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花。
小白花。
摔门而去的贺洵直奔楼梯间,他越想越生气,点烟的手抖个不停,试了几次没点着,暴躁的怒摔火机,“啪”的一声砸在墙上。 原本下楼的速度快如火箭,直到楼梯间倏地高跟鞋磨地声,他猛地停步,原地等待几秒,直到脚步声逼近,他才装模作样地继续往下走。 “贺洵——” 目光触及男人模糊的背影,姜小梨加快脚步,急切地唤他的名字。 其实从她愿意追出来的那一刻起,贺洵的心头火已然消退大半,只是渗透进骨子里的傲慢令他不愿轻易低头,虽然步伐明显减速。 前面的人慢慢走,后面的人奋力追。 不习惯穿高跟鞋的小梨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前扑,还好她反应及时抓住扶手避免惨案发生,只是双膝重重磕在台阶边缘,刀锋割rou般的痛感。 高跟鞋往下滚了几圈,孤零零地躺在地上,被听见动静后狂奔而来的贺洵捡起。 他冷着脸扶起她坐下,本想居高临下地训斥两句,可当她用那双蓄满泪水的眼睛看他时,难听的话根本说不出口,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他叹了口气,低身蹲下,缓缓抬起一条腿,看着膝盖处青红发紫的伤口,一个没忍住往伤处吹气。 “疼不疼?”声音很硬,但能隐约听出几分别扭的温柔。 姜小梨点头,皱着眉轻轻吸气,“你轻一点。” “走路都走不明白,非要穿这破高跟鞋干什么?” 贺公子嘴上抱怨,手上力度立马减弱,小心翼翼地放下。 “这条裙子得配高跟鞋才好看。”她解释道。 “你穿这么好看给谁看?” 她没吱声,静静地看着他,仿佛在说,为什么明知故问? 贺洵火大地站起身,醋意满天飞。 “你现在就是脱光了在路权跟前晃,他也不会多看你一眼。”他直接爆出事实打断她的后路,“人家已经有女朋友了,以后这种上杆子追男人的事不准再干了。” “他有女朋友了?”她震惊地瞪圆了眼,“什么时候的事?” “这个你别问,反正你知道他现在不是单身就行。” 小姑娘恍然大悟,怪不得他对自己的示好视而不见,原来早已心有所属。 “那个人我认识吗?” 贺洵挑眉,“认不认识重要吗?” 小梨思索片刻,的确不重要,她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贺洵弯腰去抱她,她下意识伸手挡了一下,余光瞥见他黑沉的脸,默默收了回去。 他拦腰抱起她转身往楼下走,左手拎鞋右手拎包,面上装高冷,心里美得不像话。 见她一直低着头不说话,他清清嗓子,放软语调:“想哭就哭,我不笑你。” 姜小梨抿了抿唇,诚实回答:“虽然有些难过,但也没到想哭的地步。” “我以为你很喜欢他。”贺洵轻嗤。 “是喜欢的,但也不是非得拥有不可。” 她在感情方面的执着是性格使然,但也没有偏执到必须得到才满足。 小梨抬眼看他,浅浅微笑,“如果他能遇见真正喜欢的人,我会祝福他,喜欢一个人的本质不是占有,是希望他快乐。” 贺洵表示怀疑,“你该不会在我面前装洒脱,转背又哭成一个傻子吧?” 她郑重其事地摇头,听见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甚至不是难过,而是一种莫名其妙的释然感。 “其实我能感觉到他对我没兴趣,可我还是想要尝试一下,至少拼尽全力争取过,老了以后再回想起这段故事,不会觉得有遗憾。” 这个回答令贺洵公子十分满意,他抑制住差点露馅的狂喜,试探着询问:“那你的意思是...以后不追了?” 她表情严肃地回答:“如果在他有女朋友的前提下我还继续追求他,这是人品问题。” “呵,道德感还挺强。” “强不强不知道,反正比你强。” 贺洵冷哼,“除了顶嘴你还会干什么?” 她用教小孩的口吻劝导:“你这人就是这样,听见不顺心的话就气急败坏,凶巴巴的攻击真心为你好的人,我们班的小男孩都比你懂事。” “你一定要拿我和六岁的小孩比吗?” “我觉得你的心智还不如....” “闭嘴。” 她被凶地一愣,硬着头皮说出最后两个字,“...他们。” 贺洵斜眼瞥她,想发火又发不起来,把她往怀里拢了拢,生硬地转移话题,“你怎么这么重?” 