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之境(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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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朔进来时,宣行琮正在窗边喂笼中那只鸟。 他身上那件沾血的衣裳换了下去,如非面色看起来还是苍白,几乎就和平日别无二致了,半点不像昨日里才受了重伤。谈朔匆匆地推门进来,带起一阵快风,把他鬓角的发丝吹得斜斜飞扬了起来,才被他皱着眉,回头看了一眼。 谈朔几乎都要想象到他要说什么了:“你身为皇子,岂可失态于人前……”这话他从小到大听得耳朵起茧子,只是我行我素,从来没改过;但宣行琮到底没说话,他们之间罕见地出现了一阵沉默。 “他们说你醒了,我才从王宫里一路赶回来,怎么,就这么不欢迎我?” “将死之人,见与不见,有何要紧?” 谈朔眉头骤然一皱:“我说,你活得就这么腻味吗?” 很多时候他都理解不了宣行琮,他长到这么大,对自己要什么看得向来很清楚,而且也知道怎么做才能真切地把这些东西握在手中。但宣行琮追求的东西却好像雾里看花,隐隐约约,总也落不到实处。前些年他一直试着去猜宣行琮的心思,比如说他为何选的是自己,比如说宣行琮最后会留在什么地方……后来他不再想了,知道这些都没有意义。 宣行琮为人处世有他自己的一套原则,谈朔无法看透他,也无法左右他,对付宣行琮,其实是只有那唯一的一条路可走。 他拉着宣行琮到榻边坐下,捏着宣行琮的手腕,把衣袖一层层推上去,露出手臂上新鲜的伤痕。这只手昔年落在年幼的他头上时,还显得修长宽大,如今这样一握也不过是将将地攥了个满怀。 宣行琮望着他,眼里流露出很深的倦意,他说起话来还是那种不疾不徐的语气,没有半点不耐,问:“你觉得我现在为什么而活着?”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谈朔心平气和地答道。 “我只知道,活着才有可能。”他道,“海岘迟早是我的囊中之物,我想要谁死谁活,别人……哪怕是你宣行琮,也无从置喙。” 宣行琮看了他一会儿。谈朔的脸他看过很多遍,但此时这张脸上浮现出的神情里似乎总还掺了一些他看不太透的东西,有些陌生。 “你该出去了。”宣行琮道。这是放弃继续交流的明确逐客令。 谈朔闻言便站了起来,似乎当真像个乖巧的学生那边便要离开;然而他到底不是个好学生。或说,他总不屑于扮成一个好学生。少年居高临下地打量宣行琮的脸,突然间露齿一笑,那笑容十分灿烂,很有少年人活泼鲜明的气息,只是看来无端地令人心里发紧。 宣行琮蓦然抬起头,一抬手攥住了他的手臂。青年的瞳孔微微收缩,神情里多了一丝戒备。 “老师,”谈朔改了一种叫法,颇为有趣地唤道,“有些事,还想请你教我……” 他的手沿着衣摆撩上去,按在腰侧,礼节性地停顿片刻,留出令人反应的时间。肋骨隔着细腻皮rou顶住掌心,是种格外更为坚硬、消瘦的手感——这种漫不经心的遐思只存在了一瞬,他感到宣行琮的心跳突然剧烈鼓动,下意识地便要翻身坐起,接着便被他抓住肩膀,一寸寸地按回了床榻。 谈朔靠向他,从未如此清晰地在放大的金色瞳孔中看清了自己的脸,直至鼻梁相触:“……现在教了,也无不妥,反正我总会学会的。” 宣行琮的语气终于起了波动:“……谈朔!” 他一把扣住谈朔的手腕,眼睛眯了起来,一瞬间周身的威势强得几乎要把谈朔压下去。 “你在怕什么?”谈朔轻声道,“你连死都不怕,现在会怕我对你动手?” 宣行琮的表情难以言喻,似乎在思索如何措辞,他摇了摇头,谈朔已半跪在他双腿间,握着他的手,压到了玉枕边上。 “有些事连我自己也想不明白,不,也许是我不想明白。”谈朔喃喃道,“但是你……想必是清楚得很。” 他低下头,鼻梁在宣行琮的唇上摩挲,亲昵地蹭着那一处柔软湿润的皮rou,手上却毫不含糊,攥着宣行琮两只手绑在了床头,仔仔细细地拿衣带打了个很规整的活结,然后手朝小腹上摸去。