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后的第一个吻

    一行人回到瞿显扬家时已是八点的光景，瞿显扬给昙英揉完淤青让她先去洗澡，洗完澡他再给她涂药酒。昙英让他把药酒放二楼客厅就行，她自己能抹。

    瞿显扬没理会她的要求，“你要是不去我房间，我就在你房里一直等你。”

    昙英没办法，只好洗完热水澡又去敲瞿显扬的门。

    瞿显扬也刚洗完澡，正拿着浴巾擦湿漉漉的头发。

    他家暖气足，他穿了件单薄的T恤就来开门，不知道他是故意还是无意的，身体没有全擦干，水珠沿着发梢滴落在他的肩颈，T恤贴在他的腹肌上，线条流畅，块垒分明。

    竟然想使美男计。

    昙英垂下眼帘，伸手，“我来拿药酒。”

    瞿显扬把毛巾甩到脖子上，昙英的视线随着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瞿显扬让她把门带上，往自己床边走。

    他的房间，昙英也是第一次进来。她逡巡打量一番，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小声嘀咕，“你这房间布置得还挺好看的，但是怎么比我住的那间小？”

    “当然比你那间小了。”瞿显扬意味深长地回头看了昙英一眼，“你那间可以住两个人。我这儿是我自己一个人住的。”

    “两个人？”昙英下意识接话，“又不是酒店，还分双人房和标间。”

    瞿显扬不说话了，有些话他没必要跟昙英敞开讲，不然昙英还以为他要挑拨她和他家里那只千年老狐狸的关系。他示意昙英坐到床尾，等拿来了药酒他嫌她坐得太边缘，又把她往里挤。

    昙英尚未察觉危险，反正她在瞿显扬家里有童老师给她撑腰，她谅他也不敢乱来。

    瞿显扬边给昙英涂药边跟她闲聊，“之前来家里，童法官大人没带你逛一逛？”

    “逛了一楼和天台小花园，你房间在二楼我没事进来干嘛。”

    “那时候还记恨着我呢？”

    “没有。”

    “撒谎，你第一次来我家是我去美国后的第二个月，童女士说你看到家里有我的照片，晚饭都没吃多少。”

    “那是我正好来例假了，胃口不好。”

    “童女士为了防止你因为厌烦我就不上家里找她玩了，她把楼梯上所有有我出镜的照片都拆下来了，一张不留。”

    瞿显扬说得煞有其事、秋后算账的模样，昙英也来了点翻旧帐的气性，“谁让你那个时候着实可恶，瞒着我先斩后奏，反过来怪我事事不和你说。我一看到你就会想起房子的事。”

    “那童女士还是审理案件的法官呢，她给我通风报信的，你怎么不怪她让我知情？”

    “我是那么不识好歹的人吗？童老师那是担心我才跟当时身为我男朋友的你说了实情，可是二话不说就打钱的事是你瞿显扬做的，我怪童老师干什么？再说了那些法拍的文件都是公开的，童老师不说，你要是有心也是能查到。”

    “行，反正你们俩是穿一条裤子一条心，是我不懂事了。”

    瞿显扬破罐子破摔，昙英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我没有说你做错了，只是你做事的方式，我不赞同。哪怕你事先和我商量一下，让我有拒绝的余地，我们当时都不会闹到那么难堪。”

    “让你有拒绝的余地，不就是代表你一定会拒绝吗？换腿。”瞿显扬拍了拍昙英的小腿肚，“迫在眉睫的事，我都知道你一定会拒绝跟我犯倔了，我还傻乎乎看着你一个人站在悬崖边，那不是我能容忍的。”

    时过境迁后，两人反而能心平气和地聊起当初，也算是岁月附赠的奖励。

    “如果再重来一次，你还是会那样做吗？”

    “我还是会的。”瞿显扬停顿一瞬，抬起头，望着昙英泛起水波粼粼的双眸，淡淡一笑，“我知道我死性难改，关心则乱。”

    关心则乱。

    这句话白天他害昙英吓得踩空从楼梯上摔下来的时候，也说过一次。

    “但是我不会再同意和你分手了。”

    “我会想尽了方法让你留在我身边，一分一秒也不离开。”

    话音落，昙英的眼泪从眼角滑落。

    瞿显扬在她下意识要咬住下唇前，倾身覆住她的双唇，不顾一切地吻了上去。