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疯子的爱是束缚和毁灭【加更】

    我又神游到外太空，林之越再次用温柔的声线唤回我灵魂：“祁穗，你是有什么烦心事吗？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

    我咬着吸管，说不出自己正在为“想发疯cao小叔”而烦恼，随口扯了个谎，说自己解不出数学题，不明白高等数学的存在有什么意义，在实际生活中又用不到。

    林之越抬眼望向远方，罕见地用少年人狂妄的口吻说：“就是用来区分我和你们的啊——我只能靠大家都不想、也学不会的数学拉开分数差距，考上更好的大学，改变命运。”

    我凝着他侧脸，由衷叹道：“你好帅啊。”

    “说出这句话的你很帅。”不等他回应，我点点头，重复肯定道。

    其实，更令我隐隐兴奋的是，说这话的林之越更像祁遇了。

    曾几何时，祁遇也说过类似的话。

    他说他喜欢社会，喜欢与同类竞争进步的感觉，喜欢物竞天择优胜劣汰的生存环境。有些人的存在就是证明他祁遇多么出类拔萃、与众不同，而他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他应该得到的。

    人人都慕强，生活在阳光下，仰望着像太阳一样热烈强大的高磁场高质量人类。

    我也不例外。

    自小到大，小叔做什么都能做的很好，好像没有他不会的事，自然而然的，我崇拜他，仰慕他，被他吸引。

    也不由自主地排斥他，想要毁掉他。

    为什么祁遇那么从容强大？

    为什么他面对一切都迎刃有余？

    为什么我们的关系好不容易有一点突破，他又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淡定地退回原点，像个长辈，语重心长地告诉我，他希望我走上一条不会后悔的路？

    为什么他像太阳一样强大热烈却没有温暖我？

    为什么只有我独自在潮湿阴暗的土壤里日渐腐烂？

    为什么我尝到了他的甜蜜，情不自禁地渴望更多，想要把他大卸八块，拆吃入腹，想要他的骨血作为养料，滋养我腐烂的根茎？

    我又走了神。

    穿越人行道时，林之越及时伸出手，拉住我衣袖，在车子与我擦身而过的刹那，将我拽回了马路边。

    林之越皱着眉，紧盯着我双眼，试图从我眼中找出个答案：“祁穗，你到底怎么了？”

    我勉定心神，用眼角余光瞄了眼跟在我们身后的迈巴赫，摇了摇头：“没事，没事，只是有一道数学题，我怎么都想不明白。”

    林之越定定地审视着我：“是么？”

    “是啊。”

    就这样，借着问数学题的原由，林之越把我带回了家。

    穿过阴暗狭窄的楼道，我和林之越站定在他家门口。

    他从书包里掏出钥匙，低头看了眼门锁，神色忽然变得紧张，低声说：“好像有人来过我家。”

    他叫我后退，先不要进去，嘱咐我如果发现情况不对赶快跑，而他自己则推门走了进去。

    片刻后，确认屋内没有异常，林之越把我领进了门，并解释道：“以前会有讨债的趁我不在家时闯进来。”

    听到他这么说，我不免有些心酸心疼。

    这种情绪在看到屋内的景象后被进一步放大——

    首先映入我眼帘的，不是他家泛黄发霉的墙壁，不是破旧肮脏的家具。

    而是被林之越用铁链像拴看门狗一样拴在客厅，与他长着相似眉眼的，头发蓬乱的林mama。

    林mama也真的像只狗一样，看见我这个陌生人，龇牙咧嘴地低吼了几声，挥舞着手臂一副想抓人的姿态，挣得铁链哗哗直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