宣行琮全身都在轻轻发颤,分不清是羞耻还是害怕,表现未免过于激烈,一度让他有些疑虑,只是又过了片刻,连他自己的神情也不禁有些变了。 宣行琮强忍一口气,咬着牙齿道:“谈朔,你是聪明人,该收手时,就不该纵情任性!” 谈朔眼底那点惊诧很快淡了下去,拉开宣行琮的外衣,手掌贴着他双腿间那道rou缝,轻轻地滑动了一下。 “年岁容色,都不过是外表,人生而如此,在这世间仰仗的却非生而就有之物。”他道,“你向来都是如此想的,是不是?” “我也……不觉得有什么。”他贴着宣行琮的耳朵道,“不若说是更好。” 那双修长笔直的腿间除却软垂的性器,却还有花瓣般合拢的一处入口,谈朔在那里摩挲了一会儿,将指节探了进去。 宣行琮霎时深吸了口气。 那里面暖而软润,裹着谈朔的指尖,轻柔地吞吐。兴许是主人从未这样使用过,不过是稍微地揉开了一阵,便泛起一阵潮意,含着手指,把指节都浸湿了。 “我还学了一些……”谈朔模糊地道,“只是不一定用得上,姑且试试看吧。” 他的手指修长,指节上还留着经年习武骑射留下的茧——武技有一部分甚至还是宣行琮亲手教的——挤进rouxue时狠狠地摩擦着内壁的嫩rou,那里面的rou像被浇了滚水的冰一样,剧烈地反应起来,另一只手挑出圆鼓的阴蒂,夹在双指间来回揉按,那rou粒在他指缝里被挤压得充血变形,很快就发起肿,湿滑得攥不住。 快感降临得既快又厚重,像极其可怕的浪潮,顷刻间把意识吞没得一干二净,落在头脑里,甚至比疼痛更令人崩溃。宣行琮人生的前二三十年里还从未经受过严酷得如同刑罚般的自渎,短短的时间里,他意识不到自己难耐地弓起了腰、双腿无法自抑地死死夹着谈朔的手腕,几乎是抽搐着经历了一场小高潮,清液像失禁般一股股涌出,从谈朔的掌心流下去,牵扯出一缕缕半透明的线。 过了好一会他才睁开眼睛,谈朔满手湿淋淋的汁液,看起来格外刺眼。少年对他一笑,笑容说不出是什么意味,只慢条斯理地舔了下指尖。 “你一声都没叫,真的很能忍。”谈朔说,“其实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这个样子。” 他借着润滑把两根手指重新插进去,在里面搅动,撑开一道很浅的缝,湿红的花xue还往外溢着水,像是被手指挤得盛不下了。 宣行琮张了张嘴,把喘息压下去。 “……你真的想好了吗?”他轻声道,“谈朔,你是不该有弱点的。” 谈朔的脸色变得有些冷:“这些事还用不着你来提醒我,你要真的活够了,做完我就送你一程。” 宣行琮深深地吸了口气,再把它从肺里又轻又长、慢慢吐出去。这件事做完的时候,他的神情里仿佛有什么东西悄悄地变了,变得像一片沉静的湖。 “把我的手解开。”他直接对谈朔命令道。 谈朔微微一顿,一只手按在他的胸前,审视了他一番。宣行琮那面孔上却委实看不出什么痕迹,他想了想,还是松开了衣带。那只白皙的手腕上已经勒出了一片淤红。 宣行琮按了按手腕,睫毛垂了下去。 “我给你一次机会,让你看清楚。”他说得很平淡,“之后,没有必要留我。” 他对谈朔猝然阴沉下去的脸色视若不见,只是向后仰进枕中,又呼出一口气,主动张开了还在微微发颤的双腿。 记得许多年前,宣行琮回到海岘王宫中,曾短暂地陪谈朔读书习字过几日。海岘没有自己的文字,一切文法俱从大景,宣行琮写得一笔漂亮的字,字迹秀逸而不失其骨,转折处又显得刚硬。他伏在案头书写时,谈朔就站在背后等候,对如何提笔兴致寥寥,只无聊地瞧着他的侧脸。 和后来相比,那时的宣行琮还显得分外近人,他对待谈朔像纵容一个幼弟。甚至即便在后来的事发生以后,谈朔记忆里的宣行琮,其实也一直是个……很温柔的人。 想到这里,他切断了自己的回忆。 宣行琮一退再退,终于退到了连自己的性命都拱手相让的地步,可是他退得愈多,反而愈让人把握不住。 谈朔抓紧了宣行琮的腰,yinjing抵上女xue的入口,那收缩的rou道咬着性器的前端,里面又淌出些水来,湿漉漉的。他索性往前送了一点,被撑开的地方箍在yinjing上,紧得发痛,却是又软又烫,随呼吸往里吞吮。 而随着插入,宣行琮发出急促的气音,手指扣在谈朔肩头。他手劲不弱,霎时掐出深深的凹陷,几乎连骨头也要捏碎。但谈朔在此时保持了极度的冷静,居然连眉头也不皱一下,莽撞地就往里顶进去。