢亂動，而下週他也要帶她出現在酒會上，向林先生和其他投資人展現她的獨特魅力。若這步棋成功，他便能從資金面全面推動節目製作，更在商場上取得難以動搖的地位。

    「只要資金到位、Rita   乖乖聽話……我就能把這場秀玩到最瘋狂。」他自言自語，神情中帶著似笑非笑的危險。「至於盛華建設那位董事，或許也該見見面，看看誰才是更能滿足她需求的對象。」

    想著想著，他忽然腦中閃過一個新念頭：“如果再挖來其他有潛力的網紅，與   Rita   形成對比或競爭，會不會製造出更激烈的戲劇效果？”   人多勢眾就能在鏡頭裡掀起更多話題與糾葛，屆時觀眾必定樂見這些美女網紅之間的暗中較勁——而他，則是背後cao縱這齣戲的人。

    於是，黎乘風打開通訊軟體，開始翻找過去認識的一些新秀網紅、兼職模特兒或想搶曝光的年輕女生。他一個個查看，大腦飛快地篩選，估量她們的商業潛力與服從度。“有趣，或許可以把她們加入計畫，給   Rita   更多壓力。”

    想到這，他陡然覺得夜晚愈發濃郁，像是為他準備的盛大舞台。他放下手機，在昏暗的室內仰頭看向天花板，眼神狂妄。大概沒有誰能阻止他了，除非   Rita   或那位盛華建設董事真的有什麼驚天手段。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懼。

    “來吧，越多阻礙，越能讓我破局的那一刻，得到更高昂的獲利。”   他心底暗自冷笑。窗外的都市燈火璀璨，宛如萬千張利齒，卻成了他翻雲覆雨的踏腳石。就在這樣的暗夜中，他一步步將網籠得更大、織得更密，靜候所有人一頭栽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