体重一直是女生的死xue,任谁被嫌重都得反驳两句:“又不是我要你抱的。” “你腿伤成这样,我不抱你,你自己走下去?” “可以坐电梯。” “...” 贺洵骤然停步,抬头瞄了一眼门上的数字,直接气笑,“我他妈走到一楼你才说,你是故意的吧?” 她抿紧下唇,笑意藏不住,“不是。” “我猜我信不信你的鬼话?” “爱信不信。”她小声吐槽。 贺公子深吸一口气,牙根咬得生疼,“老子没聋。” 小梨用手捂住嘴都遮不住放肆的笑声,看着贺洵生气又无奈的样子,欢乐指数爆表。 她似乎很喜欢和他斗嘴,因为只有贺洵不会把她当小孩看待,虽然有时候说很难听,但她知道他的心不坏,只是成长环境导致他的性格狂妄高傲,总是喜欢用趾高气扬的姿态遮盖内心的温暖。 他的心智明显不符合年纪,看得出来被家人和朋友保护得很好,而同样被保护的小梨正在极力挣脱束缚。 或许是因为她的外形和性格,几乎所有人都把她当成易碎的陶瓷娃娃,总是小心翼翼地呵护和关心。 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小梨更希望亲友把她看作一个有自主思想的成年人,而不是永远长不大的小孩。 其实她也有叛逆的一面,读书时曾撒谎说肚子疼,从医务室逃走后翻墙出去逛动物园,睡觉偷偷躲在被子里看日本h漫画,还有18岁当天,她在后肩纹了一只绚烂的蝴蝶,暗示自己破茧成蝶。 以上这些除了她自己没有第二个知道,甚至连关系最好地向悦和沈漫也不知情。 姜小梨是一个内核很稳的人,阳光上进,温柔纯良,喜欢什么会大胆争取,虽然她被路权屡次无视时也会内耗,但很快便能想通,自己给自己打气。 努力争取不丢人,失败也不丢人,丢人的是你在本该冲刺的时候选择退缩,往后再用后悔填补当时不作为的遗憾。 * 两人很快返回车上,贺洵拉开车门把她抱上副驾驶,她肚子“咕咕”叫了两声,一脸尴尬地用手捂住。 “什么声音?”他故意装傻。 她正脸红发烫之际,车厢内忽而飘来巨大的响声,细听来源,不是出自她的身体。 小梨抬眼看他,略带抱怨的口吻:“咱俩饿肚子,你得负全责。” 原本贺洵都快忘了他在楼上受的窝囊气,她这么一提,火气“蹭”的一下直冲云霄,噼里啪啦疯狂输出,“你别以为你受伤了我就会忘记你对我做的那些丧心病狂忘恩负义没心没肺的事!” 她呆萌眨眼,面露迷茫,“什么事?” “你还有脸问什么事?” 他怒火中烧,抓起她的手猛戳自己肿起的脸颊,一边疼得嗷嗷叫一边怒吼:“为了帮你出头,害得我这张帅到人神共愤的脸遭受如此恶行,你不安慰我也就算了,你居然还护着他?护着那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暴力狂?但凡有丁点人性的人都干不出这种事,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我不是护着他,我是挡着他。”她平静地解释。 “啊?”他怔住,拼命压制上扬的嘴角,“你的意思是,你在护着我。” “是啊。”小梨煞有介事地说,“如果你们真的打起来,我感觉你接不住他三拳就会晕倒,很有可能口吐白沫。” “...” 贺洵气到差点晕厥,颤抖的手只想掐死她泄愤,“所以在你眼里,他强壮如山,我病若瘟鸡?” 姜小梨正要点头,可看他的脸色着实难看,最后只能露出一抹乖巧的微笑。 这抹笑不知触碰到贺公子哪根敏感神经,即将开启恶龙喷火模式,她忽然伸手拽住他的衣领往下拉,两人呼吸骤然逼近,双眸近距离对焦。 他胸口直发麻,默默咽下口水,“你...你干嘛?” 小梨没答,从包里翻出一个印有粉红蝴蝶结的创可贴,轻轻贴在他的嘴角。 “好了。” 她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这个颜色很适合你。” 贺洵难得没有回怼,动作僵硬地离开车厢。 他摔上车门,身子转后,抬手摸了摸脸上的创可贴,掌心缓慢下移,捂住险些跳出胸腔的心脏。 作为万花丛中过的情场浪子,区区一朵小白花就想乱他道心? 嗯。 她做到了。 —— 小梨真的是个好姑娘,拿得起也放得下,贺公子有大福了。 至于另一对...继续互相折磨到真正明白爱情吧~ 话说喵本来以为这个月是31天,结果只有28天!阿西吧,要努力码字了,争取不请假直到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