yinjing捅开血rou的感觉简直惊心动魄。他屏住了呼吸,同时感到宣行琮猝然咳嗽了起来,把脸扭向一边,柔软的rou壁一阵阵痉挛,紧绞着他,紧得好像连再往里吞一点都做不到。 “当心别把自己咬坏了。”他对宣行琮低语,一只手伸过去,横在紧咬的嘴唇间,“宣行琮,虽然这话没必要提,但至少我是……不想看着你流血的。” 他的手指在宣行琮唇间一抹,涂开了一道红艳的血色。随后少年沉下身体,把yinjing完全地捅进湿热的女xue中。那地方狭窄得过分,谈朔不是完全不通男女之事,但也被激起一身薄汗,觉出比他想象得还要困难。而大概是痛到极致,宣行琮一声也不吭,垂着眼帘,像个任由摆布的人偶,红潮从他眼底那粒发红的小痣一路晕染到肩颈,睫毛湿漉,看来竟有几分可怜。 谈朔的手掌压在宣行琮腿根上,摸到被撑得外翻的rou唇。那处颜色也被磨得嫣红水亮,贴在yinjing上,触感很柔嫩。底下的大腿肌rou尚在微微发抖,里面的软rou却已严丝合缝地含吮上来,像张竭尽爱抚亲吻之能事的嘴,随着进出,黏腻的水从rou缝里漏出来,渐渐沾湿了手心。 他不知道宣行琮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表示了应允,只卡住了他的腰胯,下狠劲抽动起来,动作愈发剧烈,每一次顶进深处,那具rou体都极其柔韧地缠住他,柔热地吐出一点液体。他手指下的皮肤已经变得湿滑,一旦松开力道就抓握不住,因此他用上更多力气,撞得宣行琮的脊背直往上蹭,几次险险地没撞到床头。在极致的交缠中,谈朔眼前的一切都在扭曲着融化,连带着宣行琮的脸也被汗水模糊,只余下耳中他断断续续的喘息,到最后终于变成呻吟,又好像是微弱的哭泣。 他抹了下宣行琮的眼角,是干的。 ……他怎么会流泪呢?谈朔想。 他咬上挺立的乳尖,一只手握住宣行琮也硬涨起来的性器,用拇指揉弄敏感之极的顶端,每抚摸过一下,容纳着他的xuerou便随之夹紧。宣行琮朦胧中试着推开他的手,却被压得更紧,身体便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被逼到极处,全身都浮现出淡红的颜色来,闷哼了一声,咬着嘴唇,yinjing却是先一步xiele出来,蓦然喷出一股乳白的体液,随后的一滴滴沿着柱身淌下来,流个不停,xue里也绞得极紧,痉挛着浇出许多水。情液冲刷过红肿的rouxue,居然带来一些滞涩生痛的感觉。 里面湿滑不堪,谈朔咬了下牙,重重抽插几次,顶开纠缠的软rou,把yinjing埋到最深处,揽着宣行琮的腰,脸颊也伏到他肩上,也把jingye射了进去。 一阵寂静在他们之间弥漫开来。过了半晌,宣行琮抬起手,很慢地理了理谈朔湿透的额发。 他的眼里残存着情欲带来的水汽,但显得很清明。 被那种目光注视着,叫谈朔有些在宣行琮跟前无所遁形的狼狈。他伸手把宣行琮的眼睛盖起来,注视他的鼻梁和嘴唇,忽而心里微微一动。 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他低下头,吻了一下那张浅红色的嘴唇,尝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宣行琮的睫毛在他手掌里颤抖,像一对淋了雨的鸟翼。时间仿佛在那一刻无限地延长,直到他抬起头时,甚至有种隔世的恍然,想到这是他们之间唯一的一次相吻。 他从宣行琮身上下来,坐着出了会儿神,想着那些连他自己都不完全清楚、却会被宣行琮一眼看破的感情。这感觉让他迷茫而不痛快,好像在野兽面前暴露了柔软的咽喉,可是在他明明知道宣行琮该死、却还是让他躺在这里时,他就已经被下了一城。 宣行琮忽而轻道:“你……竟然是真的……” 他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只是一眨不眨地望了谈朔许久。谈朔再往他脸上看去时,只看见他重新闭上了双眼,却好像真的乏困了,脸颊边留下汗水湿润的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