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抬大轿的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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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瑜。”吃过饭，她穿了衣服，男人手中握着一块玉牌，在掌心抚摸。

    他开口犹豫：“今年哥哥说好要陪你去北山，恐怕要食言了。”

    “什么意思？”阿瑜心中一咯噔，忙追问，“哥哥可是有事，有事阿瑜不去也可以的，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好。”

    他不说话，唇边斟酌着用词，阿瑜激动的哭起来，抱住他的腰。

    “哥哥！哥哥！你不能丢下我！”

    “阿瑜，现在形势不同了。”男人蹲下身子，跪在地上仰视着她，“先皇死后，天子昨夜被杀、如今铳王当政，外头还有三皇子和五皇子虎视眈眈，哥哥手中有虎符、玉玺和圣旨，不得脱身了。”

    “哥哥要去抢了那位置过来。”

    阿瑜眼下挂着两行泪，不停的摇头：“要不去，哥哥，不要去，我们不要虎符，不要当天子……”

    “就算哥哥不去，将这些交出去，曾是太子党的人也是一死，能明白吗？”段朔从一处暗格里将圣旨取出来，摊开给她看。

    那圣旨用的不是笔墨，是血，还按下了手印。

    干涸的血泛着黑色，血的锈味让她忍不住干呕害怕。

    “阿瑜，你看看，天子死前写的是哥哥的名字。”段朔耐心的安抚她，“哥哥不会有事的，相信哥哥。”

    他抬手捧着她的脸蛋，反复的亲去她的泪水，被她哭着躲开，打掉了放在一旁的圣旨。

    “阿瑜，阿瑜，你好好听哥哥说！”他抱住她，双臂将她箍的很紧，段朔紧紧握住她的手，“我们马上就要走了，你相信哥哥，哥哥会去找你，拿着这个。”

    他将玉佩塞到她手中：“哥哥从前在随州有一位信得过的将军，你到他府上，一切都打点好了，等哥哥稳定下来，就八抬大轿将你娶回来如何？”

    “那时你就喊哥哥叫做夫君，哥哥喊你为娘子，如何？”

    阿瑜听不进这些，将他的玉佩砸出去，落在毯子上，滚了一个圈，她尖叫着，哭喊着，变得难缠起来。

    “我不要……我不要……”

    两人分明没见多久，也没好好睡上话，呆在一起的时间都让他用开做了那些事情，原以为能好好的熬过这一劫，开开心心的到北山过年。

    阿瑜甚至都想好了要穿什么颜色的斗篷，她穿绿色，哥哥穿红色，她们也可以像夫妻那般，在树上绑红绳，寄愿生生世世不分离。

    北山有很多树，山和树都可以保佑他们。

    王位之争阿瑜没见过，但书上描述的总是残忍，赢家最终都不是既定的人，生死相伴早已没有退路。

    他们现在走，什么都不要，走的远远的……

    “听话阿瑜，和哥哥好好说话。”段朔有些按不住她，见她哭的伤心又不忍心下重手，软声软语的安抚着，“珍惜这一会儿好么？”

    阿瑜哭的撕心裂肺，抱着他的脖颈，脑袋贴在他的颈窝，泪水滑下来，带着她干哑的哭声。

    段朔心疼的抱紧她，手心拍打着她的脊背，一遍遍的承诺。

    “哥哥……别离开我。”她动了动嘴唇，乞求的抱紧他，嘴唇主动的贴上去，贴在他的唇角，“别离开阿瑜，你若死了，我也撞死。”

    “傻话，哥哥不会死的。”段朔亲了亲她的嘴唇，单手将她抱起来，拿起圣旨重新丢回那个匣子里。

    他抓起床上的兽皮毯子，盖在她身上，一只手就能将她托的稳稳的。

    “你看哥哥力气这么大，怎么会有事。”他笑了笑，故作轻松的同她打趣，“再让哥哥看看小花猫。”

    “哥哥，我没开玩笑，别离开我。”阿瑜看着他的眼睛，掀开帐子的瞬间，明亮的雪光照进来，刺的他睁不开眼睛。

    紧接着她脖上一沉，耳畔还停留着他的声音：“哥哥不会离开你。”

    像雪一样就飘散了，融化了，抓不到。

    阿瑜醒来的时，是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手中紧紧握着一枚玉佩，她看了一眼，撑起身子看向外头。

    帘子被拉开一个小角，风雪灌进来，呛的她直掉眼泪。

    马车大概是他常用的，之中坐榻宽敞毯褥被她踢到了一边，车厢内浮动着淡淡的马油气，混这些血腥味道。

    车厢上挂着一把长弓，边上坐了柜子，油灯忽明忽暗的闪烁。

    照的深木色的墙壁像是流淌过新鲜的血液一般骇人。

    她又重新握紧了那枚玉佩。

    马车颠簸的厉害，阿瑜怕极了，扶着墙壁摇摇晃晃的走到门帘前，稍稍掀开一角。

    嘉林和小禾坐在外头，两人裹得极其厚实，她喊了几声都未能将人喊回头。

    这一会儿手被吹的好疼，她缩回来，蜷缩在榻上默默流泪。

    眼泪掉不够，怎么样都是疼，怎么样都是难受。

    她开始后悔那会没有好好和哥哥说话，后悔闹脾气，耍小性子。

    后悔没有多叮嘱一些事情。

    阿瑜擦着眼泪，脸颊贴着玉佩，想在上面找回男人的一些体温。

    她的心好痛，怅然若失的，一寸寸的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