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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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府在办婚礼。 要是这场婚礼不在深夜、前厅没有一半空无一人的桌子,宾客们会更自在一些的。 摄政王换下了深色朝服,一身大红婚服,她生得极好,心情也极好,然而在白得透明的肌肤和绛红礼服的衬托下,那张毫无血色的如花笑颜只剩不似活人的诡异。 朝政初定,媒人上了王府的门,摄政王就用这样一张惨白的脸笑道:“你怎么忘了?我已有婚约啊。” 她腰间温润的双鱼玉佩安静垂下。 侍从悄悄向她禀报:“有宫中来的人……” 摄政王说:“下去吧,不要误了吉时。” “说、说是……宫中有变。” “下去吧。”摄政王平淡地说,“吉时要到了,谁也不能打扰我和谢世子的婚宴。” “吉时已到。” 外面隐约传来三声打更。 摄政王站了起来,她手上抱着一块小木牌,因在手中把玩许久,表面光滑细腻,几乎映出她的脸。 这是从谢家的祠堂带出来的,曾闹出一场风波。 “一拜天地。” 摄政王抱着木牌跪了下去。 “二拜高堂。” 高堂上坐着摄政王的母父和谢侯。 摄政王再次一拜,无人出声。 似乎独子亡故,女儿疯癫,已让他们耗尽力气。 “我要去见新郎了。”摄政王并不在意他们的态度,“望诸位尽兴。” 随着她话音落下,侍者们鱼贯而入,端上精美的菜肴。 而另一边空无一人的桌席上也亮起了光芒——是一根根香烛,忽明忽暗。 摄政王向后院走去。 王府中栽满了槐树,今日处处挂着喜庆的红布,点缀着铜制风铃,无风自动,却不闻其声,红色的身影穿行其间,她似是心情雀跃,越走越快,衣摆随风摇曳,仿佛是一块漂浮的布。 婚房中点满了红烛,层层叠叠,只留出中间一张喜床。 摄政王手捧木牌,走入其中,露出的惨白手腕上同样系着一枚无声的铜铃——那本就不是给活人听的铃声。烛火随着她的脚步跃到她的小指上,汇成一条细细的红线,一路延伸到木牌上。 摄政王的脸更白了,那染上绀红的木牌仿佛吸干了她身上最后的血色。 她朝思暮想的身形在眼前慢慢成形。 那是谢回,却又不是她熟悉的谢回——曾经总是带着笑意的琥珀色眼眸紧紧盯着她,粘稠的血液从他身上落下,消失在摄政王身上的大红婚服里。 “徒儿在和谁成亲?”谢回哑着嗓子问。 “当然是和师父啊。”摄政王柔声道,“师父穿着红衣,不正是为了和我成亲吗?” 红色的绸带缠上了谢回,红布罩住他,摄政王拿起秤杆,无视了不断滑落的黏腻黑红,笑盈盈地挑起了刚刚飘上去的盖头。 “师父……师父,今天是我们成婚的日子。”她托出两个金色的酒杯,环住谢回,眉眼舒展,“师父,快喝交杯酒,不要误了洞房的吉时。” 谢回阴沉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金杯上,迟迟没有动作。 那是封印用的丹药。 “时辰要到啦。”摄政王轻声细语,“师父害羞吗?我来喂师父吧。” 与她的语气全然不同,红绸骤然收紧,她猛地向前扑去,杯口牢牢抵住谢回唇舌,那金杯材质特殊,竟让鬼魂有了形体会被撕开的错觉。谢回身上不祥的黑红气息愈发浓烈,瞬间笼罩了她,她却恍若未觉。 明明是活人,摄政王却冷得像一块久久封印在雪中的玉。 谢回身上的气息混乱起来,另一种感情、只限于活人的感情试图支配他,血红的液体灌入喉咙,鬼魂似是放弃了挣扎,摄政王听到了一声很轻的呼唤。 “徒儿……” “师父,谢回。”摄政王喃喃道,“没事,别担心,马上就结束了。” 喜被下面是一具棺材,摄政王熟悉的谢回闭着眼躺在其中,面色红润,唇角微微勾起,仿佛只是小睡中做了一个美梦。 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美人的面孔:“我与你同床共枕两年,马上我们就要真正在一起了。” 雷声毫无预兆地劈了下来。 前厅一片混乱,有人在大喊什么。 “陛下驾崩啦!” 法阵在红烛间亮起。 摄政王与棺木一同站在中心,她指尖的红线连着暗沉的木牌,谢回的魂魄向着身体飘去。 棺中人的睫毛轻轻一颤。 “好久不见、好久不见。”摄政王说,“欢迎回来,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